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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重新坐回角落测试无线电,向基地报告现在的情况。
“希望你是我的同类。”卫明扬没有看他,却向他的方向偏了偏头,声音微不可闻,“我会看着你的。”
他抚上衣袖里的小花朵,没有说话。
*
下雪的确阻止了银砂家族的行进脚步,活死人和活人的思维毕竟不同,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竟然停在了距离F17809基地仅有五百米的地方,宁愿用几棵年迈的松柏作荫蔽。
先遣队原本可以悄悄撤离,不冒着任何被发现的风险,可X332基地忽然传来新指示,让他们去废弃基地收集些武器和其他还能用的物资。
天气变幻多端,以为要来的山洪没来,以为会有的暴风雨摇身一变成了暴风雪,倒是显得F17809基地的转移有些不值当。
小队长据理力争,他们只有五个人,身上的装备有限,丧尸大军距离废弃基地又太近,很容易被发现,并不适合突然改变执行另一项任务。
但平日里还算和气的指挥官不知为何今日如此强硬,让他们一定要去一趟,能拿多少拿多少。
小队长叹了口气,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队员。
他本意是自己带两个人过去,卫明扬却盯着他的眼睛:“要不还是小队长留在这里吧?总有人要坐镇大后方嘛。”
一个破破烂烂的哨所,一个仅有五人的队伍,谈何大后方。
但队长也清楚,卫明扬对自己仍有怀疑,绝不会放一个有感染风险的家伙和其他人一起去距离丧尸军团那么近的地方,说不定就倒戈“同胞”把他们一锅端了;也不放心任何人单独待在他身边。
小队长叹了口气,也不是不能理解。末世里没有人能对他人交付真正的信任,大家都是得过且过,自求多福。
如卫明扬所愿,小队长留在哨所,其余四人前去废弃基地。
“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风险评估超过警戒线就放弃任务,责任我会担。”
他目送着穿得厚实的几人逐渐变成雪地里看不清的小黑点,手腕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痒,耐不住寂寞的小梨花钻了出来,枝叶像灵活的小手小脚,沿着他的手臂漫步。
“也不知道小卫什么时候能发现这是场游戏。真是可怕的地方。”他的指尖轻轻搔了搔花瓣,像给小猫咪挠痒痒,是自言自语,也是对小花朵讲话,“但我居然适应良好……虽然我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会不会以前我也参与过这些逃生游戏呢?”
隔着面具,梨觉看不见他的长相,连声线也因为低温和疲惫变得有些沙哑,再加上小花朵和人类的差距实在太大,像从大喇叭传出来那样失真,崽崽并不能立刻辨认出自己究竟认不认识这个叔叔。
可他还是觉得很熟悉。尤其在人类几近呢喃时,像极了爸爸给他讲睡前故事讲到自己打瞌睡。
所以,他更换饲养员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喔。
爸爸不在的时候,就先请爸爸叔代替一下吧!
队长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队员回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梨花这次换了个位置,攀上他的颈窝,贴着他的颈侧,那里感受得到动脉的连绵,仿佛两颗心脏跳动成相同的频率。
仿佛他们曾经分享过同样的心跳。
人类嗅得到小花朵近在咫尺的淡淡清香,做了个好梦。
梦见一个春天,一个公园,铺天盖地开满了白里透粉的梨花,春风拂过下起花雨,他牵着一双小小软软的手在那馨香的雨里……
吵醒他的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凌乱、慌忙。
是队员们回来了吗?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队长一个激灵,立即清醒过来。他谨慎地把小梨花藏进衣领,一手执枪一手开门。
然后,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眸。
第92章
拥有思维能力, 沟通能力,组织能力。
会分工合作,埋伏、引诱、包抄。
不怕饥寒, 不畏子弹,没有生老病死。
这还是丧尸吗?
根本就是不死军团吧?
怎么可能敌得过啊?
被高大的来“人”像抗个破麻袋一样抗在肩上拖走时,比起担心自己的生死, 他居然还有闲暇心思关怀全人类的命运。
不过, 他转念一想, 这里不是真实世界, 只是一场游戏。
所有的背景都是虚拟的数据,互相残杀的丧尸也好、人类幸存者也罢都是npc, 一场游戏结束就会全部刷新, 其实没有哪方势力的输赢, 真正遭遇生死的, 也只有那几个玩家而已。
其实他有点儿好奇,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究竟算不算正规玩家。毕竟他是走后门进来的, 到目前的所作所为也很难说是在参与游戏,更像是走个过场。
可是要说他是npc, 他也没能好好地了解背景故事, 卫明扬是唯一遇到的玩家, 其他人都在哪儿呢?
如果他死了, 会被重新刷新出来吗?还是像玩家一样被淘汰?
……这里比起之前,真的是个更好的地方吗?
可又不想耽误它的好心。起码现在的自己是自由的、有选择权的。
在被丧尸坚硬的骨头撞击着腹部、和被腐臭的腥味熏得发晕的当下,他只有想些乱七八糟的让自己分心,才不至于真的吐出来。
末世最开始的丧尸都像电影里那样走路拖着双腿、行动迟缓,这几年他们进化得越来越像常人,甚至因为没有痛感、可以无视许多外界条件而奔跑得更快。
比如现在扛着他的这个, 居然能在到小腿高的积雪里奔走。
人类到底拿什么对抗啊。
他字面意义上地垂头丧气,想着,要不还是世界毁灭算了。
就在这时,一抹不同于雪色的白从他眼前晃过。
身体先于意识行动,他一把抓住那点儿纯白,等看清是什么时候吓出一身冷汗——那朵被他临时塞进领口的小梨花,差点随着他倒挂的姿势掉出来。
这样有灵气的小东西自然不会只是普通的变异植物,可他们也才相识不到一天,他很难解释自己对小家伙那满溢的怜惜。
尤其在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儿就弄丢了小梨花时,背后顷刻间被冷汗浸透的恐慌仿佛打通了什么遥远的记忆——属于他的记忆。
他有些疑惑,难道自己以前就认识小家伙吗。
……认识一朵花?
这多小梨花和千千万万的花儿,又有什么不同呢?
为什么在几乎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他会感觉到对花儿无尽的、汹涌的……爱?
那真的,只是一朵花吗?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从磨砂玻璃似的记忆中找出一点关于小梨花的线索,扛着他的丧尸忽然停了下来,抓小鸡似的把他从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