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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说完便起身,没再看摔在地上的钟见杉一眼,拉着苏清雉快步离开。

苏清雉忍不住回头,钟见杉小小的身影还趴在地上,那模样可怜死了,但还是嘴硬地冲着钟淮廷大喊:

“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教堂周围的路人频频侧目,苏清雉不自觉拉高了围巾遮住脸。

“你弟弟在哭啊,你怎么对他这么凶!他才十五岁,小孩子不懂事嘛。”苏清雉有点开心也忍不住有点发愁。

他觉得以后钟见杉得要更讨厌自己了。

“他不小了,自己能够想清楚。”

苏清雉又回头看了眼,“其实你弟弟挺好的,就是嘴巴毒了点,这点跟你不像。”

“我什么样?”

“什么都藏着掖着,闷声发大财。”

钟淮廷停下来看他。

苏清雉立刻改口:“所以才说我们钟副区长是干大事的人。”

钟淮廷轻笑了下,伸手帮他把歪在脑袋一边的礼帽戴正,声音很温柔:“那倒比不上苏科长,真英雄,甘愿背负骂名。”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你不是在骂我吧?”

钟淮廷失笑:“我骂你做什么?”

苏清雉想了想,说:“那就算你是在夸我吧……不过,你不会真就因为你弟弟他骂我两句就打他吧?”

“不然呢?”钟淮廷揉了揉他藏在围巾里的头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怎么不知道苏大科长是这么逆来顺受的人?对我倒是睚眦必报。”

“什么时候的事啊?”苏清雉反驳,“王八蛋白眼狼!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你看你看,又骂了。”

“我……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行。我们大英雄说什么都对。”

“哼!懒得跟你计较。”

苏清雉撇撇嘴,一眼看到他领口上的方形铜章,破有些新奇。

“你这个,什么时候拿到的?你怎么趁我不在偷翻我东西?”

钟淮廷皱眉,他低头捏着领口上的军校毕业证章:“你忘了?”

“忘了什么?”

苏清雉不甚在意地抓抓脸,那里被羊毛围巾刺得有些痒。

说话间,他们恰巧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巷口,连路灯都没有,苏清雉根本看不清钟淮廷的脸,只能看到他领口别着的铜章,精致的铜面反着点点冷光。

“是你自己给我的。”钟淮廷语气很认真。

苏清雉愣住:“我给你的?我怎么不记得?”

“要不要帮你回忆一下?”

说着,钟淮廷的手掌已经攀上了他的肩,温热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苏清雉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做什么?”他头脑发懵。

钟淮廷没说话,沉默着动手去开始解他的衣扣。苏清雉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蹭得就红了,他忙不迭地拢住大开的领口,像是面对流氓还视死如归。

“你疯了?你做什么?这是在大街上!”

钟淮廷眼里透着笑,他扒开苏清雉的衣领,轻轻地、不容置喙地将嘴唇贴上去,贴在苏清雉疤痕交错的肩上。

炽热的鼻息喷薄在苏清雉颈间,撒在他嶙峋的伤疤上。

“你疼么?”钟淮廷问。

苏清雉有些喘不上气,钟淮廷没等他的回答,一个个吻密密麻麻地顺着他的脖颈落下来,落在他的脸上、胸口、还有护着衣领的指尖。

苏清雉整个人都麻了。

身体不受控制。

许久,钟淮廷终于松开他,额头相抵,他们都有些喘,苏清雉几乎要站不住了。钟淮廷扶住他的身体,握住他的手,轻轻抚上那枚闪着微光的毕业证章。

摸上铜章打磨细致的棱角,指尖触到铜章上的刻字。

“喜欢么?”钟淮廷声音哑哑的。

“喜欢什么?你要不要脸!”

苏清雉浑身虚软着,还是忍不住站直了踹他一脚,钟淮廷脸色都变了。

钟淮廷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不喜欢?”

苏清雉左右看了一圈,好在没什么人。

他一把推开钟淮廷,把脸抬得高高的晒着如水的月光,他企图给自己降降温。“要不要脸了?我当然不喜欢!在大街上就发情,钟副区长,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钟淮廷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苏清雉走得飞快的背影,他两步跟上去,“真不喜欢?”

苏清雉不说话,侧脸看上去气鼓鼓的。

他越不说话,钟淮廷便越有耐心,走上去拉住他的手,揉捏着他的手心轻轻摇了摇。

钟淮廷嗓音温柔得要命,跟今晚的月光似的:“说话呀大英雄。”

苏清雉胸口的窘迫几乎要爆炸了,他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钟淮廷脸上,“啪”的声音在夜空中异常响亮。

“碍眼!”

钟淮廷顿在原处,他歪着脑袋,抚着被打的左脸慢慢露出意味不明地笑。

苏清雉走了两步听到没动静了,忍不住回头去看,借着薄暗的月光,就看到他在那里摸着脸还笑得那么贱。

“记起来了?”钟淮廷问。

“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不记得!”

钟淮廷走过来,想拉苏清雉的手又被猛地躲开,他笑得有些无奈,“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道什么歉!不需要!”

“大英雄,别跟我置气了。”

“你喊什么都没用,滚滚滚!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

“我是白眼狼,大英雄就别生我的气了。”

“你走开!你烦不烦人!谁告诉你我生气了?再说我要打你了!”

“你打吧,我不还手。”

“烦死了烦死了!钟淮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烦人!”

一路吵吵闹闹地往家走,钟淮廷每说一句话,苏清雉就变得更暴躁一点,心肺都快炸了,就差当街破口大骂再把人暴揍一顿了。

最丢人的回忆被钟淮廷强迫着找回来,他的脸烧得红一阵白一阵,他想自己怎么一生个病就懦弱成那样?

矫情死了!还要被钟淮廷嘲笑!

他疯了才会把那个毕业证章留在身上!

钟淮廷不是给扔了么?怎么又想起来戴在身上!疯了全都疯了!

就这么一路吵到建邺路,吵到家门口。

他们看到围观的人群,挤在建邺路昏黄的路灯下。现下已经临近了睡觉时间,却有这么多人站在外头,也无一人谈笑,只是轻声地议论着,气氛异常沉重。

苏清雉下意识噤声,他与钟淮廷互相对视一眼,慢慢拨开人群,向家的方向走去。

越往里走,血腥味便越重。

街灯和天边的月色映出点点血迹,沿着回家的路,血迹渐浓,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流淌状的痕迹。

延伸了足足二十余米。

而血迹的尽头聚集成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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