分卷阅读70


会发现其中的玄机,或者说对方在带上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若非如此,费奥多尔也不可能会一直清楚对方的行踪。

视线从吊坠看向那件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斗篷。

千岛言以前从不会主动去整理什么。

重伤又身无分文,被所有人都觊觎恐惧的少年,能去哪里呢?

对方不会离开横滨,而横滨只有那点大,他大致能够猜到。

费奥多尔指尖微收,捏紧带着铁锈味斗篷。

不过在此刻……

他或许应该放纵千岛言自由才是最好的选择。

……

横滨有一块人迹罕至恬静的地方,那里靠海能够将那片大海囊入眼帘,浪潮拍打着峭壁,成群的海鸥盘旋于万丈碧空,裹挟着湿意的海风吹拂过枝叶发出安宁的沙沙声响。

一切都很好,只是……除了他讨厌海。

坐在树枝上的少年气色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看上去像是病危患者般的惨白,身上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可以看见下面淳淳流动着鲜血的血管,绷带缠绕在他身体各处,唯一能够显得他还有声息的艳丽色彩或许只有那双眼眸里凝固成型的猩红色瞳孔。

他侧过身靠在树干上,之前爬上树的剧烈动作让他伤口又开始渗血,雪白的衣服上渗透出星星点点的寒梅,看上去像是花纹一样自然。

在树的下面是成片的墓碑,这里沉睡着众多亡灵,也只有这种地方,能够带给千岛言片刻的安宁。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吵吗?

千岛言目光落在海岸线,那里有船扬帆,也有成群的海豚跳跃出海面。

他无意义的散发着思维,或者说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感到迷惘。

费奥多尔背叛了他吗?没有。

倒不如说对方一直都是为了他心目中的理想而毫不犹豫的前行,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明白,只不过,当这件事情彻彻底底暴露在眼前时,他仍旧会感到难过。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他自身更重要的话,那肯定是与他朝夕相处时间最久的费奥多尔。

可是啊……

世界上是没有谁必须要依靠谁才能活下去的。

费奥多尔于他或许真的很重要,但那也是建立在二者感情完美无缺之上,而他想要的是对方一个明确的态度。

他想要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展现出属于“人性”的一面而非冷漠无动于衷的“神性”,就像是把他当做了试验品一样。

既然如此的话……费奥多尔第二次选择的据点是否可以理解成某种隐晦的补偿?

总之千岛言心里更不舒服了。

如果费奥多尔确确实实只是单纯把他当成工具,那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痛下杀手,但偏偏不是如此简单,他能够感知到对方平时与他相处所产生的情感波动不似作假。

只是……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鞋底踩在草面上发出声响,坐在树枝上的少年隐藏在繁茂的树叶中回过头看去。

来人很陌生,不是他印象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在对方踏足这片寂静之地时,对方心中的心声也通过千岛言的异能同步传递给了后者。

男人穿着西装,鼻梁上架一副圆眼睛,嘴角下面有一颗黑痣,瘦弱的身板看上去是文职人员。

他走到一片崭新的墓碑前,展开手里的文件一一核对着上面的姓名。

那里埋葬着在龙头战争中死去的人。

千岛言屈起腿,靠坐在树枝上,目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静静地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伴随着男人不断靠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种由远及近的感觉,仿佛对方真的在一边说话一边靠近一般。

突然,原本散漫的神色被收敛,他眼眸微眯,从耳边的声音里明确提取出让他在意的信息。

原来是因为这个男人吗?让港口mafia没有顾虑果断对他下手的关键。

千岛言视线落到对方身上,表情晦暗不明。

树下的坂口安吾核对完最后一个名字,视线环视周围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墓碑,收起手中的文件打算离开,只听树上突然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头顶传来的声音沙哑,把树下的坂口安吾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他一瞬间摸上了腰后别着的枪,目光警惕地向上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呼吸微窒,他自然是认识对方的。

——通过某一次喝酒时,太宰治带给他的那块红宝石。

他用异能读取了那块宝石上的记忆,从而获得了众多情报,同样也是让港口mafia吹起反击号角的关键。

少年看上去与宝石中读取到的有所不同,比起曾经张扬阳光的模样,此刻显得有些内敛而危险,看上去更加捉摸不定。

最大的不同或许是那双漂亮赤色眼眸里的光熄灭了,取代而之的是凝固的死寂的猩红,就像是横滨那晚被鲜血染红的月亮一般,这双眼睛把那晚的月亮复制了下来,烙印进眼眶。

见到千岛言的表情逐渐有些不耐烦,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强制冷静。

“坂口安吾。”

千岛言眼眸缓缓眨了一下,为什么这些人的名字都这么长?

“安吾?”

对方上来就跨过了敬称直接跳到好友之间才会称呼的名。

坂口安吾看起来有些想吐槽,脑海里想起对方的信息时,他又把嗓子里的吐槽咽了回去。

“你想这么叫也可以。”

鉴于对方的危险性,暂且安抚顺从对方吧。

他自然是知道那晚近乎要染红横滨码头那片海的惨烈情况,本以为涩泽龙彦就足够危险,没想到眼前的千岛言更加让人背脊发凉。

如果说“双黑”带给众人的恐惧是智力与武力的绝对压制,而千岛言带给众人的恐惧则是那种不知道何时就会降临在自身的死亡 。

千岛言没空去听对方脑海里的计划和心思,他低下头盯着瘪下去的肚子,陷入沉思。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如果他走的再晚些,或许能够吃到费奥多尔给自己带的粥。

走的时候没有带钱,现在身无分文,面前有一个看上去很好讹的男人,而且他还欠自己一笔。

打定主意后,千岛言满脸笑容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潇洒干脆利落,本该是一个帅气的降落。

但是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伤患的事实,巨大的冲击力让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多处,伤口撕裂感带来的巨大痛楚一瞬间竟把千岛言疼的蜷缩在地上缓了半晌。

坂口安吾警惕的视线盯着地上疼到缩成一团哼唧的少年,逐渐变得有些无语。

“你没事吧?”

“我有事。”

千岛言听见对方声音,他忍痛从地上支起身体,眼角还泛着红,“所以你可得为我负责啊,安吾。”

坂口安吾:“?”

这个人在说什么些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千岛:总之先讹一顿饭。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