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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思听闻越青君病倒,对这位殿下的身体有了确切认知。

为表主人家的礼仪与关心,他特地亲自探望了一回,却被宁悬明请去了隔壁。

“听说孟先生与崔家那位郎君多有往来?”

孟九思微微眯眼,负身而立:“孟某不过一山中闲人,不知什么崔家,只是有一相识多年的友人。”

宁悬明拱手一礼:“在下从前就拜读过孟先生诸多大作,观其华丽之余,也见其中志向,不知孟先生如今可还记得。”

他并未说多少,只稍作提点:“山谷中并非只有我与殿下二人,还有一名车夫,孟先生或可派人查探一二。”

他敢如此挑明,也是因为张校尉今早已经赶到山庄,孟九思是个聪明人,不做什么还好,若非如此,张校尉等人的到来也会让他不得不做一个聪明人。

他走后,孟九思派人去山谷查探,那人不仅找到了车夫的尸身,还从一些痕迹中发现这位车夫或许不是摔下山谷致死,而是被人溺死。

孟九思心中一寒,他当然不会觉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越青君动的手,只会是那位看着文雅,实则颇具锋芒的宁悬明所为。

原以为是个弱书生,却不想竟是手段狠辣的毒书生。

崔行俭都招惹了什么人!

踏过门槛的宁悬明狠狠打了个喷嚏,婢女道:“郎君或可去别处休息,未免也得了风寒。”

宁悬明揉了揉鼻子,“无事,我戴上面巾即可。”

等越青君醒来,见到的就是宁悬明戴着一块白色面巾的模样。

他体温退了不少,此时竟也有力气调侃起宁悬明来:“悬明这样,倒像是一些家中礼教森严的小娘子。”

宁悬明:“若当真是如此,早在昨日你冒犯我时,我就该羞愧自尽了。”

越青君坐起来喝药,喝完方道:“何故如此,你若愿意,我自是愿意与悬明明媒正娶。”

宁悬明为他擦了擦唇角,坏心地不给他蜜饯,留着那满口苦味。

“是了是了,殿下再说,大家都要知道你我昨日无媒苟合了。”

越青君抬头,见他眼中含笑,便知是在打趣他。

他也不恼,笑了一下,就这么看着宁悬明。

谁知方才还说笑的宁悬明此时却又微微正了颜色。

伸手抚过越青君因喝药微微泛着粉的唇瓣,声音悠悠似寻常:“早上我曾说,殿下若是好起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越青君微抬下巴,视线与他齐平。

宁悬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再未躲避,唇角微微扬起:“其实,当初即便是挚友,我也是愿意与无瑕相伴一生的。”

人生难得一知己,有卫无瑕,宁悬明此生就不算孤寂。

越青君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唇瓣动了动,半晌方才道:“既有当初,那应当也有如今?”

宁悬明此时却卖起了关子:“如今嘛……”

声音拖了好一会儿,又停了好一会儿,见越青君视线仍旧看着他,不着急,却也不退却,宁悬明忽然就笑了,恰似山花烂漫。

“山风知我意,吹至今日,迟迟方醒。”

他解下面巾,低头轻轻在越青君唇角落下一吻,尝到了那点苦意,“宁悬明心悦卫无瑕,愿与君共赏此生良辰美景。”

“仅此一句,说与你听。”

春日已尽,但属于他的那朵春花,终是开了。

第43章 由他所写,远超所写

一吻轻轻。

落下来时却极动人心。

口中药苦尚在,顷刻之间,却好似全然化成了糖与蜜。

犹记当时明月楼,他们尚且要义结金兰,明说暗喻,不过数月,便已是如今互说倾心。

那时越青君曾说自己要等树开花,而此时,这朵花当真为他而开。

他眼中神色翻涌,翻来覆去好似过了几个春秋,似乎想垂下眼睫,却又实在舍不得移开半刻眼睛。

只用它向宁悬明展露着心中万分欢喜。

嘴唇开合半晌,第一句发声,却是一连串的轻咳,好似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齐齐在此时挤出,喉咙不堪重负。

“咳咳……咳!”

宁悬明为他倒来一杯水,越青君缓缓喝完,缓了缓,方才用微红的双目看着他道:“悬明方才不该吻我,我还在病中,若是将你也带病了该如何是好?”

宁悬明正欲说什么,却又见越青君笑开了,“不过,我很欢喜。”

他笑着,正因宁悬明方才的言行而开心。

后者不自觉也被他带起了心中欢悦,面上笑意。

越青君伸手牵住他,将人拥在怀里:“能得这一句,便胜过万千华丽辞藻。”

“能得明月垂怜,无瑕何其有幸。”

“我自知情爱于悬明而言不过锦上之花,断不可与黎民百姓相比,只愿此生常伴身侧,圆你所愿,许你所请。”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皆是真心。

却让宁悬明心中忽然好似软塌一片,不觉软了声音,“怎会是锦上之花。”

“我既许了你,自然将你放在心中,与之等同,黎民是我所愿,无瑕也是,永不相负。”

越青君再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明月那能令人沦陷的魅力。

分明由他所写,却又远超他所写。

真奇妙。

越青君一共在山庄留了两日,待到越青君好转,便动身离开。

走之前,越青君特地向孟九思道别:“多谢孟郎君相救收留,改日无瑕定让人备上厚礼相送。”

孟九思并不喜欢被人打扰,正想婉拒,却又想到什么,眼眸微闪道:“厚礼就不必了,过些时日我或许要回京城一回,届时就有劳六殿下留孟某一顿饭。”

越青君笑着应下:“府上大门对孟兄敞开,孟兄来便是。”

待人走后,孟九思方才将一封信交给下人:“给崔家送去。”

越青君与宁悬明身上皆有伤病,无法骑马,孟九思十分体贴地派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张校尉一行人护卫在侧,这一回,安安稳稳地回了府中。

吕言早知越青君平安,此时赶紧迎了上来,并且告罪:“都是奴婢不够谨慎,才害的殿下被贼人所骗,奴婢罪该万死!”

越青君虚扶了他一把:“别人算计在先,便是有错,也罪不至此。”

“你且起来,查清来龙去脉,将功折罪。”

吕言俯首称是。

他未再犹豫,便将自己这两日查到的东西交给越青君。

越青君看了一眼,便知大半属实,至于其中添油加醋铲除异己的部分,越青君也当做没看到。

他拿着这些东西,转身马不停蹄进宫向章和帝告状。

“还请父皇做主。”

他瘸着腿,伤着手,还发着热,面色苍白,唇上没有丝毫血色。

章和帝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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