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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骗骗他的,今日是我认错了人,你们别叫他给我赔礼道歉了。”

“是。”严怀瑛顺着说。

程明还有些拘谨战战兢兢的。

晚膳是一桌子素斋,严家厨子做的,还有御厨。这桌晚膳,也是许多福交代过。上了素酒,饮了几杯,之后就是客客气气的用膳。

严怀瑛话也不多,程明更是安静书生模样。可以看得出夫妻二人很想招呼好太子殿下,只是说话都比较直言直语,拍马屁奉承人那一套更是不会、生疏。

“我二姐爱跟农田打交道,不善交际,二姐夫在浮山府官学任教。”严怀津说。

许多福便接话,“大溪府这边地里多种什么?”

“水稻最多,宗山府是一半一半,水稻还有麦子。”严怀瑛说起田地来眉目有些彩色。

许多福对农作物很上心的,聊了些农作物,还有两府的特色菜,还问起程明官学种种,夫妻二人说到各自领域那倒是话多也轻松。

氛围一下子融洽了。

五府最为繁华‘市中心’就是浮山府,水路陆路都很通,往南有抚江可以乘船过去,往北一边靠山一边是平原缓坡,这地方特别富饶繁华,官学盖在了浮山府。

程家在宗山府,宗山府要偏一些靠海了。

一顿饭吃完,许多福对五横山这片有了大致印象,等饭局散了,严怀瑛多次看他,许多福便走慢了些,严怀瑛跟他道谢。

许多福:?

“殿下来了后,怀津脸上笑容多了。”严怀瑛真诚感谢,一顿饭吃下来知道殿下确实随和,便也闲话家常说:“我大伯去世时,怀津像保宁那个年纪,保宁受了委屈伤心难过了就往外头说,怀津憋着,什么都不提。”

许多福点头,“他打小话少,不过性子很简单,很好猜到。”

“是。”严怀瑛点头,他这个弟弟对家人不设防备,“那会晚上我和大哥都不放心他,去看他,扑了个空,他在灵堂上偷偷哭。”

“我大伯娘那会身体不好,对他严词厉色,不让他常去院子侍疾。”严怀瑛怕殿下误解,解释说:“我猜,我大伯娘也不想怀津太担忧了。”

“大伯大伯娘都问道,比较洒脱不羁,以前很少关心照看怀津,我猜他们心里也是想怀津的。”

许多福对此不置可否,要不是这二位是严怀津亲生父母且已经离世,他话就坦白难听许多。

严怀瑛还是很善良,诸多找补。

“这四年,怀津每日去伯娘院子问安侍疾然后被赶出来,后来就三日一去,有时候伯娘会留怀津用个饭,我要是过去伯娘对我很好,能多说一些话,我想着,或许是伯娘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怕留怀津在这儿时日久了,感情深厚,到时候离世时怀津难过悲痛……”

许多福看向严怀瑛双眼,“你伯娘去世,严怀津悲痛吗?”

这一下把严怀瑛问愣住了,而后说:“怀津在草庐七日只饮米汤,不吃饭食,他长大了,看不出悲痛,想来是难过至极的。”

“四年了,儿子在身边却生疏如此,严怀津一个人赤子之心,单方面的爱着父母,他们都不爱严怀津。”许多福神色很难看。

严怀瑛替弟弟找补寻求母爱父爱,却不敢撕开说实话,怀津如此聪慧,想来也看明白了,可这天下怎么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呢?

她本想说殿下说的也不是真的,话语太过锋利了伤了怀津,但是严怀瑛一看,殿下双目泛红含着眼泪,顿时明白过来,殿下对怀津感情只多不少。

“他小时候跟我说,他父母问道,说他命格不好,会克死双亲,所以他被你父母抚养长大,这些话谁跟他说的?是不是也是编织的借口?”

“他母亲留在严家,对你大伯心里该是有恨的吧,你大伯耽误了她一生。”

许多福在俩爹爱里长大,知道父母疼爱孩子是什么样子,若是换做俩爹,谁敢拿他克双亲要打小被抱走,养在别人身下作为理由,他父皇肯定会暴君附体:胡言乱语妖道,砍。

他阿爹肯定会说:我家崽多福气你是不是找打!吃我一拳!

然后偷偷摸摸花重金给他求一些平安符保命符招福气的物件。

“放心,这些话我不会跟他提的,只是你们以后别在他面前说他父母很爱他、若是在天上看见了不想他难过这些话。”这不是给严怀津心坎上插刀吗。

严怀瑛怔愣哑然,这些话她说过,不仅是他,家里所有人,在大伯、大伯娘去世时就是如此安慰怀津,她以为说这个怀津能好一些,振作一些。

“他很聪明,心里清楚,以爱为名的谎言,不会让他好受的。”

严怀津不是那种麻木自欺欺人活着的人。

最后分开了,严怀瑛一家目送殿下,程明见妻子在悄悄擦眼泪,关心问:“你刚和殿下走的慢了,是说了什么吗?”

“怀津这几年太苦了,伯娘不见他时,他想什么呢。”严怀瑛哽咽说。

程明不懂内里,还以为妻子和殿下说起大伯娘离世,替严怀津难过,递了巾帕过去,让妻子擦擦眼泪。

“我竟是不懂怀津,幸好还有殿下在……”

父母不爱孩子,多违背世俗观念的想法。

回去路上,严怀津也没问许多福跟二姐聊什么,只是默默抬起衣袖,翻了内里,给许多福擦了擦眼睛,许多福嘴硬说:“天黑好像有个小虫子飞到我眼睛了,我揉了好多下。”

“嗯,那虫子也太坏了。”严怀津接口。

许多福:……

哄小孩呢!这跟跑步自己绊倒,大人打地面教训地面哄小孩有什么区别!

严怀津放下袖子,极为顺手的就握住了许多福的手,二人并肩继续回去,严怀津说:“我母亲很高傲,是当地的大姓氏族,样貌很漂亮,也很有才气。”

两个氏族结合,门当户对,要是按照世俗默认规则,严家嫡长子的未来出路,就该像严宁现如今这般——出仕,入内阁,做高官,光耀门楣,使两姓继续保持辉煌。

但严父醉心山河、问道,反正不爱出仕做官。

严母高傲,和离回家,颜面扫尽,余生都是苟活。严母就赌上了,不信严父不先低头。

严怀津不过是一个赌注失败品。

“我草庐守孝茹素等等,只是我作为儿子尽的身体心意,他们生了我,我该当守孝。”严怀津缓缓说,看向许多福:“你别替我难过了,我已经过来了。”

“那时候殿下的来信,救了我。”

认清了父母都不爱他,但他爱的许多福,给了他回应,哪怕不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爱情的回应,但许多福还是在意他,很在意他。

包括到了现在,许多福不同他生疏见外。

严怀津紧紧吊了四年的心落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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