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钊寒一怔,便是有心解释,也觉得嘴角苦涩。

“我失忆一事,未曾骗过你分毫。”

萧河瞥了他一眼,淡声道:

“我有说你是因失忆一事骗我吗?”

时钊寒一愣,有些不明白。

萧河如今对他冷淡,无非是因为他恢复了记忆,他不再是最初的那个钊钊。

回到凌天都的他们,一个是皇嗣,一个是侯府幼子,尚且不计较过往之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再单纯。

一旦时钊寒恢复记忆,萧河非但不会利用这份感情对其提出过分的要求,譬如放弃皇位,譬如保全萧家。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与时钊寒划清界限。

圣山之上那两个月的情爱,并不足以动摇萧河誓死守卫萧家的决心。

一如三年前虎头山上那大雪纷飞的三十多个日夜,亦不足以让年少的时钊寒动情。

如今站在这里,谁不是心知肚明。

到头来,他们两个本就是不能相爱的存在,所以才酿成了上一世的苦果。

原来圣山之上,萧河曾对魏流云所说的,家国当前,怎容儿女情长,并非一时情急的谎言。

“你怀疑我与大祭祀早就相识,对吗?”时钊寒轻声开口道。

萧河神情默然,并未回答。

时钊寒失忆之后,萧河并未对此有过怀疑。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情尘埃落定,回到凌天都之后,萧河又一一将这些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感觉哪里不对。

大祭祀一个活了上百年的人精,怎可能单凭他与时钊寒的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的糊弄过去?

尚且不说这一点,从一开始,大祭祀本就对他们没有过多隐瞒,连皇室秘辛都能告知萧河。

倘若萧河只是一个普通小官家的儿子,说就说了,未必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但萧河的身份非但不简单,而且因其父亲萧北侯的名声,在凌天都的萧家人哪一个不是平步青云。

而大祭祀并非只说了皇室秘辛,甚至连自己的过往与族人圣物也一一说道了不少。

是以萧河在断崖口看见了明明中了毒却很快得到救治的时钊寒时,萧河便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东西。

倘若大祭祀早在这之前就认识时钊寒呢?

倘若失忆谋爱也只是他预料到的其中一环呢?

萧河没有问出口,还算给彼此一点颜面。

时钊寒看着他,知道自己再多的言语也无用处,转而说道:

“大祭祀救我并非与我早有合谋,只是因为那人是你。”

萧河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

“阿鹤,与大祭祀有所渊源的不是我,而是你。”

时钊寒看向他的眼眸,别有深意,只是萧河琢磨不清。

“时机尚早,我说不得。”

“你迟早会明白,但不是现在。”

萧河冷眼看他,不知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时钊寒身为皇嗣,他说自己与大祭祀并无渊源,这句话的可信度并不高。

但时钊寒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他,时至今日萧河的心境已今非昔比。

时钊寒的话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而时钊寒对他的喜欢是否出自真心,那就更不重要了。

“四殿下,想必你也知道树大招风意味着什么吧?”

萧河的不追问,并未让时钊寒松一口气,便听萧河接着说道:

“魏家下马之后,整个凌天都就属我萧家风光无两,我父亲、我大哥还有我三哥,如今他们手中握了朝廷不下三十万的兵力在手…..”

“他们既是朝廷重臣,亦是内阁老乃至皇帝都要忌惮几分的炸药包。”

“你是皇嗣,我是重臣之子,日后倘若没有必要,还是尽量不要来往的为好。”

萧河说这番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与时钊寒划清界限,而一笔勾销之前所谓的情情爱爱。

他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反倒让时钊寒再也开不了口。

“倘若这就是你想要的……”

时钊寒点点头,沉声道:

“那也好。”

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倒不像他的作风,萧河下意识抬头看他。

只见时钊寒望着他的眸色深深,所说的分明话中有话。

“萧侯爷是天武帝的臣子,理应臣服、听命于他。”

“但早晚有一日,他们也会老去,而江山依旧在。”

“到了那时,无论你心中有我没我,我的身边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

————————

自从上次两人说清楚之后,萧河以为时钊寒不会再来了。

谁曾想第二日,那人又翻过墙头落到了他的院里。

时钊寒脸上带着一张李怀慈随便乱做的人皮面具——当他得知主儿要去干缺德的事后,随手捏了一张。

那面具虽不算丑,但也没帅到萧河能一眼就爱上的程度。

所以当他闯入萧河的庭院时,差点让萧河拿剑架在了脖子上。

直到时钊寒出声,萧河这才半信半疑的问道:

“时钊寒?”

顶着一张陌生人的脸的人回道:

“是我。”

萧河实在是忍不住,冷着脸骂他:

“你是不是有病?戴的什么东西?”

等萧河放下剑,时钊寒才开口说话,声音透着掩不住的笑意。

“你说不好往来,我才戴的面具。”

萧河一顿,似笑非笑道:

“我算是明白了,再怎么叫也叫不醒装睡的人,也怪我侯府无人,这才让一个小贼偷摸着进来。”

萧河一通明暗着骂,时钊寒皱着眉挨训,忍不住反驳一句:

“侯府外每一刻便有三支巡逻的队伍巡视一圈,还要再加?”

他一个皇子,倒是将这些东西摸的门清,萧河冷着脸道:

“既然如此,那便是他们失职。”

“倘若我偌大的侯府,也容旁人这般自由进出,我府上的女眷,安危何在?”

听他这般说,时钊寒心下了然。

萧北侯回凌天都,天武帝大摆洗尘宴,光是宫宴便连摆了三天三夜。

回家之后,萧家也摆了家宴,所请的虽是萧家的亲朋好友,但受邀而去的却多为朝中显贵。

如此可见,与萧家来往的官员,可比三皇子时文州私下结交的官职要大上太多了。

倘若萧北侯与皇帝不是过命的交情,就算再不生性多疑,怕是此刻心中也有些想法了。

萧河不喜酒桌之上的应承,是以有耳目在,哪家的官员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他倒是清楚的很。

即便自己称身子不适不去赴宴,也无人敢说他萧河无礼。

如今萧北侯回来,萧瑶订亲一事就不好再拖了。

更何况,父亲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满意的人选,至于到底选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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