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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幼主难坐江山,宗室世家定要?争权夺位。难说?今后会是什么样。陛下忧心郁娘子安危,早已秘密修建了一座宅邸在蓬莱东山观旁,命我二十人终生待命,若他有一日驾崩,我们的任务就是送郁娘子上山躲避。直到战乱平息。”

郁卿无语至极:“不?是说?要?我殉葬,跟我一起葬在白山镇吗?怎就变成了随意说?说?。果?然这人嘴里没一句真话?,像他这种出尔反尔的人,实在让我信不?了一点。我们还是回去吧,让我亲眼看一下,免得他醒来告诉我们都?被耍了。”

“郁娘子。”杜航欲言又止,“你真想为陛下殉葬吗?”

郁卿忽然想起,谢临渊威胁她要?殉葬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不?是要?死了,却从没担心过她也要?跟着死了。

或许她内心深处清楚,他不?会让她死。

郁卿不?愿意做这种事,而他也能猜到她不?愿意,所以?没有实施。

尽管谢临渊真的很?想让她陪他进棺材。

那可不?叫殉葬,那是一种生同寝死同穴的愿望。若此刻她死了,谢临渊必定会给?她殉葬。

……太荒诞了。

她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郁卿忽然问:“你怎么知道陛下驾崩了?你亲眼所见?”

杜航颔首道:“御医最后一次看诊,陛下已经没有脉搏了。”

“没有脉搏也不?一定死了呢?万一是什么心脏骤停呢?”

杜航愣在原地,他不?懂医,没想过还能如此。

郁卿张口就来:“就算不?是心脏骤停,万一他诈尸呢?咱们还是回去吧,让我亲眼确认一下。路过爆仗铺子记得给?我买两根,再给?我买一套红衣裳,祸害死了我得穿红衣戴红花,在他床头放炮庆祝,拉个漂亮男子拜堂成亲给?他看。说?不?定他一怒之下就被我气活了呢。”

“……”杜航沉默片刻,想到陛下曾叮嘱的事,他取出柜中一盒冰糖葫芦,推到郁卿面前。

“郁娘子,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郁卿心情不?错,但没跟他客气,拾起一串糯米夹馅的吃。她咬了几口,嘶了一声?。

杜航问起缘由,郁卿说?不?知为何,吃起糖葫芦总隐隐地牙疼。

第82章 能杀死你的也能令你生

糖葫芦只吃了一颗, 郁卿就放下了。杜航以为自己买错了夹馅。郁卿说不是,她好像突然不喜欢吃甜口的东西?了。

“你不觉得很腻么?”郁卿平淡道。

杜航问她早饭还想?吃什么,郁卿也说不出来自己想?吃什么, 胃里有隐隐的感觉,她描述了一番, 不要炸的,油不能多?, 不带香料, 要非常新鲜,后味回甘, 可以带一点点酸……

“是不是有点吹毛求疵了?”

杜航摇摇头, 那是陛下的口味,他?们备过许多?次了。

郁卿笑道:“算了也别吃了。他?都?快死两?个时辰了,咱们早去?还能挤到前面当着尸体哭。去?晚了只能看见棺材了。”

她已提了三回,虽以恶劣玩笑的形式说出,杜航也无?法装得若无?其事。

“郁娘子慎重, 我们不能回去?, 陈左卫已查明陛下遇刺始末, 知郁娘子参与其中。”

郁卿诧异道:“我如何参与了?我只是让他?别杀牧放云。”

“牧放云是刺驾!”

“那当年我为何刺驾?”郁卿的声音里压着愤怒, “还不是因为走投无?路!牧放云做错了什么?他?的确不慎撞我下水又迫于牧峙之威放弃我,但他?被我杀了父亲,沦落成一介白身, 前途尽毁,这就够了!谢临渊至于赶尽杀绝吗?牧放云有罪至死吗?”

杜航怒而解释:“郁娘子,臣素来同?情你遭遇,可你也太偏心牧放云了!众人?皆知牧峙为陛下所杀。你让牧放云活,就是让陛下死啊!”

郁卿红了眼眶:“是我杀了牧峙!这件事明明可以很简单, 牧放云找我复仇,不论他?砍死我还是放了我,我们一刀两?断,再不来往。一切就结束了!这是我和牧放云之间的恩怨,和他?谢临渊有什么关系?他?非要替我顶罪,扯出无?数证据证明牧峙是他?杀的,这不是招恨吗?牧放云砍我很难下死手,因我不是有意?害死牧峙!但砍谢临渊必下死手,因他?是权倾天下不仁不义诛戮边关重臣的暴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牧放云只有死路一条!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非得折腾到你死我活,让怨恨越结越大,让我夹在中间为难,让所有人?都?故意?恨彼此到死,才能罢休。真?怀疑谢临渊怎么当的天子,权衡利弊都?去?哪里了?”

杜航叹了口气:“郁娘子都?能看明白这些了,却不懂陛下为何这样做吗?”

郁卿忽然捂住脸,深深地埋下头。

因为谢临渊爱她。

不想?冒一丁点风险看她受伤,也不想?让她担杀人?罪名。

他?太自负了,总以为自己能抗下所有事,却败在她一句话上?。

而她怨恨谢临渊这个暴君,远大于一切,看他?被刺只会担心他?没死透,反杀别人?。

郁卿抬起头,抹了一把涨红的脸:“他?是怎么死的?他?曾经重伤百倍都?扛过来了。”

“陛下起病已有数日,伤势每况愈下,一开始还能理朝政,两?日前昏迷不醒,御医说陛下常年积郁,这八年来心疾反复发作,心神已损。此次刀口伤得又离心肺太近,果然昨夜起了急症……”

郁卿沉默了许久,哑声道:“自己作的,怪谁?”

这下杜航也生气了:“说白了郁娘子就是更偏爱牧放云,喜欢敕勒川上?的快乐日子。若此刻换作牧放云身死,恐怕郁娘子恨不得杀了陛下吧。”

“我和谢临渊在一起,有过一天快乐日子吗?”郁卿反问,“他?屡次欺我辱我纠缠我,我这一生最伤心的事都?是拜他?所赐!你让我如何去?偏袒他??”

杜航竟一时无?言:“最伤心的事也包括陛下驾崩吗?”

“……”

郁卿呆愣在原地,眼睫一点点垂下来。

她转过身,坐在镜前,拾起青黛描眉画目,语气听不出半点生气和悲伤:“都?说了这是喜事。杜右卫,陛下若得知我与牧放云成亲,会不会气得再也装不下去?,从床上?跳起来拆散我们?他?素来就爱拆散我姻缘。我做什么事,他?都?要跑来插足,我缝布偶都?要来悄悄拿走一个。这下好了,他?死了就再没人?烦我了。”

杜航此刻也迷惑了:“郁娘子到底信不信陛下驾崩了?”

郁卿放下胭脂,对着镜中的自己仔细瞧了瞧:“你信么?”

杜航言之凿凿:“我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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