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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金酒和内侍躬身退下,谢崇重新?拿起笔,批阅奏折。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殿内燃起了烛火,月上柳枝,万物静谧。

姜蝉衣缓缓睁开了眼。

伤口?的疼痛也变得清晰起来,再好的伤药也不?可能三日让伤口?愈合,不?过?她早已习惯了疼痛,只微微蹙了蹙眉,不?曾发出一丝痛吟。

她忍着痛转眸打量了眼四周,金色的流苏纱帐,鼻尖充斥着龙涎香,姜蝉衣愣了愣,这是?...东宫?

思绪缓缓回?笼,心中也随之?一惊,谢崇真将她带到东宫了?

她只记得,他众目睽睽下抱着她离开,出殿门不?久她就昏迷了过?去。

忽而,她隐约看见?屏风后有一道身影,烛火下,那人身姿端正的坐于案后,似正垂目批阅奏章,即便只能大致看个轮廓她也知?道,此时在这里的只会是?他。

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在沐府,她重伤醒来时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副画面。

姜蝉衣无声勾了勾唇,目不?转睛看着那人。

真好,他还在身边。

那时候还未看清自己心意,而今,却已有了一种踏实感。

他在之?处,便是?心安。

这时,谢崇笔锋一顿,抬眸隔着屏风看了眼,随后起身快步走来。

刚穿过?屏风,就对上姜蝉衣笑盈盈的双眼,他忙走去床边,俯下身道:“醒了。”

姜蝉衣轻声道:“嗯。”

“我昏迷多久了?”

“先别动?。”谢崇制止她起身的动?作,温声回?答:“你昏迷了三天。”

姜蝉衣一愣,她竟昏迷了这么?久?

所以,她这三日都在东宫?

“太医说,你今夜可能会醒。”谢崇坐在床边,看着姜蝉衣温声道:“我已让人备好药和吃食,晚些便送来,你的伤口?还未愈合,需好生将养几日。”

姜蝉衣目不?转睛看着他:“在东宫吗?”

谢崇:“嗯。”

顿了顿,又道:“相国府进?宫几次要?将你接回?去,是?我执意留你在东宫。”

姜蝉衣眉头微动?。

她知?他性情?,回?京后更是?几次听闻太子端方如玉,克己守礼,可留她在东宫并不?符合礼法。

“抱歉,蝉衣,我知?可能会招来流言蜚语,但不?留你在身侧,我不?放心。”

姜蝉衣勾唇:“我在众目睽睽下昏迷,便是?有流言蜚语,过?错也在你身上,何?须同我致歉。”

“况且,未婚夫妻,也算名正言顺。”

再者,她并不?在意什么?流言蜚语,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她很?开心。

谢崇眼眸深邃几分,抬手替她拂去额角几缕发丝,语气分外温柔:“嗯,我们在一处,名正言顺。”

可这远远不?够。

他想每日拥她入睡,每日醒来都能见?到她,人啊,总是?想贪恋更多。

可婚期还有小半年,他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姜蝉衣轻轻勾起唇。

她时常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被?爱包围着长大,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心上之?人恰就是?未婚夫婿。

真好。

转而想到什么?,姜蝉衣压下心绪,忙问:“对了,师妹如何?,薛国公府可定罪了?”

谢崇:“放心,证据确凿,白家村旧案可重见?天日,罪魁祸首难逃罪责。”

“白师妹如今在宋家。”

姜蝉衣昏迷前?得到消息,宋少凌重伤昏迷不?醒,闻言担忧道:“宋少凌可醒了?”

“还没有。”

谢崇道:“他伤的重,许还要?养些日子。”

姜蝉衣还欲再问些什么?,却听门外有人禀报,原来是?内侍听得里头动?静,送吃食过?来。

谢崇唤人进?来,又朝姜蝉衣道:“有白师妹在,他不?会有事的,你不?必担忧,先安心将养。”

姜蝉衣点头:“嗯。”

不?过?当真是?世事难料,这兜兜转转,本以为无缘的人羁绊却越来越深了。

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否会敞开心扉,有情?人终成眷属。

_

五日后,薛国公府定罪,夷三族。

没有拖延至秋后,定罪两日后便于刑场处决。

血洗刑台,久久不?散。

白安渝冷眼看完,转身离开,压在心底多年的巨石终于放下,大仇得报,她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买了纸钱,寻僻静之?地以凶手鲜血祭奠亡魂,她将头上簪了多年的白花取下,随着火焰烧尽。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闭上眼,重新?颔首着这世间,这一刻的风是?温和的,耳边的所有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放下,新?生,只在旦夕。

而今,她只剩一愿未了。

她去了成衣店,换下白衣素裙走向宋家,她该去见?他最后一面。

从此便回?落霞门,钻研药理,济世救人。

回?到宋家,白安渝畅通无阻的进?了宋少凌的房间,这些日子一直是?白安渝守在宋少凌身边,连熬药都不?假他人之?手。

她缓缓走至床边,看着昏睡不?醒的少年,经过?多日调养,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只是?少年闭上眼,太过?安静,很?让人有些不?习惯。

她经常想起在落霞门那些日子,他跟在她身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候的少年明朗耀眼,像烈日,不?由分说的将光照在她的身上,渗进?她的心间。

“宋少凌。”

白安渝伸手轻轻抚着少年的脸庞,眼里是?少年从不?曾看见?的柔情?:“愿你永远平安喜乐,也永远不?要?为谁这般拼命了。”

“你该是?耀眼的太阳,只要?存在,便能光泽万物,不?需要?落下来,染血沾尘。”

没人值得你这么?做,她尤甚。

最终,白安渝还是?没有忍住,俯下身轻轻在少年眉间印下一吻。

那一瞬,泪水落在少年眼睫,惹得眼眸轻轻颤动?。

白安渝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既要?分别,何?须再留念想,非她想不?辞而别,而是?她怕他一开口?,她就舍不?得走了。

他有大好前?程,不?该同她再纠缠下去。

白安渝也没有向宋夫人辞行,只请下人代为转交了封辞行信。

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舍,所以干脆,都不?见?。

宋夫人刚看完信,下人便来禀报宋少凌醒了,她沉思片刻,吩咐道:“快去将白姑娘追回?来,不?论用什么?法子!”

她哪里看不?清儿子的心意,醒来想要?见?的人必定是?她。

吩咐完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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