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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那积攒的许多信却不容她解释。

麦考夫说得对,她根本不需要再多写几封,随便哪封信给米尔沃顿,都足够米尔沃顿摧毁她和任何人的婚礼。

她忍不住自嘲。

她想说或许对于他们两来说,慢慢淡化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但她没办法骗过自己。

门外有人敲门。

阿德莉亚看了看时间,估计是晚餐送到了,她却没有力气整理自己的表情,只空白着脸,没什么防备地打开了门。

“福尔摩斯?”她怔愣道。

“你都管我的兄长叫麦考夫了,”他自然不会错过她的憔悴与空茫,却只是摘下帽子,自然地调侃,“却还在称呼我的姓氏?”

阿德莉亚本以为自己会有点拘谨,想控制控制表情,可眼睛已经弯出了弧度,笑容不自主地表现了出来。

这让她有一些挫败感。

她将门关上,替他把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就静静地看着她把他们的衣服放在一起,自己的痕迹入侵她的居室。

“茶,牛奶,咖啡,水?”阿德莉亚这里从来不缺各种饮品。

“我选酒精。”他自在地坐在长沙发上,习惯地开始推断:很显然,这里很少招待客人,最多最多也就是奥瑟拉或者乔安娜,还有几个小护士可能来过。尽管就在诊所里,但恐怕没有人会来此处。

“戒了。”阿德莉亚否决。

“我就不信没有病人给你们送酒。”歇洛克答。

“但是我戒掉了。”阿德莉亚再次强调。

两人一站一坐,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我还没戒掉烟,”歇洛克将烟盒从怀中掏出来,“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的话呢?”她也就顺着他说些无聊的话。

“那就管束我。”

烟盒在他手中转了个圈,轻轻飘飘的。

阿德莉亚被他短短几个词说的想哭又想笑,她沉默了几个呼吸之后,轻声道:“我以为我们的第一个矛盾,会是我一直没去找你。”

“我不太喜欢追究过去的事情,我更在乎眼下的和可抓住的未来,”歇洛克站了起来,主动将烟盒塞到她的手里,手仍然握着她的手,“阿德莉亚,你总不会无情地再次留我一人。”

“你有你的同伴。”

“他结婚了。”

“那再找一个。”

歇洛克不语,只静静凝视着她。

阿德莉亚以为自己会从他眼中看到冷漠或不悦地神色,但是没有,他甚至微笑着。即便是在她熟悉的环境,这一刻她仍旧感觉自己由他主导。

“你看,我们彼此都介意各自缺席的几年,那我们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在下一个三年、四年、五年后,再去计较那些错过的时光呢?”他温声道。

阿德莉亚的内心剧烈地动摇着,但是她没有躲开他的目光,努力地凝视着他。四年过去,他变了一些,又好像没有变化,那双灰色的眼睛比此前更洞明、更深邃,而她总能认出他的眼睛。

她的眼睫轻颤,说出了和当时相同又不同的话:“先生,我不通文学、不懂音乐、不会女红,讲不好其他的语言,对历史、法律、政治、哲学甚至算得上是不学无术的,唯独医学上收获了些粗浅的成就。”

他的目光以那样的包容停在她的身上。

原来她的身影在他眼里小小一个,全又能占满他的视野。

“我从你的身上吸取了意义,然后找到了我的事业,”她停了一停,“但与你比起来,我算得上是枯燥、无趣,有时又显得不那么讲究、邋遢,恐怕不是太好的、可以相伴一生的人选——我知你的世界广阔,未来可以遇见更多更好的人。”

和今天手术室里的她相比,此刻的她简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可他却如此喜欢她的每一面。

“你的下一句总不是你不够坚强、乐观、勇敢、善良?”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笑出声来,“你告诉我,你的自轻到底是因为一直如此,还是仅仅在我面前?”

她在他的目光之下很难说谎:“我一直觉得我其实平平无奇,只是我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

但是她在乎他眼里的她某一天失去了色彩。

“上次我没有以言辞坚定地否定你的自贬,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绝非你口中那般不堪,”他给予绝对的肯定,“你说你不够坚强勇敢,但你扛住了肯特郡那些庸俗者的风言风语,扛住了残酷血腥的手术现场,扛住了导师死在眼前的悲痛;你说你冷漠,却在刚认识我的时候就陪着我一起去陌生的实验室冒险,在马车上为我修正打扮;你说你不够聪明果敢——我的姑娘,一时之间我脑海里例子实在太多了,我简直不知道挑选哪个来驳斥你更合适了。”

“诸种美好的特质在你身上闪耀光辉,你却还告诉我你不过是平平无奇的鹅卵石,你也太欺负人了,”他说着说着笑出声来,“眼神不要躲,看着我。”

于是他们的眼神就如磁石一般紧紧地吸附在一起。

“一个老烟枪,如果没有你的制止差点滑入兴|奋|剂的深渊的人,一个不懂得欣赏旁人珍贵情感的、时常恶语伤人、尖酸刻薄的人——”

“你没有——”她急急地反驳,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如此。

“那么,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他靠她更近了一些,“你为何要用不了解的人对你的评价,来擅自描黑你在我眼中的模样呢?”

“下一句话说起来,我还挺不喜欢的,但是我得说。

“爱情本就不是依靠这样的条分缕析,彼此评判是否般配,至少我不是这样。

“它与我往常的信条相悖,它之中不纯然是理智,但我也绝不因为一时冲动贸然付出感情。”

窗外,夕阳逐渐下沉。

白日熄灭了,夜晚的消沉浸在她的瞳孔之中,他非想给她唤醒,要她一直如同此时此刻般注视自己。

“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他的喉头滚动,“你不在的时刻,我时常感到窒息,我……”

他注视她的眼睛:“我被缓慢的生命流失的感觉扼住了,直到我见到你,你要知道,我愿意你介入我的生活,我恨不得时刻把你绑在我视野里。”

他试图轻描淡写,但他的心跳无比热烈。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要跳出去、迫不及待地同他纠缠了,她躲不掉,不愿意躲,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

“我害怕我辜负你的期望,你或许不能理解,我不在乎大多数人的眼光,但我害怕辜负你的期望,我怕我……”

“你是不信任爱,还是不信任我,或者我的爱?”

他明明将爱挂在嘴边,明明心跳热烈如舞蹈,但语气竟像是在破获一桩令他不解的谜题一般,那样自然地列出了三个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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