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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回温的大掌里。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的动作依旧克制着,没有逾越半分,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一有人进来,就可以分开的距离。

“不要皱眉,我们小苏同志年岁也不小了,再皱眉就当不了金陵城最英俊的军官了。”

钟淮廷笑得很浅,指腹一点点将他的眉心抹平,“我说过,我们的小苏同志,最善解人意,所以你不要道歉。我知道的,因为我,你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委屈,我都知道,你不用内疚。”

苏清雉盯着他,眼睛都湿了,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把脑袋搁在他腿上,声音嗡嗡的,“钟淮廷,我好喜欢你。”

面对他的突然表白,钟淮廷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温馨的氛围被打散,只能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短短的黑发。

苏清雉把头仰起来,吸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钟淮廷。”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

“我心悦你。”

“我也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钟淮廷说着俯下身,双手拖着他的脸,在他朱红的嘴角浅浅印下一个吻。

苏清雉用手肘支着下巴,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脸颊因为一个吻已经彻底红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这话听着就高兴。”

钟淮廷无奈,“是真的。”

苏清雉轻叹一口气,抱着他的膝盖摇了摇,温顺得像条小狗,“你别难过了,其实怎么着都是你赚了。我再告诉你,我和小袁同志是假的,我们只是战友、朋友、兄妹,这个你知道的吧,不过我没向你承认过。但是你看,我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你一个,你早晓得吧,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只喜欢你。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呢,那我们就两情相悦;如果你说的不是真的,那我就是单相思,左右你都吃不了亏的,对吧?快开心起来,你笑得像是哭一样难看。”

钟淮廷失笑:“我笑起来像哭?”

“是啊,好像我欺负你了。”苏清雉从他腿上爬起来,“钟淮廷同志,我给你说,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呢,你也知道,我是特务嘛,我就生活在尔虞我诈里,我潜意识里就不相信任何人,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是我最大的问题。我会改,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努力相信你,时间久了就好了,就像我的头发一样,时间一久,就长出来了。”

他摸了摸后脑。

他想,人这一辈子就那么长,睁着眼闭着眼都是一辈子,没那么多计较,他原本也不是计较的人。钟淮廷那么好,那么温柔,已经够了。

说话间,寿桃儿又端着盘大煮干丝走进来,朝气蓬勃地报菜名。

那天,直到他们用完早点,小袁同志都没有回到包厢,也没有出现,等到苏清雉从报社回到家,才看到她无事人一般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诗集。

苏清雉没问她去了哪里,她也没说。

苏清雉还是不太善于和女孩子交流,即使对方是袁知乙,这种深层次的交流,苏清雉仍然没办法实现。

而那个冬天,楼济堂也每天都在苏清雉家的小洋楼外头,靠着墙角抽烟,常常一抽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走。

大概是苦肉计,但他倒也没再往小袁跟前凑,就这么一根一根不停地抽。

就像他说的,他已经放下刀枪开始从文了,因为小袁同志不喜欢,他楼济堂比苏清雉还不要命的一介莽夫,专程跑到了南京来念书。因为年纪小上不了大学,于是来了南京之后便从中学开始读起。

苏清雉先前还估错了他的年岁,他竟然才16岁。

楼家的那些兵也不用他劳神费心。

楼家一共有四个儿子,战死了一个,如今在楼济堂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其实起先小袁的大哥给她找的未婚夫,是楼济堂的二哥楼济常,不过两年多前,楼济常牺牲了,在小袁满以为这婚事可以就这么作罢的时候,楼家老四楼济堂闷声不响地顶上来。

他说他愿意娶这个未过门的嫂嫂。

楼济堂从小就喜欢袁知乙,在八岁见袁知乙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不过那时候袁知乙是他二哥的未婚妻,他的准嫂嫂,还比他大了整整五岁,他日日念着嫂嫂,别人只以为是楼济堂这孩子小,不懂礼数嘴上也没个把门。

谁想这小子一直盼啊盼的,把他二哥盼死了,直接顶替了二哥的位子。

小袁当然是不愿意,这小子就开始软的硬的换着来,直接撂下手里的事跑来南京,在小袁眼皮底下作死,把小袁烦得学校也不愿意去,家门也不愿意出。

不过他倒是挺会来事儿。

他知道小袁学的是文科,喜欢读书写作,他就去报社做兼职,去的还是军统南京站伪装下的振华日报社。在报社里,他日日与苏清雉作对,连军统站的日常行动因此都受了影响。

毕竟振华日报社明面上就是普通报社,每天也会油印报纸,他们没有理由去拒绝一个薪资全免的爱国学生。

好在那段时间的特殊行动并不多,想要背着楼济堂也没什么难的。

不过楼济堂从小就是在枪林弹雨中长大的,门儿清,他没多久就看出了日报社的端倪,自发地帮着军统站处理善后。

不过双方都没有点破,只是在日积月累都相处中,楼济堂对苏清雉的敌意降了不少,苏清雉不清楚他是否有看出自己和小袁的关系。但不管有否看出来,楼济堂和军统站上下相处得都算是不错,他也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南京站新成员。

倒是小袁同志对此很愧疚。

她觉得自己因为私事影响了苏清雉的潜伏,影响了整个党小组,原本极温柔的人,一对上楼济堂就变了样。

不过小袁同志大概是不讨厌楼济堂的,只是因为组织任务,她给自己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便抵触一切可能对组织产生影响的人事物。她满以为楼济堂年纪小,爱胡闹,行为会危害到潜伏任务,便下意识地远离和迁怒。

不过小袁同志的迁怒也是温柔的,不会咒骂不会泄愤,只是刻意的冷淡疏离。

尽管如此,小袁大概也不喜欢楼济堂,单纯的不喜欢。

苏清雉想象不到小袁动情的样子,她总是那么正经,身姿笔挺,淡得像云,好像就是为了敌后事业而生,标准的进步女青年。

后来,前线战场上,日军逐渐疲软,八路军新四军的队伍日渐壮大。五月的时候,市面上出版了一本《毛泽东选集》,南京没有的卖,苏清雉只在福寿楼的地下密室里听了延安那边的报道,便愈加热血沸腾。

六月的时候,小鬼子贼心不死,又向重庆那边发了诱降广播,不过没用,国民政府也是在真心抗日的,如今谁都知道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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