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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
萧河坐起身,“你还是别来了,万一被瞧见….不太好。”
时钊寒淡淡一笑,“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直至时钊寒走后好一会儿,萧河重新跪下才慢慢清醒过来。
不是,他刚刚在关心他吗?自己说那些话干什么?
萧河有些无语的摸了摸鼻子,顺带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不红也不疼了。
萧河微怔,八成是时钊寒趁自己睡着之后给他抹了消肿的药膏。
只不过如此一来,倒不好在萧百声面前装惨了。
也不知道还要跪上多久,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三两日。
母亲每月都会带萧瑶去寺庙为家人念经祈福,萧河落水那年,她曾在菩萨跟前发过愿。
路途虽不远但来回确实折腾,便会那附近小住几日。
景王求婚一事闹的动静相当之大,哪怕是百姓之间都传的沸沸扬扬,更何况那些个达官贵人的女眷们,之间更是议论非常。
左右是瞒不过妻子,更何况萧母疼爱孩子,必定护着儿子。
萧百声也不愿因此事而与她起争执,从去年萧河落水之后,萧母日夜劳心身子一直不是太好。
如今萧河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来,她更不会让萧百声过重责罚小儿子。
是以,萧父一定会在妻子回来之前,处理好此事。
萧河算了算时间,母亲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萧河一直在书房跪到中午,萧百声推门进来时,他已经跪的头开始发晕。
萧百声见他面色发白,并未吭声,直至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才开口道:
“昨夜,我打了你,心中可有怨恨父亲。”
萧河摇摇头,答道:“五郎知道父亲是为我好,并不是真的要责罚与我。”
听到他这般说,萧百声放下手中的茶盏,倒是有几分惊讶。
“你若是真能这样想,也算懂得为父的良苦用心。”
萧百声道:
“皇帝是天子,即便萧家再大,也大不过天。”
“皇帝的儿子,与臣子的儿子,孰轻孰重呢?”
“我若保全得了你,就保全不了萧家….更何况,如今皇帝已经对我们萧家起了疑心。”
萧百声叹息,昨日他之所以打了萧河,不过是把戏做足给外人看,给皇帝看。
他萧百声至死只能为皇帝一人卖命,虽然身居高位,却不得拥簇任何皇子王爷,倘若起了私心,只能是必死无疑。
但时也命也!
即便不是五郎,也会是温家、高家其他一些世族,被拉下水只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我知道,父亲。”萧河的声音有些颤抖。
萧百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忽而开口道:
“待成了婚,你便随景王去尧关吧,三五年之内不要再回来。”
萧河一愣,“那母亲和姐姐呢?”
“我不走。”萧河很快冷静下来:
“萧瑶尚且还未成婚,家中需有一人留下,为二哥分担重任。”
“我若走了,只会让皇上更为猜忌我们萧家,怀疑我们萧家已有二心。”
“只有我在凌天都,才能保全时钊寒,保全我们萧家。”
只要萧河不走,时钊寒便有了软肋,只要他舍弃不下,即使远赴尧关韬光养晦又如何。
而正因如此,皇帝势必也不会对萧家轻举妄动。
只有这样,皇帝才会放心萧北侯手握二十万兵权常年不归,也才能重用他大哥与三哥。
萧百声眼神深沉,并未急着反驳,而是问道:
“你考虑清楚了?”
“倘若有一日,与你结契的青君想要一争天下呢?”
“时钊寒会不会弃你?又或是为了你而最终丧命?”
“依我看,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吧。”
萧百声的话音刚落,萧河整个人震在原地。
“儿子,你只考虑了萧家,可并没有考虑你和你的青君啊。”
萧百声重重叹息道:
“父亲想要你选一条不会后悔的路,走到底就不要再回头了。”
萧河愣在原地,可是他知道,无论怎么选都会后悔。
他做不到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与兄长们惨死于关外。
也做不到,时钊寒为他牺牲而死,而心中没有丝毫动容。
可惜并没有第三条路可选,能保两全。
如果只能两条路中择其一,那他只能选择亲人。
第64章 大婚
八月十五,景王与萧北侯之子萧河永结契心,武帝亲临,昭告天下。
婚宴筵席摆了整整三天三夜,昼夜不停,声势浩大,无人能及。
是以当日景王时钊寒并未身穿彰显皇室身份的鎏金袍,而是屈尊降贵改穿绣有金云呈祥的墨绿婚袍,束以玉冠,于晨昏之时带队驾马迎亲。
虽自古以来,结契的男子不在少数,但历史上并无正统皇室与权贵结契者。
按照规矩,娶亲者应当穿正红或是鎏金婚袍,身为青君者则穿墨绿色婚袍,尊卑有序,主次分明。
若是下嫁为他人青君,主君家中有正妻者,双方父母为了避人耳目,则不办婚宴而择吉日的清晨入门即可。
而景王与萧家次子的这场婚礼,倒是令整个凌天都的人都瞠目结舌。
一是有天武帝特赦令放权在前,萧河虽为青君但身份地位却更为超然,几乎可以与景王平起平坐。
可以说,这是有史以来身份最高的青君了。
二是景王本人对萧河的重视,甚至愿自降身份穿上绿袍,让萧河穿正红为主君。
但那一日萧河也给足了时钊寒的面子,穿的也是一身墨绿。
婚袍的袖口上绣有流云飞鹤,正与景王的婚袍互为呼应。
三则是景王来迎接萧河,并未让萧河按照以往习俗那般请人上轿,而是请其上马。
两人各骑一黑马,并肩而行,迎接的队伍浩浩汤汤跟随其后。
得以窥见二者真容者,皆叹其为仙人之姿,心中难掩羡慕之色。
直至顺顺利利入了景王府,萧河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坐于床榻前歇息。
而时钊寒则要依照规矩,于酒宴上款待众多宾客,亥时三刻才回去入洞房。
时钊寒回来的时候,萧河已经依靠着床边睡着了,白皙如玉般的脸庞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静谧。
时钊寒站在他的跟前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并不打算叫醒他。
而是转过身走到桌子旁,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这时,他身后的萧河忽而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醒了?”
时钊寒转过头看向他,端起两杯酒盏,脸上有着淡淡的浅笑。
他将酒盏递至萧河的面前,萧河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