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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怪有趣的。”
席兰半生在乡村生活,向往都市校园凌熠能够理解,但是——
“那火羽呢?他为什么也穿着校服?”
“我第一次过集体生活,有点紧张,陛下安排火羽哥哥做我的伴读。”席兰察言观色,“凌熠哥哥,你是不同意吗?”
火羽面无表情:“我是凌熠的侍卫,优先服从他的命令。他不同意,我就不去。”
席兰满是期待、又充满试探地询问:“凌熠哥哥……”
“……去吧去吧,”凌熠无奈挥手,“O大不中留。”
“谢谢凌熠哥哥!”席兰兴高采烈地拉着火羽上了车。
现在凌熠身边就只剩下……
“爸爸,”利克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握住他的手摇来摇去,眼巴巴地望着他,“不要走好不好,我想跟妹妹在一起,不想分开。”
不等凌熠表态,另一只手也被佩里握住:“凌熠爸爸,你要是走了,我和二哥又要变回单亲家庭的小孩,父王也要孤身一人了。”
凌熠视线不由自主往一旁飘去,奥瑟单手插兜,神情淡定,仿佛只是在一旁看戏,凌熠刚刚有些动摇的念头又被打消。
“某个人又没打算让我留下,还跟我说爱走不走,爱留不留。没人跟我走也罢,我自己回蜂族找你们大哥去。”
小白不晓得从哪片灌木丛里扑出来,冲着凌熠一边咆哮,一边挥舞着巨大锋利的虎爪,态度不同于平日嬉戏,凌熠在它的威慑被迫连连后退。
“小白,你怎么了?…别闹了喂!……你狂犬病发作了吗?”
他在爪风攻击下慌不择路地倒退,直到后背重重撞上“一堵墙”。结实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将他紧紧环住,手臂贲起肌肉,如同钢铁铸就的枷锁。身后之人低头埋入凌熠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强势无比的信息素瞬间席卷凌熠,同步传递来的是不容拒绝的笃定。
“爱走不走,爱留不留,我可没说过那种话,篡改皇帝言论是重罪。”
奥瑟低沉的声音震动着凌熠的鼓膜,每个音节都企图绕过思考,径直侵入到他内心深处。
凌熠心乱如鹿撞,表面强行保持镇定:“哈,还摆出皇帝架子恐吓我了,你说要走要留都随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凌熠,我很害怕。”奥瑟答非所问。
害怕,在凌熠的认知中,最没可能跟奥瑟关联在一起的两个字。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冯狄·奥瑟吗?一呼万应,无所不能,也会害怕吗?”
“会。上次这么害怕,还是在手术室外,等待佩里的手术结果。百分之二十的成功概率,一旦失败,我就永远失去她了。”
奥瑟提起佩里的病,凌熠沉默,那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亏欠,原本应该由他与奥瑟共同面对。
“然后,就是现在了。”
“因为你总是来去自由,所以我不敢问。”
“我害怕你拒绝,怕你又一次不告而别,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三年的杳无音讯,派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带回来的线索越来越少,属下汇报结果时越来越沉默。他徒拥有广袤的土地,却寻不到某个特定的人。
凌熠的心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这些年他只顾沉浸于自己的思念,未曾想过奥瑟比他多背负一层对女儿病情的担忧,和一次次寻他未果的失落。
那种被钝器反反复复割锯的心情,化作一幅幅具体的画面,自动剪辑成一场蒙太奇的影片,填满凌熠的想象。
他在奥瑟双臂的钢铁禁锢中费力转身,在四目相对中,深深感受到了这个男人无所不能的表象下的无能为力。
同意、拒绝,留下、离开……任何语言来回答这个问题都显得苍白,凌熠轻轻托住奥瑟的脸,双唇轻轻覆上奥瑟的嘴唇。
“哇……”两小只手拉手,仰着头,发出多余的赞叹声。小白绕到二人前面,用它高大的身躯,挡住孩子们的视线。
漫长的一吻结束,奥瑟难掩心急地追问:“虽然有点扫兴,但我想确认,你是为了我留下,不是为了孩子,也不是为了其他人,更不是出于责任与愧疚?”
凌熠前所未有地认真:“当然,而且我向你发誓,再也不会不告而别。”
虽然一句来自风的承诺,并没有太多可信度,可奥瑟还是如同吃下颗定心丸般,松了口气。
“其实我还有张底牌,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还是会亮出来,不择手段也要留下你。万幸你没有迫使我走到那一步。”
“什么底牌,让你那么自信留得住我?”凌熠好奇,“你该不会又准备拿女儿的健康威胁我吧?”
奥瑟摇头:“希望等下我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你,你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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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熠已经在原地僵立了半个多小时,奥瑟似乎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至始至终没有出声打扰。
卢贝尔静静躺在琥珀色的棺椁中,栩栩如生,模样与凌熠最后一次见他时别无两样。
凌熠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醒转,扭头看向奥瑟时眼眶赤红。
“你管贝尔叔叔叫底牌?”
“我说了,为留住你,我会不择手段。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我也很痛苦,但我没办法在失去贝尔舅舅后又失去你。贝尔舅舅善解人意,如果他还醒着,也会理解我。”
凌熠无法反驳,因为贝尔叔叔就是这样的人。
“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卢乎伦书房的密室,贝尔舅舅被带回来后就停在那里,下葬的只是一具空棺。我外公对外声称贝尔舅舅不治身亡,他欺骗了所有人。”
“兰泽跟我提过一次,但是我没有想到……”
“这三年来,除了佩里的病,兰泽剩下的精力都用于让贝尔舅舅健康地醒过来。”
“结果呢?”凌熠追问。
“结果还是跟三年前一样,最多只能保持24小时头脑清醒,之后大脑会快速退化到六岁的智商。他还会活下去,但不会是我们熟悉的贝尔舅舅了。”
凌熠面如死灰,他早该想到,如果兰泽想到了解决办法,贝尔叔叔肯定早就被唤醒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椁里。
奥瑟:“现在面临更艰巨的选择,卢乎伦将唤醒贝尔舅舅的开关绑定了自己的脸,他的审判一拖再拖,但就算法律不制裁他,岁月留给他的时日也已不多,一旦他死了,贝尔舅舅将永远失去复活的机会。”
凌熠一惊,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还是没来得及将奥瑟的话挡在外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么艰巨的选择权甩给我?”凌熠痛苦地质问。
奥瑟望向棺中之人:“如果我能做出选择,三年前就已经做了。你知道三年来,最害怕痛恨的人死去,每天都祈祷他活着是什么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