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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衮冕,圣上先端坐在龙椅之上,三步台阶左下方是太子椅子位置,太子先立在一侧,等宁武帝喊起。
赵总管又喊了一遍百官起。
诸位大臣起身,行作揖礼拜见太子,太子殿下抬抬手才坐下。
龙椅上的宁武帝见此,每每都想感叹:许多福装倒是装的很会,像个初具神威的太子殿下,只是内里一团呆瓜模样。
早朝开始。
东宫的官单列一队站着,由温良洳打头阵,位置倒是很靠前,文而旦站在倒数第二排,旁边竟是吏部侍郎正三品。他一时不敢乱看,规矩站着垂头。
龙椅上的宁武帝倒是往太子东宫官员看了看,许多福说的文而旦是谁,后排略是寡瘦的小老头好像是了。
那确实比朕年岁长,不及朕年轻俊美。
早朝开始了,上一次早朝先是言官参些鸡毛蒜皮小事,许多福都有经验,还挺爱听,早朝热身似得,像是参某位大人多纳了个妾,后宅家风问题。
太祖立下规矩,几品官能有几位妾,都是有规格的。
那位大人喊冤,意思之前他是四品,差事办砸了愧对圣上,被贬官,但是妾室已经纳了好几年,还生了子,总不能送出去。
许多福第一次上早朝听到这个,本来昏昏欲睡的眼顿时瞪得比牛还要大,没想到啊没想到,父皇在早朝还吃瓜。
宁武帝还要断这种官司。
后来当日饭桌上,许多福话多跟阿爹说,许小满已经见怪不怪了,叽叽喳喳跟多多说了几个类似的,不过那位大人当场反驳回去:我只是养外室不算纳妾。
御史台就此吵起来了。
像是上次那个‘纠纷案子’,宁武帝在朝堂上各打板子和了稀泥,一家三口吃饭饭桌上说:两人之前有过过节,朕罚了杜卿,御史台那是借机生事。
许多福一句话总结:趁你病要你命,即便要不了你的命也能恶心恶心你。
确实如此。
不过圣上还要用杜大人,两人一人一巴掌。
今天早朝,太子殿下见御史台站出来,心里一个‘来了来了’,吃瓜开胃菜来了!然后就听到言官参周大人和林首辅有结党营私之嫌。
许多福:???
我去,周全的爹!
许多福也不敢悄咪咪看他爹,他回头动作太明显了,屁股有点坐不住也得稳着听,好在这位言官没有实质性证据,就说林首辅和周如伟两家有结姻亲之好痕迹,还给画饼,预想要是二人结了亲家,未来肯定营私。
???不是未来,没发生的事你现在说?
许多福松了口气,也不急。
周大人的爹先站出来——周如伟官位不及林首辅高,这种被攀扯的事,尤其言官参的是他,自然是他站出来澄清了。
总之周如伟先说对方无稽之谈,而后说他母亲信佛,同林首辅母亲能说的上来,并非是给孩子定亲云云,最后说犬子年幼,不急成婚。
从头到尾,林首辅没站出来说过一句,等事情定了,林首辅跪地道:“老臣一心为大盛,从未有结党营私之举,请圣上明鉴。”
宁武帝道:“林爱卿快快起,你是三朝老臣了,朕自然信得过你。”
小内侍亲自扶了林首辅起身。
至于旁边跪着的周如伟,宁武帝只让起,小内侍并未扶。
许多福注意到朝堂氛围的变化,以及他父皇偏心举动,倒也没说什么,这个环节就结束了,之后上了些政事,开始说政务。许多福却还在想周全婚事这事。
莫不是他说漏嘴才害的周大人被参?
父皇不想周全早日订婚,可以私下说的,为什么搬到朝堂之上?还有周大人忠心耿耿的,父皇要敲打周大人吗?
他心里一通猜想也想不明白。
直到又说起黔中那边夷族、戎族来犯,王佐听闻,怒气腾腾,恨不得披甲上马杀的蕞尔两族屁滚尿流滚回去,王佐单膝跪地,言辞意切,为大盛尽忠,请圣上放他归去。
朝中众臣有人站着未发一言,武将这边倒是有些意动,几位站出来支持王佐的,也有请命愿意前往。
宁武帝脸色未变看向朝堂。
氛围一下子降到冰点。
许多福坐着,就听脑袋上方他父皇声音平平说:“赵二喜,让王佐看看,这就是王家驻守边关带的兵。”
那封加急送来的迷信送到了王佐手里。
其实朝臣都知道了,听闻王佐将军的弟弟王勉将军带兵反击回去,结果连败,都是小战……但是之前圣意猜不出,现如今发难。
“圣上,臣有罪。”王佐双膝跪地,一头磕地。
宁武帝:“你是有罪,王家更是有罪。”
他父皇声音并未震怒大声,但是许多福觉得更可怕,底下朝臣哗啦啦立即跪地,许多福想了下站起来立在一侧,表现出‘太子跟着一起惶恐’模样。
“传朕命令,王勉屡战屡败,有辱大盛威名,罢去大将军头衔……”
众臣跪地战战兢兢听闻一系列变更。
黔中那边不仅王勉被罢免了官,连带着当地的布政司、军指挥司都有人员调动,留在盛都得金吾将军王佐也被牵连降了品级,圣上令其闭门思过。
“退朝——”
圣上与太子殿下离去,诸位百官才起,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言刚才的事情,东宫那几个官更是不敢多留,一直到了东宫地界才松了口气。
文而旦:“这便是早朝啊。”
“吓死了。”何通和文大人也能聊得来。
两人官低,都有点‘不思进取’那味,其实说实在话二人都有自知之明,出身低微背后没靠山,全家就指望二人,当官没什么野心志向,把本分工作做好就行,挣点俸禄,教导下一代成才……
胥牧屿和温良洳看似不对付,实则二人倒是有点野心的,不过也有些许不同,温良洳是在哪个山头唱什么歌,一心为太子着想,太子当今独子,已经得天独厚没什么大风险,他只需要做的就是替太子在外将名声经营好就行了。
以前胥牧屿是心在东宫野心在本朝,如今心态一换,跟着温良洳能聊到一起,此人也不是爱面子顽固之人,认清形势后主动给温大人赔不是,还请温大人喝了酒。
“今日朝堂,温大人怎么看?”胥牧屿先开口。
“左右跟咱们东宫没什么事。”
胥牧屿一下明白,主动说:“温大人是怕下官套话不成?其实也不算无关,周如伟周大人儿子、王佐大人儿子,同殿下在一起念书,殿下性情温厚——”
“不会。”温良洳知道胥牧屿想哪里,摇头断言说:“他们同殿下再交好,是至交好友,朝堂上的事,尤其是圣上定夺的,殿下都不会为此开口,小事还行。”
胥牧屿便放心了,想:“殿下知道轻重大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