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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接触不到共党的核心人物和情报。
所以铤而走险,行动科决定抓捕交通站的三名共党,企图利用他们挖出埋在汪伪“21号”内部的那个心腹大患——
“鼓楼”。
他们把“21号”里里外外封锁起来,让几乎所有的要员一一审讯那几名被抓获共党,包括内奸。
只可惜百密一疏。
听说眼看着“鼓楼”就要与内奸相认,内奸却在指认“鼓楼”的时候突然暴毙。
连死因都找不出来。
江区长为此大发雷霆,一下子血压跟不上,直接被气得住进了医院。
行动科也加班加点地连夜彻查,誓要找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连到了后半夜,还能听到审讯室传出的一声声凄厉惨叫。
几乎每过几个时辰,就会有人用担架抬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那些人都是被活活打死的。
他们的血,淌遍了“21号”特工部的每个角落。
自打苏清雉进站后,这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自己真的处在敌后,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21号”特工部里人人自危。
而童礼,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21号”,来的时候手里都会抱着一罐子药,然后与钟淮廷一同去医院看望江区长。
他与钟淮廷的关系也在“21号”里传开了。
大家都说钟淮廷钟副区长不近女色,原是个爱走旱道的。
每每听到这种传言,苏清雉都会厉声喝止,为此还订下了规矩:再散播相关的谣言,便是为共党打烟雾弹,视同通共。
于是便没人再敢嚼钟淮廷的舌根了。
区长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几个科长以及钟淮廷,干脆把文件都搬到病房里开了一次会。
会上,江成德江区长半身不遂地卧在床上,一遍一遍扫过到场的所有人:
“‘金钗’还没挖出来,‘鼓楼’又跑了,我们情报站可真是藏龙卧虎啊。呵呵,我现在看你们每个人都像是内奸,又觉得你们每个人都不是……诶,可我现在,力不从心啊,“21号”的事就暂且先交给春博处理吧,我累了。”
行动科长金春博没想到接替江区长的人会是自己,当场感动得几乎快哭了,握着拳头就对傀儡政府以及汪先生宣誓表忠心。
不止他,所有人都没想到。
苏清雉看了看钟淮廷沉静如水的侧脸。
他想,江成德这个老家伙一定是开始怀疑钟淮廷了,否则代理区长的职务,怎么会越过钟淮廷这个副区长,交给低一级的行动科长?
苏清雉突然记起情报站封锁期间,童礼执意来给钟淮廷送药的事。
虽说药罐里头没有夹带,送药的理由也说得过去,可送药当天夜里,藏在共党里的内奸便死了。
情报站封锁了整三天,切断连线无人进出,而童礼一来,便出事了。
时间上的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
况且,怎么会突然开始送药?江成德的病,又怎么会辗转到让童礼送药?
离开病房的时候,几个人各怀心思。
一向跋扈的苏清雉也缄默不言。
行动科的金春博和情报科的方致远走在一起,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苏清雉望着他们并列的背影,走到钟淮廷身边。
“你失宠了。”他断言。
“你指什么?”
“‘21号’啊。”苏清雉用下巴点点前面两个人,“江成德也不相信你,连你那个跟屁虫方致远也跑了。”
“我的跟屁虫,不是你么?”
“……我那是合作伙伴!”
钟淮廷笑了笑,没戳穿他。
苏清雉仍不死心,“其实做内奸做到你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是你那么宝贝童礼,却居然利用他给你传递情报……就不怕前面那两个没有人性的,把他抓起来审问么?他那身子骨扛得住几下?我们‘21号’建站以来,还没有人能活着从审讯室出去。”
其实这些都是他猜的。
但是他说到童礼的时候,看到钟淮廷额角青筋突跳了两下。
面部神经反应,从来是难以控制的。
看来钟淮廷真的是很在乎童礼。
苏清雉别过头,不再看他。
钟淮廷眉头锁的很紧。
“苏大科长,我还是那句话,抓内奸不是靠猜,是靠脑子。并且,我问心无愧。”
他说。
※
内奸的事情处理的声势浩大,最终却没有任何结论,只草草抓了个人定罪便暂且告一段落,而动乱的政局下,自然暗藏着各种危机。
因为汪伪政府大肆捕杀爱国党派人士,南京作为沦陷区,又处于创伤后重建阶段,街头迅速集结了上千名青年学生日日举行爱国游行。
他们高呼着“反压迫、反殖民、反杀戮”的口号,号召中国民众团结起来,推翻傀儡政府,赶走侵略列强。
几千号人,日日堵在南京市政府门口,把路堵的水泄不通。
学生们闹起来,哪儿都不得安宁。
日本人直接把烂摊子丢给了汪精卫的傀儡政府,日军司令部轻飘飘一纸调令,“21号”特工部就得苦哈哈地安排人手去街头平乱了。
会议室里,各科科长们百般推脱。
这差事不讨好,既不能发生流血事件,却又要安抚好群情激奋的学生,自然是没人愿意去。
最后,眼看着行动科金春博就要站出来,苏清雉便抢先应下了这个差事。
金春博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若是让他去,正常的维和安抚恐怕就要变为暴力镇压了。
爱国学生不能死。
苏清雉为了这事儿想了诸多法子,焦头烂额的,又是查资料又是做调查,最终还是决定先打入到学生内部去。
他让呈希按照自己的尺寸定制了一套国立中央大学的校服,还假模假样地办理了一份入学手续。
国立中央大学是最先发起这次学生游行的高校,也是几所大学中参加游行人数最多的一所。
校服做好的第二天,苏清雉就开着他那辆从没出过门的别克车,悠哉悠哉地出发去了中央大学。他把车停在了正门外,二月的风吹得他衣摆飘飘,甩手关车门的姿势潇洒的一塌糊涂。
他拦下一个抱着课本的女学生。
“同学,你知道去哪里签游行的万人抗议书吗?”
女学生皱眉:“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苏清雉从口袋里取出学生证,“是啊,我刚转学来的。”
女学生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车,半晌才将信将疑地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边……绕过教学楼,右手边的礼堂进去就是。”
苏清雉礼貌地谢过女学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慢悠悠往礼堂走去。
礼堂很大,因为是上课时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