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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工钱?

“总之,你瞧见他便躲远些,要是他嘴臭,也先忍着,等寇郎君回来,他便不敢了。”

“他很怕寇骞?”

范云信誓旦旦道:“整个白原洲都听寇郎君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崔竹喧不由得蹙眉,这做派,怎么跟流匪似的,总不能因着寇骞姓寇,便占地当个土皇帝吧?可转念再想,哪个土皇帝事事要自己动手的,甚至黑灯瞎火地给她做馎饦,应当是她多疑。

她又问:“寇骞每次去打渔都是半夜出发吗?”

“……打渔?”范云面上的笑僵了一瞬,忽而快走几步,伸手指向前头那处篱笆,扬声道,“到了!”

一进院门,便瞧见坐在檐下侍弄针线的范娘子,看见她来,当即热情地朝她招手,“来得正好,我正发愁这衣裙上要绣个什么纹样呢,到底是贵料子,可得让你选个合心意的。”

崔竹喧低眉翻了翻篮子里的绣样,除了鸳鸯戏水便是比翼双飞,她一件常服,哪用得上这些,偏范娘子还在颇为自得地吹嘘着:“我手底下可做出过三四件嫁衣,穿在新娘子身上服服帖帖的,整个白原洲,哪个看了不说好?”

“刺绣耗时长,绣些简单的纹样就好,我急着穿呢。”

范娘子唉声叹气地住了口,重新穿针引线去了,这副吃瘪模样引得范云在旁捂嘴偷笑,可还没乐多久呢,便挨了一记眼刀,范云只好拉着崔竹喧的袖子将她带进屋子,合上门,这才重新笑嘻嘻地开口:

“你别管她,我娘成日最爱撮合人成亲了,见一个说一个,连寇郎君都三天两头要遭她念叨,恨不得屋前的蚂蚁都是成双成对地爬,烦得很!”

也不管她有没有应声,范云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倒豆子似的往下说:“她那样上下嘴皮子一碰,男男女女就能看对眼不成,她要真有那本事,怎不先给自己寻个下家呢?”

崔竹喧对成亲倒是没什么抵触,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要是住得不顺心,再搬回家也是一样,总归除了皇家面前要稍稍收敛,旁的人还不是得对她唯命是从。

“你很不想成亲?”

“这白原洲来来去去就这么点人,同我年岁相当的更是一只手数得过来,我吃个蛤蜊还得挑挑拣拣寻个壳张得最开,肉最多的,没道理轮到嫁男人,反倒不能挑拣。”

崔竹喧认同地点头,毕竟她自己便是把相看范围从虞阳扩大到了整个大邺,“既然白原洲,没有合眼的,为什么不出去相看?”

范云一时语塞,眼神闪躲,支吾出声:“我、我不能出去的……”

“为什么?”

“这、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范云目光四下飘忽不定,扫过篮子中的针线时,眼眸一亮,好似终于寻到了救星,急忙从里头抓了方空白的帕子塞进她手里,转移话题,“咱们还是绣帕子吧!”

第20章 020 拦河截道 水匪头子说自己不爱……

刺绣是个危险活儿,起码比下棋要危险得多,一不留神就会在手上扎出个血窟窿来,是以,崔竹喧对此向来是敬而远之,但待在这儿地方,也实在没有别的能干,她犹豫一下,到底决定跟着绣帕子以打发时间。

只是范云那头飞针走线宛若行云流水,崔竹喧这头还在针线篓里挑挑拣拣,两条秀眉紧蹙着,“怎么没有护指啊?”

范云动作一顿,“……那是什么?”

“就是,套在手指上,防止被针扎的小玩意儿。”

范云恍然大悟,“有,等着!”

她风风火火地走进里屋,从里头翻出一个小布包递过来,拆开一看,里头尽是些木片配细绳的奇怪东西,她拿起个,示范着绑在自己右手中指指腹上,“这个是顶针,作用和你说的那个护指一样,你戴戴看?”

崔竹喧低眉审视,灰褐色的木片与暗黄色的细绳,实在同好看沾不上边,她还想着,没有鎏金护指,用银护指或是填满棉花的护指将就一下,却没料到会见到这么粗陋的东西。

话虽如此,那木片摸着倒还算结实,不会轻易被针扎穿,是以,她也跟着在中指上套了一个,而后在食指、无名指和小指也小心绑上,如此,仍觉得不够心安,又将左手的手指也挨个武装起来,这才别别扭扭地去拿针线。

因着两只手都被木头裹着,接连捻了三次都没拿起来,最后还是在旁笑得乐不可支地范云帮着穿好针、引好线,把针递到她手上。

“崔娘子从前竟没做过针线活吗?”

崔竹喧瞟过范云的动作,无非是把针在帕子上插来插去,深觉自己已经会了,于是大胆地把针头捅进帕子,从反面拉出来,而后再度扎穿,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做过些的,花、鸟、虫、鱼都绣过。”

范云强逼着自己不去看她那不成章法的动作,以免一时没忍住笑得太大声,咬着一抽一抽的唇,问:“那崔娘子现下是在绣什么?”

“……竹子,不像吗?”

白帕子,绿丝线,拢共才七八针,绣出条不直不弯、断断续续、歪歪扭扭的线,活像是被撕碎的草沫子掉在上头,形、神皆不似,唯有那点绿色能同竹子攀扯上些关系。

而同样是白帕子,绿丝线,范云那头已利落地绣出了针脚细密的半片叶子,若不是因同她说话耽搁了时间,怕是已然完工了。

崔竹喧看看那方,又看看自己这方,着实寻不出什么褒扬的词句,好半天,涨得脸色通红,“这是、这是特殊的针法。”

*

江心,船上。

管他是舵工、缭手,斗手还是碇手,皆被麻绳捆缚住手脚,如同蚂蚱一般沿着桅杆绕成圈,也就是锦衣华服的大肥羊有个稍稍优渥些的待遇,单人单绳被安置在甲板中央。

“搜完了?可别留几只老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窜来窜去。”

“放心吧老大,活人都在这儿了!”瘦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开口。

匪首点了下头,懒散地起身,行至那个被捆住青年面前,手指轻动,下一瞬,便有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把那身绸缎晕湿大半,青年这才悠悠转醒,面露惊恐地望向这帮子恶匪。

“你们这般为非作歹、拦河截道,就不怕落得个午门斩首的下场吗?”

“你是这艘船的东家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青年口中的喋喋不休,在喉头抵住冷刃时戛然而止,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重新组织语言,“我、我是。”

匪首并不讲究,曲腿便在甲板上坐下,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拎着砍刀,刀尖沿着他脖间横纹向后,用曲刃环住他的整个脖颈,只消手头一用劲,便有热腾腾的人头落地,“瞧着眼生,第一次在松荆河走货?”

“是,一贯是我兄长走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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