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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师,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原来赵家人也抽大烟的!”

得?知?要来探望唐宝芸,红妹特?地穿上了最好的衣裳。但?她最好的衣裳也不过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红色夏布对襟衫子?,她再扎着两个丫角辫跟在一边,实在不像个来探病的客人。

春妮跟赵表哥在前边说话,引着她的仆欧自?行将她领到了下仆们歇脚的地方等候。待春妮他们找过去时,小姑娘已经跟赵家的几个仆人聊得?热火朝天,挥挥手让她自?己先去,她随后跟过来。结果她都要走了,她才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是吗?”

对春妮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不满,红妹嘟了嘟嘴:“顾老师,你?没看见,赵家的大烟好多好多,堆得?这?么高,一个人哪抽得?完?”

这?个时候大烟比钱币还好使,有钱人会大量囤货,也不足为奇。

春妮笑了:“你?在哪看的?有这?么多,难不成他们家要开烟馆?”

这?句话就是开玩笑了,如今华国?,尤其是学界主流思想都是坚持禁烟。赵先生是大学教?授,若是家里开了烟馆,他的教?授还当得?下去吗?何?况赵太太出身名门,祖上也是大官人家,现在转行做了烟馆,脸还要不要?

“是真?的!”红妹见她不信,急了:“我看见他们用箱子?搬的,我爹以前抽大烟死的,箱子?里边的烟膏味我隔十里地都闻得?出来!”

春妮站住了,又?问一遍:“你?在哪看到的?”

“那边!”红妹指了个方向。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了赵家宅子?的大门。

望着徐徐关上的雕花大门,春妮果断换了一个方向,往回走去:“跟我来。”

…………

三?个钟头之后

春妮两人站在丰海大厦楼下,对红妹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上去。”

这?一个下午又?是爬山,又?是翻墙,红妹只是个小孩子?,着实累坏了,闻言揩了把汗,就要转身离去。

春妮想了想,叫住她道:“今天下午你?在赵家看到的东西,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肯定不会说的,”红妹道:“顾老师,要不这?信明天上班后你?再送吧,现在天太晚了。”

春妮摇摇头,想起今天下午在赵家看到的那一幕……那堆满一车库的烟土,恍惚中仿佛有一条线在她脑海中启开。她现在迫切想找到阮少恭,探明他于重重迷雾中行动的真?相。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钟,大厦不少房间还亮着灯,一百多年?前的社畜跟一百多年?后没什么两样。

春妮上到八楼时,楼里绝大部分的房间灯都灭了,只有利发?财务公司从门缝中透出幽幽黄光。

春妮走到门口,正要抬手敲门,屋里人一句话让她的手一定。

“恭仔,唐家的那个女人你?到底准备怎么办,给个准话。”

“什么怎么办?”是阮少恭的声音。

“别装傻,你?知?道我讲什么。总不会你?还幻想跟她结婚吧?”

阮少恭没说话。

那声音笑了一声:“你真的在做这个梦?装久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就是那个南城大学肄业的阮少恭了吧?师父忠告你?一句,别以为唐家人在港城没有势力?就睇小佢,这?样的大小姐,跟她玩玩就得?啦,不是你?能碰的。结婚的话,让唐家人查你?三?代,发?现你?讲大话,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明白的,我会好好结束这件事。”

“这?就乖了。听师父的话,早抽身早好。师父在这行做过这么久,看多了因为贪心坏事的人,你?资质这?么好,你?趁唐家人现在不敢声张,早点撤。现在局势都在我们这边,留得?久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好,那我地在西贡的货?”

“我已经找好了买家,他们很满意。事不过三?,再做一次,我们就可以收手了。对了,你?知?道下次的货在哪边吗?”

“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打探

出来。谁?!”

屋里人两步蹿过来打开门,然而,空荡荡的楼梯道中,只有一盏吊着的路灯在穿堂的风中慢悠悠地晃。

…………

两天过后,唐宝芸回到了丰海大厦,继续过着上班摸鱼,下班找男朋友,时不时向单身狗们撒把狗粮的甜蜜日子?。她习惯了红妹的贴身跟踪,下了班有时走快一点,还会等红妹一段路。

春妮向她打听曹明彰,她气愤不消:“他竟然跟踪我!我给曹伯伯打了电话,让表哥把他撵回了海城!”

春妮:“……”

数天过后,唐宝芸又?一次来跟春妮请假:“我今天想早点走。”

“阮先生有约?”

“嗯。”

“去哪玩?”

“西贡码头。”

“好,带上红妹,早点回家。”春妮意味深长道:“少吹风。”

“我知?道的。”

…………

港城是全世?界闻名的自?由港,每天南来北往,起码有数千艘轮船从这?里发?出,或者途经此地。光靠格罗妮一个海港,不可能周转过来。

在英商未曾收紧海关政策之前,港城附近的海滩上时常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轮船。

最近港督派出了好几艘军舰,日夜在附近巡航打击走私,昔日船来船往的各处海滩突然空了不少。

走私跟交税是人类社会两大阵营中恒定不变的矛盾。

西贡码头再往前一些,大量的无人岛像妈祖帆船髻上的珍珠一般,散落在广阔无垠的洋面上。

王建利伏在沙滩上的一处岩缝中,像头正在产卵的海龟,身体半埋在沙堆里已经有了半个钟头。

夜晚的温度降得?很快,傍晚被闷出来的汗让海风一吹,凝成了白色的盐晶,蜇得?人皮肤无处不刺痛。

但?王建利就像没有痛觉一样,双眼以极慢的速度眨动着,静静等待着。

他并不像身边的小弟一样,只是蹲了这?一会儿,就像身上爬了蝎子?一样,无处不想动。从他十五岁,从家乡跑出来混帮会开始,他已经锻炼出了足够的耐性。他知?道,想办成大事,心狠在其次,耐性与眼光才是最要紧的。

就像二十二岁那年?,他在江南一座小城看中了一个出身富贵的女学生,急不可耐从她手上捞些钱花。得?手之后,才知?道这?女学生是警察局长的小姨妹。局长小姨妹被拆白党骗财骗色的消息传出来,当天气得?在家要死要活,局长在黑白两道张榜,重金悬赏要他的命。

那次王建利付出肩胛骨被打穿的代价,逃出了那座城市。

自?那之后,他一改往年?的浮燥好斗,体重和性格都沉淀下来,在港城三?虎地打拼到今日,才有了丰海大厦一间财务公司的小小成绩。

直到对岸一簇五彩烟花升空,他低喝一声:“干活了!”带着人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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