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9
润、温热。
登船人飘在甲板上,摇摇欲坠着,经受着这股风浪的席卷、冲刷。
直至一双手盖上她湿漉漉的眼,耳边是浪啸低吼。
席卷、倾覆,
浑身颤动着。
石灰墙上的通风口吹进一股风,冷风簌簌刮过青年的背脊。
滴答一声,昏聩之中,有水珠掉落,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之气。
寒夜、潮湿,被一把火驱散。
一把沸腾的,极具攻击性的烈火。
消融、燃烧。
爱意弥漫,心神颤动。
他拥着被褥将她裹入怀中,紧紧地拥着。
木板床边,有一桶温水,是狱卒给周焰洗刷身体血迹用的,他傍晚方受过刑罚,背上还裹着血痂,因而并未褪去里衣,只敞开。
后背的伤口裂开,痛意滚滚,周焰强忍着。
如水的夜,一片静谧安然。
清浅的呼吸,比不过嘤咛。
周焰暗暗地想着,手从铁链处解开,将那钥匙放入枕下,而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滚烫的身躯抱着,似冬日里的大氅,他的掌心握住她的肩头。
摩挲几息后,有些隐约痛意。
周焰眼眸垂下,便见那红迹残留。
一笔一划,全是他。
心腔被人填满,他轻轻吻住她濡湿的鬓发,浓长的睫羽蜷着,此刻朝云浑身抗拒地推着他的胸膛。
周焰一声闷哼,朝云不管他。
这般歇着,没一会儿,那人灼热的气息又在靠近。
她浑身酸痛地厉害,又困又累,只得张嘴咬住他作乱的手。
手指修长地探入她的唇,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齿间,感受着她的唇齿。
撩拨几息,朝云发了狠,一口咬下他的指骨。
嘶痛一声,她掀眸,看见周焰眼底隐忍的痛楚与潮湿的黑瞳。
她唇瓣翕动,将牙齿松开。
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落在她雪白的肩上。
微微的一缕亮闪,像极了那一抹晶莹。
红色的衣裳盖住大片春光,却掩不住女子动情后的眼波春水流转,唇瓣娇艳欲滴。
周焰深吸一口气,他知晓今夜自己已经放纵得过分,只得微微起身,同她道:
“我去取水,给你擦拭。”
木床上的女子慵懒地点头,眼皮困乏着开始打架。
温湿的触感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一刻钟后,她身上爽利地蜷缩在被褥里昏睡。
周焰站在木桶旁,用剩下的水清理自己,一番简单清洗过后,他抬目看向床上的女子。
皎白月光在她的脸上晃动,凌乱的衣裳,显得她在破碎。
周焰心间一颤,将木桶移至草堆深处,眼瞳微凛地看向黑漆漆的牢狱大门。
他要加快进程了,若再拖延下去,他心中隐隐有些害怕。
思及此,他将衣裳系好,而后去整理朝云的衣裳,那些剥落的、揉捏的,被他一一捡起,小心而轻柔地给她穿戴整齐。
女子的衣裳繁杂无比,周焰第一次系,显得有些笨拙。
时间在此刻流走得很慢,慢到他指缝穿过的碎光与那衣带交缠着,每一分动作都能看得清楚。
最后一缕月光镀下之时,朝云从他的怀中渐渐转醒。
一抬眼便撞上周焰那双漆黑的眸子。
清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
“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出去,秦朝云,不要怕,继续做你恣意跋扈的长明郡主,夫君给你撑着。”
他的指尖把玩着她散落的发丝,朝云眨了眨眼眸,嗔怪着睨他一眼:
“今儿不过一场男欢女爱,你既骗我,我便不嫁你了。”
一副软嗓哑哑的,是方才被他不知轻重给弄得,此刻眼尾还泛着淡红。
周焰听着她的哭腔,心都被磨碎了。
旋即俯身去寻她的唇瓣,辗转反复着地去勾勒。
“是我错,当时人太多,我不能告知你。”周焰沉嗓同她解释,语气低得不行。
眉眼里头的厉气与锋利统统消散,只有浓浓的无奈与愧色。
朝云心中一动,瓮声道:“你似乎……从未说过心悦我,我作何要嫁给你。”
周焰一怔,凤眸一挑,眼底显出几分风流情意,而后,他的手刮过朝云的下颌,捧住她的侧颊,声音微柔道:
“秦绾绾,我心悦你已久。”
一点点地变得喑哑,带着诱哄的口吻,继续说:“你能不能将余生,尽数都交予我?”
她在他极深的瞳眸下,眼底微震,而后被他勾着,点了头。
月光清粼间,周焰昳丽的眉眼微扬,唇畔也抑制不住地轻轻扯出一个笑。
他覆身将人拥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肩,眼睫轻轻颤动着,修长白皙的指骨也跟着轻轻颤。
从遇见她的那一天起,他早该知晓,这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宝藏。
是他情绪翻涌的一切来源。
是他珍之、爱之的女子。
而现在,他应劫,也愿奉上一切去护她眉眼张扬。
第79章
【79】
夤夜沉静。
蜷长的睫羽轻轻擦过他遒劲、有力的手臂,温暖渐渐退去,朝云从他怀中仰脖,通风口的月光已然消失。
周焰垂眸在黑暗中寻找她清亮的眼,而后吻过数遍,才缓缓放手。
她该离开了。
冗长的甬道处,一排排壁盏上,灯芯被人一路点燃。
摇曳、晃动。
微弱着,聚集着。
他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起身,朝云回首,无声相望。
而后,一道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处响起,一步步地靠近。
铁门外,一道壮硕的身影出现在灯火下,男人朝里头轻声开口:
“主上,夫人该走了。”
周焰黑眸微敛,而后松开她,面色微柔地同她说:“绾绾,走吧。”
怀抱抽离,他的温度也开始消失。
那双沉黑的眼睛一直望着朝云走出铁门的身影,直至她不再频频回首,渐渐走远。
每走一处,灯便熄灭一盏。
无边的黑,覆盖了铁门内的那道修劲身影。
走出诏狱,秦朝云这才恍然看清接她出来人的容颜,她眼瞳微滞,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啊。”
那人露出一抹苦笑,而后挠头道:“第一次郡主来北镇抚司,便是属下在守大门。”
“后来也是你。”朝云弯唇,心中微有一丝感触,随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答:“沈峰。”
沈峰想再说一句话,然而诏狱外围,一辆马车已缓缓驶至。
前方女子提起月色披风,忽而转身朝他开口:“放心,我不会说的。”
闻言,沈峰面色稍顿,旋即也明白过来,主上应当是对少夫人毫无保留的。
冬日清晨,雾气未散,一片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