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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账号上。

叶满对此很诧异,她问师父:“师父,你和唐老师他?们都认识吗?”

师父这些天住在一个僻静的民宿里, 见此只?是笑笑:“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 师父也就不瞒你了。”

“我其实不是空山派的第一传承人。”

叶满抬头看她。

师父继续说?:“我其实师承峨眉,本来是要继承师父衣钵发扬峨眉派的,当年香港有个导演姓王, 他?来内地找会武术的, 我,还有唐曲, 也就是现在你们说?的这个唐指导,还有就是我后来的师姐, 你都没有见过的,空山派真正的掌门人。我们四个人做轮渡去了香港。”

“大家一起出谋划策,一起讨论怎么把动作?做的好看。结束的时候, 王导给?我们开了很高的薪水,让我们就留在剧组,唐曲留下来了,我和空山派的掌门走?了。”

“北上的时候我们两个相谈甚欢,我于是就和她去了天台山,你师叔当时已经?是花甲之年了,我们算是忘年交,她谈起自己无后的时候总是哀叹,我不忍,最后选择改了师门,留在了天台山。”

“说?起来,也是背弃了原先的师门,我想峨眉壮大,应该不需我一人,但空山孱弱,没我不行。”

“我自觉这些年愧对师父的栽培,才?只?是躲在这天台山上,不问世事的,也才?告诫你,下山后不能说?起师父的名号的。”

叶满:“可如?今您怎么……”

如?今怎么要说?了呢。

师父却只?是释然地笑笑

:“如?今没事了,师父她老人家,也不会再怪我背弃师门了。”

叶满:“为什么现在没事了?”

师父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如?今有了你,你师叔一定会高兴的,也不枉我为她撑了师门这么久。”

一切的坚持都有了意义。

师父只?是说?她做的很好,让她刮目相看。

叶满靠在她床边的桌子上,眼睛里只?剩一条窄窄的光影,她看着面前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第一次开始痛恨岁月不饶人。

“师父,您是不是都没有吃饭。”

师父的衣衫大了许多。

师父宽慰她:“年纪大了,瘦是正常的。”

“为什么他?们说?天台上没有人了,您不住那儿了?”

“师父一个人住在山上无聊,去山下武术馆做兼职老师去了。”

“真的吗?可您不是最讨厌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了吗?”

师父却伸手来叩了叩她的鼻尖:“我讨厌小朋友我也把你这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养到这么大了。”

叶满把头摆正:“我不一样,我是金凤凰。”

师父还是跟从前一样,伸手来她打?,她躲开,师父扬起的手掌又落在她的背上。

夏日的暑气逐渐升起,从拉帘窗渗透进来的光落在她们两个身上。

师父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像秋天的银杏叶被太阳晒的香香的。

叶满闭着眼睛,难得的觉得一阵心安,却听到师父在这种安静里缓缓说?到:

“小满,你愿不愿意陪师父再去山上住一段时间。”

叶满立刻回到:“愿意,当然愿意!”

——

叶满把能推的活都推了。

她出发的那天,沈谦遇安排车来送的。

沈谦遇后来知道这个事后,马不停蹄地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回来。

他?在长辈面前是低眉顺眼的晚辈形象,处处谦逊,但师父似乎不怎么待见他?,沈谦遇每每与她问好,师父只?是简单颔首。

出发那天,是沈谦遇准备的车。

师父站在他?面前,虽然身形没有他?高大,但老人家气场却一点都不输给他?,对他?只?是颔首,语气淡的如同深秋的风:“谢谢沈先生了,就不劳您亲自送过去了。”

沈谦遇本来是随行送他们的,临了去被拒。

师父进车里了,叶满还站在外面:“不好意思啊沈谦遇,我师父她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我……”

“没事。”沈谦遇只?是宽慰她,眼神落在她脸上,“和师父回山上住些日子,我得空了就来找你。”

叶满点?点?头。

“小满。”师父在车里叫她。

师父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和沈谦遇打?交道。

临走?之间叶满匆忙交代:“我要走?了。沈谦遇。”

沈谦遇:“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一忙完就去看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师父。”

叶满:“我会的。”

他?目送她上车。

车子在晨雾里奔走?,车辙印子都看不清。

——

天台山比叶满料想的要冷寂多了。

原先的道馆禅院修了一条更方便的路,香客门都坐缆车上去。

拾级而上的台阶上因为少有人迹长出了青苔。

叶满依旧走?的是这一条路。

她这些年没有疏于锻炼,爬山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师父却比记忆里走?的慢。

到了山门口,叶满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断了手臂的石狮子,小时候童真觉得它有趣没怎么在乎,现在来看,它的残损却给?这空寂的山头多了许多的悲凉之意。

叶满鼻子一酸:“师父,我打?算把这个狮子,换成一个金狮子,纯金的。”

她在尾音加重了力道。

师父才?到,手臂撑在腿上,哭笑不得地在那儿否定着她的想法:“你换上去的第二天,不,当天晚上,就能被人偷了去,你信不信。”

叶满:“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

师父却说?,求财的人鼻子灵着呢。

师父最终没同?意叶满要换金狮子的想法,只?是坐在院子里,让叶满收拾屋子。

山间的初夏没有那么热,山间清凉尚且还能一坐。

叶满带上个防尘帽,带上橡胶手套,拿了个长草箍成的长扫帚,清理?着屋梁上的蜘蛛网。

电器早就普及的年代,师父依旧用的还是灶火锅。

一打?开尘土飞扬,叶满呛得够够的,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备用的柴火,于是返回院子去问师父。

她一走?到院子里,她才?发现院子里的那棵树,已经?长得很高了,师父坐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

她的脚步在接近她的时候停下来了。

她想起过去,因为闯祸被师父罚在院子里抄写?《项脊轩志》。

她麻木地在课本上重复“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她完全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抱怨古人言语晦涩难懂,篇幅又长,她怎么抄都赶不上山下今天的镇上庙会交流。

抄到后来,她打?算偷偷溜出去。师父也是这样的在这棵树下,不同?的是当时的这棵树才?与她一般的高,如?今却已亭亭如?盖矣。”

当年她脚步才?到师父面前呢,没睁开眼睛的师父就厉声叫住了她。

现如?今她都已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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