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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执手相看,可苦了禁军众侍,尤其是杜航。恨不得跳上去分开两人的手。撞破郁娘子与前夫再续前缘,你侬我侬,而陛下就在五丈之外的车驾中,让他……情何以堪!

早在白山镇时,杜航就知?道,求郁娘子的人如过江之鲫,甚至有媒人在医馆外大打出?手,要说红颜祸水也不为过。这些日子,他都以为郁娘子有意与陛下重修旧好,今朝怎又扯上了薛廷逸!

易听?雪拉着郁卿,引她?去看准备好的房间。进楼时郁卿忽然回首,那车驾依然停在后院,锦绣车帘静垂,完完全全遮蔽了视线。

郁卿扭过头?,与易听雪笑嘻嘻走进门,没?再管了。

屋中的一切陈设她?都满意,易听?雪问她?今后,郁卿也不清楚,既然到了潞州,她?先逛逛看是否喜欢再打算去留。

这个答案让易听?雪若有所思,提议她?可以回京都开一家?制衣铺子,京都富贵娘子多,好施展拳脚。如今易听?雪的俸禄翻了数倍,足够买下一门二进?的院落,再攒几年,换套三进?的都有可能。她?们一起住,互相照应,这不比天各一方好?

郁卿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她?不想再踏入京都的城门了,连想起京都城郭的轮廓,都会心烦。

即便易听?雪所言,曾是她?最憧憬的梦想。

梦寐以求又如何?她?还曾觉得人生在世,一定要有人互相照应。否则哪天生病了,连个煎药熬粥,送她?去医馆的人都没?有。但?走过这一路,竟有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无畏感。她?什么?都失去过一遍,亲情,梦想,爱情,自由,家?,友情,名节,金钱,婚姻,道德,人性的底线……她?反倒没?什么?好怕的。能有就有,没?有也不求。

现在反而挺好,她?今后都能平稳生活,不想那么?多事。

反倒是易听?雪,如今已?成了户部侍郎。郁卿提醒她?,朝官言行?该多注意,不要因私事逗留在潞州太久。

“你莫担心。”易听?雪低声道,“我奉谕旨办公,能待十日。”

郁卿听?完也不说话,就点点头?。易听?雪不清楚她?和陛下到底是什么?状况,一提起就无动?于衷了。两人既非你死我活,又非有意修好。

她?暗中试探,郁卿神情平静,淡淡道:“我和他没?法?在一起的。”

易听?雪本不懂,但?转念一想,她?要在官场行?走,不可能真正和平恩侯在一起。郁卿无外物限身?,那只有内心很介意。

于公她?承认陛下文成武功,治国有术,于私她?觉得陛下罪恶昭彰,因此她?赞同郁卿的做法?,想回京都她?自然最高兴,想留在潞州,或是去其他地方,她?都支持。

户部侍郎需宿在官驿,好在离此地不过半条街。两人待在房中说话到快亥时才?分别。

郁卿吹灭烛台,跳到床上,抱着被褥翻滚一圈,睁眼?看着床顶,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出?片刻,门外就响起叩门声。

郁卿捂着眼?睛无声叹息,他果然忍不住。她?真是高看谢临渊了。

但?她?偏不应,屏息凝神装听?不见。

半响后,门外传来他低声:“你还没?睡。”

任谁被说破内心,也不会开心。郁卿冷着一张脸爬起身?,给他开门:“还有什么?事。”

谢临渊的容颜隐没?在昏暗的屋中,只有隐约的月色在他黑眸里聚成一点亮。

他皱眉盯着郁卿,把她?推进?屋,冷冷道:“不穿衣裳就开门。”

那还不是你半夜来敲门?况且她?穿了中衣,全须全尾。

郁卿抱臂回身?,走到案前,想擦亮烛火,试了几次却发现火绒不慎沾了茶水,怎么?都燃不起。

索性放下烛台,扭头?道:“你说过,到潞州就分道扬镳,你若言而无信——”

“卯时启程!”谢临渊揉着额角,似是不欲和她?再吵,放缓了嗓音:“……明日就走。”

那算算就是三个时辰后了。

郁卿点点头?,翻动?墙上挂着的黄历,指着明日道:“宜安葬,入殓,移徙,出?行?。陛下,好日子啊。”

谢临渊怀疑她?在咒他死,但?走近相看,历书就是那样写的。但?她?想咒他死,也在意料之中。

“郁卿……”谢临渊侧过脸,视线躲闪,有意避开她?。

郁卿立刻打断:“你该回去了。”

窗外还有晚归书生们满街履声,大笑而过,渐行?渐远,唯留下柳枝映在窗纸上的虚影,无声摇曳。夜里静得难挨,连风声都没?有,致使她?都能听?见谢临渊攥紧指节的微响。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郁卿硬下嗓音,抬头?直视他的脸。

谢临渊不动?,阴恻恻盯着床幔拖地的尾端。

郁卿叹气,指着门外:“我放你进?来,是因为你会出?去。”

谢临渊抬眸,飞速瞥她?一眼?。

只这一眼?,郁卿就看懂他眼?底饱含的意图,气得不敢置信,推他:“你想得美!”

他低头?皱眉注视着她?,一声不吭,被她?连推带搡到门边,也没?还手。

这么?高一个人,推起来费劲极了,累得郁卿手腕酸痛,气喘吁吁,扬起头?瞪他,看见他那峻峭挺拔的鼻梁骨,真想打一拳上去。

郁卿歇了两息,没?冲动?行?事,但?又忍不下这口?气,抬腿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似被误作隐晦的暗讯,谢临渊握住她?的肩头?,俯身?立刻吻了上去。他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裹住她?,郁卿的质问几欲出?声,被他趁机撬开齿关吞掉话语。唇齿间交缠得又急又密,郁卿脑中空白了数息,一口?咬在他薄唇的边缘。她?铆足了劲地咬,细白的牙尖都在发抖。谢临渊任她?报复毫不反击,唯更?用力地紧紧抱住她?。好借这一刻,让她?能与他不分彼此,没?有间隙地嵌合。

血气瞬间被戳破,流荡在嗅觉和味觉中。

郁卿松了口?,示威般看着他的眼?睛,月光薄弱,谢临渊眸底晦暗不明。郁卿猛地推他,他并不抵抗,只是绝不松手,带着她?随他的脚步而动?。

嘭的一声,谢临渊被她?重重推到门板上。他微微喘着,唇角淌着被她?刚刚咬出?的血,俯首视线与她?胶粘在一起。

一息,两息,没?有数到五,突然又拦起她?的腰,重新吻上来。

郁卿颤抖地按着门,手肘压在他坚硬的锁骨上,膈得臂间软肉发麻。她?得踮着脚尖,脖子还仰得酸痛,而谢临渊只是倚靠着门,微微垂首吻着她?的舌尖,就搅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她?立刻狠狠咬了他一口?,在同样的伤口?处。谢临渊与她?纠缠的节奏一滞,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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