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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门时爷爷都说过了,要规矩要严肃,不要东张西望瞎说话。但刘戗忍不住,太无聊了,大家都好安静也不说话,他往前看——孩子堆里他是第二排,第一排是宗室的有爵位的。

他不认识。

刘戗又往后面看,在人群中认出来了,李昂兄弟俩在、周全也在,还有——刘戗目光一皱,怎么这家伙也来了。

高彬站在第三排,察觉到目光迎了上去,是许多福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子,刘家的,刘家就算了。

两人目光对上,厌恶后又各自移开,频频回头往后排瞧,刘戗看到高彬旁边站着的严怀津,还有一个不认识,已经成年了吧。

与严怀津并列站着的是胡太傅的儿子胡康。

严怀津一向端正,此时也扭脑袋往后看,胡康小声提醒:你找人吗?别看了。

“嗯,我想找许多福。”严怀津说。

胡康不再多说。

刘戗也找许多福,奇了怪了,许多福跑哪里去了,都这个时候了,平时再怎么逃课也没事,今天可不能迟了。

高彬往后看也是找许多福,许多福他爹许小满正三品的官,按道理许多福该站在他的后面第四排的,他还想笑话笑话许多福,昨个大言不惭放那么大的话,怎么你今日站我后面了?

你爹也不过如此。

结果没有。

许多福不会没资格来吧?这里都是官员命妇子女,许多福一个义子,到底是假的。高彬有些痛快,收回了目光。

众人静候半柱香时间,朝鼓咚咚两响,编钟嗡嗡肃穆沉声。

“圣上到。”

众人齐齐下跪行拜见大礼,口呼万岁。

刘戗跪在人群之中,悄咪咪的略微抬起头,不过什么都没看见赶紧低头,他不敢动静太大了,心里还在想,大胖小子到底去哪里了。

大总管赵二喜宣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立储嗣,崇严国本……朕有一子,巫州所生,满天所赐,福泽深厚,惧天所夺,埋其姓名,时机已到,朕之嫡子仲多福……册为皇太子。”

许多福站在一旁,期间有点跑神,因为圣旨皇帝爹夸他的话好多,把他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特别聪明可爱福气满满,他臭屁沉浸了会,听到仲多福还有点不习惯。

现在他有皇位要继承,改成了仲姓,感觉跟种地一样能结出好多福。

俩爹的姓氏都很谐音梗。

皇帝爹说了对内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他还觉得姓许好,许姓福气,不过对外嘛……

多崽明白。

刘戗跪在人群中也跑了会神,因为圣旨他听不太懂,等他注意到前面有些动静时抬头,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他们这边也有些嘀咕说话声,刘戗心里一个震惊:宣圣旨呢,你们还敢说话。

不过刚才他好像听到许多福的名字,但好像又不是。

前面御史台的臣子们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看上台阶之上,除了宁武帝,还有穿着吉服的太子——东厂九千岁许小满义子,许多福。

真的是许多福。

众人震惊,动了动唇,突然发现大殿旁还有金吾卫守着,像是谁有异议尽管站出来,这是圣旨,圣旨已定不可妄议。

胡太傅已然跪懵了,第一次不顾规矩,想问问身边人,刚圣旨说的是多福?仲多福?是不是圣上还有一子也叫这名字。

台阶之上,许多福单膝跪地接旨。

“儿臣接旨。”

刘戗:卧槽,我好像听到大胖小子声音了,在上头。

胡太傅也听到了,还看到了,那个胖胖的脸——他有些跪不住,身体摇摇欲坠,许多福真的是圣上嫡子——是不是还没睡醒,还没睡醒做梦中。

满朝文武百官心中震撼哗然,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

大总管赵二喜道:“诸位跪,迎储君。”

众人才清醒过来,胡太傅第一下没站起来,腿有点软,有些狼狈站起来,这次看清了,真的是许多福,穿着太子吉服——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诸位大臣行跪拜大礼。

百官尽管懵着,但身体行礼那是练了千百次了,丝毫不出差错,不管心中如何震荡,反正规矩行完了大礼。有人才发现许小满没在今日队伍之中站着。

后来有人提起来。

怕是许小满早都知道了,早起太极殿静候就没见人影。

自然了,好歹也是太子义父,哪里有子跪父的。

许小满以前算义父,如今论只能论君臣了,太子可是半君。

可谁让太子和圣上按父论,你朝圣上与太子理论去。

谁敢啊。

这事不了了之,只是众人心里明白,许小满这位九千岁可真是扎扎实实又坐实了,只手遮天,以后义子是皇帝,谁敢得罪。

孩子队伍里,刘戗站起来恍惚又跪下行礼,扭头朝旁边人问:“刚才,太子,咱们新太子许多福吗?”卧槽。

前排有的人快吓傻了。

“嘘嘘嘘,别妄议太子。”

刘戗跪完起来,扭头看高彬,一看顿时乐呵了,这家伙脸白的跟纸一样,腿都打摆子,此时也顾不上他的震惊,说:“你听见了没,许多福是新太子了。”

高彬差点摔了个跟头,结结实实脑袋嗑地咚的一声。

刘戗:爽了。

不过许多福怎么变太子了?

他看其他人,李昂周全严怀津都是震惊还有些茫然,好吧,看来大家都不知道,跟他一样。

大殿仪式还没完,刘戗小声哔哔两句也不能放肆找人聊天说话,只能跟着大部队走流程,圣上带着太子进太极殿祭祖,外臣要候着,等祭完祖,就能歇着吃席了。

到时候他得好好说说,许多福怎么就变成太子了,太恍惚吓人了。

被吓到的不光是许多福这些小伙伴朋友,前头的官员见圣上太子进了大殿内,这时寒风一吹,发现背脊都湿了,额头一片冷汗,有的跪在后面擦了擦,前排的不敢动,低头不知道想什么。

周大人站在中间靠前位置,一向规矩严肃的周大人这次真没忍住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冷汗,他上次在家中骂许多福——

一想到这儿,周大人肝胆俱裂,不知道儿子向许多福说没说,应当是没说吧?他骂许多福什么来着?太监义子不上进?不可与之为伍?

!!!

不敢想下去了。

太极殿内。

仲珵与儿子一前一后站着。

“给太祖磕三个头就好了。”宁武帝说。

新上任小太子多福跪在蒲团之上,看向正中间高位最大的灵牌,扫了一眼,没有见到仲谋开的,于是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仲珵摸摸崽的头,触手冰凉,那是太子金玉发冠。

“沉不沉?”

“沉。”许多福点头,又说:“但是我好开心,我一会出去要吓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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