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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卿一路把他怀里当地缝,羞耻到恨不得?深深钻进去,一刻也不太敢转过头来,生怕别人看见她的脸。
谢临渊进了?殿才将郁卿放下。柳承德带着御医同时赶来,打眼一看二人,也说?不好究竟发?生了?何?事,便?也不开口。
一片沉默中,只?有御医和宫人们进进出出。
郁卿垂着脑袋坐在案前,时不时抬头瞟一眼给天子伤口上药的御医,视线却和谢临渊对上。
他坐在对面?,毫不避讳地一直盯着她,似笑非笑。
众人都在,郁卿更不敢抬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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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亲笔写好诏书,很快又离开了?。柳承德说?陛下还有政务尚未处理,他来送郁卿回?承香殿。
一路上,柳承德不断道着恭喜话,郁卿听得?不痛快,也不好解释。
“还好夫人回?来了?,若不然这日子真是翻天了?。一开始陛下就往东苑跑,后来将议政之处都搬去了?东苑丽正阁,就和宜春苑隔了?一道墙,还能在二楼瞧见里头呢!”柳承德笑道,“这来往觐见的大人们,都问咱家,为何?搬到此处,咱家也不好说?。”
郁卿抿唇不言,心中毫无?触动,又不是她让他搬的。
柳承德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叹道:“今日夫人也瞧见陛下模样了?,咱家只?劝一句,陛下有天子之威,夫人还要?理解,认个错而已,何?苦再互相折磨。”
他说?了?一堆,郁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不停点着头,
又回?到承香殿,还是雪英来服侍她更衣,安慰她受苦了?。
郁卿没觉得?有多苦,不过是打扫比较劳累罢了。想到司娘子,以及那次被带出宫的经历,还有些遗憾。
沐浴换上干净的寝衣,郁卿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数道人声说?话,隔着床帐,脚步声渐近。
郁卿困得?睁不开眼,有些口渴,带着懒懒的鼻音轻唤道:“雪英,我想喝水。”
脚步声停顿片刻,转去了?桌前,水流击打在瓷杯中,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床帘被挑开,郁卿揉着眼睛爬起来,顺手接过茶杯,含糊道:“谢谢……”
她捧着杯正咕嘟,忽然听见对方低沉地笑了一声。
郁卿顿时一个激灵呛到,捂着嘴猛咳。她瞪大眼扭头看去,只?见谢临渊一身素色寝衣,站在床头,手背还扶着床帐,嫌弃地俯视着她。
而雪英和众内侍们正齐齐垂首,隔着玉兰花屏风,在殿门外等候传唤。
谢临渊回?身让他们退下,一把抢过郁卿手中茶杯,放到桌上,也要?躺进床帐中。
郁卿边咳边往里爬,裹着锦被缩到角落里,半响后才缓过劲来。
她从被子里探出涨红的脸,抹了?把眼角的湿泪,瞪向?谢临渊:“你吓死我了?。”
层层床幔落下,淡淡的烛光也透不进来,只?映得?帘上花鸟影动。幽暗的十丈内,两人呼吸挨在一起。
谢临渊已经闭目,躺在郁卿刚刚躺过之处,平声道:“睡觉。”
郁卿心中郁结,也没办法赶他走,只?好堆起身侧锦被,聚成一条被山,隔开谢临渊和她。
谢临渊冷笑:“你真以为朕要?临幸你?”
“请陛下自重。”
谢临渊淡淡道:“你姿色平平,骨瘦如柴,顶着一头枯草杂毛,整日上蹿下跳,一派村妇作派,还敢胡思乱想,真是痴人说?梦。”
郁卿胸中掀起惊涛骇浪,顿时气得?睡意全无?。
后面?几个她认了?。她的确没有大家闺秀名门贵女端庄得?体?,她也不太丰满。
但姿色平平?
郁卿挪动身子,探过头,凑近一些,指着自己的脸质问道:“你眼疾未愈?”
谢临渊抬起长睫,飞速瞥了?一眼。
她双颊嫣红,清凌凌的眼眸潮湿,朱唇微翘,像稚鸟的嫩喙。黑发?垂落在锦被上,比绸缎更润泽,在夜里也浮动幽幽光亮。
她靠近时,带起一股柔软的馨香,而那日清晨他醒来时,怀中软得?不可思议,换朝服前,衣襟上都是她的气息。
郁卿看他故意气完自己,就装睡不说?话,更加恼恨。
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怎么想都憋屈,爬起来伸手要?打他一下,谢临渊忽然睁眼甩开她挥来的手。
“天子龙体?是你能碰的么。”他蹙眉冷声警告,“朕最?后说?一遍,睡觉!”
郁卿冷汗直冒,惊觉自己打他越来越顺手,立刻躺了?回?去。
从此刻起必须改掉这个习惯,否则终会?酿成大祸。
但转念一想,不就说?他一句眼疾未愈么,竟气得?他脖子都红了?。应该生气的是她,嫌弃她怎么不快点赶她出宫呢?
郁卿心里烦闷,背过身堆起被山界线,不理这个狗皇帝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临渊睁开眼。
幽静温暖的帐中,暗香浮动,郁卿抱着一团被子,缩在角落里正酣睡。
他微微起身,拽着锦被角,将她连人带被拖到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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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廷逸官复原职的消息,很快被内侍通报给了?郁卿。她坐在承香殿中,望着盖了?玉玺的诏书,总算松了?口气。
过段时间,等谢临渊心情更好一点了?,她再试探一下,看能否去见易听雪,商量和离。
郁卿再也不报一丝幻想,谢临渊绝无?可能放过她,或许他自己都想不清楚对她是爱是恨,还是单纯执念。
她无?法想象一辈子被囚在宫中,与谢临渊这种?狡诈恶劣的人共度余生,时时刻刻担心被他作弄威胁。若她现在跑,谢临渊定会?拿易听雪开刀。她得?让谢临渊明白?,自己和薛郎的感情破裂了?,然后再跑。
教书的女官又来催促她习字念书。郁卿早就忘光之前所学,再学一遍,仍是抓耳挠腮,索性糊弄两下了?事,就跑去给布偶缝衣服玩。她在教坊见了?许多舞姬的漂亮衣裳,想缝给自己的布偶穿。
时间长了?,女官也拿她没办法,只?得?任她一日日敷衍。
过了?几日,谢临渊来承香殿,与她吃完晚膳,便?坐在一旁看她写功课。
他盯了?一会?儿,郁卿浑身冒冷汗,咬着笔总写错。
谢临渊冷哼一声,叫雪英拿郁卿前几日的功课来,仔细翻看过后,对郁卿道:“伸手。”
郁卿不懂他要?做什么,便?伸出手。
紧接着,掌心被笔杆狠狠抽了?一下,郁卿痛叫一声,手缩到胸前,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旁侧一众宫人见此,皆眼观鼻鼻观心,垂首当没看见。
谢临渊眉头紧蹙,一动不动盯着她。烛火映照下,他漆黑的眸色凝重,隐约透着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