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等。”

建宁王深深低下头,陷入天人交战,片刻后咬牙屈服:“匕首。”

谢临渊眉梢一沉,忽起身迫近:“丢在你那姬妾面前的?”

他说“姬妾”二字时稍有停顿,几乎微不可查。

但二人争斗十数载,建宁王最了解他脾性。

匕首是他在围猎场丢的,在看台丢的,在姬妾堆丢的。

何必点名“那姬妾面前”?

建宁王跪在地上,直直望向谢临渊眼神深处,紧追每一丝神情变换。

“你说卿卿啊。”他停顿片刻,“她可是本王最爱的宠妾。”

谢临渊的目光霎时凌厉,手背暴起青筋。

建宁王一口气道:“她生来就是名动天下的舞姬!榻上榻下都有销魂的奇技。她性子还温顺,本王将她弄成什么样,她都乖乖照做——”

“啪!”一声破空鞭响。

建宁王侧脸皮开肉绽,鲜血四溅,却仰头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诏狱中,摇动火舌。

谢临渊神情骇人,执鞭将他脸抵向一边:“再说一句?”

建宁王面容扭曲,焦黑皮肉和鞭伤让他做不出任何完整的表情,但他惊愕的语气中掩饰不住兴奋,像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宝藏:“皇兄竟对她动了真情?”

谢临渊呼吸深重,浸染怒火,目光刀刀凌迟着他仅存的皮肉,冷笑道:“临死前居然将密令丢给一个姬妾,你以为你那些残部真能护住她?”

“我的旧部哪有皇兄厉害?皇兄若想要谁,还不得乖乖臣服!”建宁王不停咳血,强撑道,“我的舞姬滋味如何?从前我亦是到处与她欢好。”

他说完此话,谢临渊擒他下颌,将他后脑抵在刑架上,狠狠往右边一错,顿时牙碎血崩。

建宁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吐出满口鲜血,依然目眦欲裂死死盯着他,含糊不停:“你以为她婉转承欢,甜言蜜语,是出自对你的真心,倾慕你?她不过是个,虚与委蛇的贱妾!你一查便知。”

“住口!”

谢临渊猛地掐住他脖颈,凌空提起,赤红的眼中浮现真正的杀意。

建宁王面色青紫,声若游丝,一字一顿:“你被她骗了!”

五指猛地收紧,他脖颈骨骼发出崩塌的闷响,却仍笑得恶劣:“在她心里,你还不如,山野匹夫!”

谢临渊猛地松手!

他似被刺了一剑,气息起伏不定,开口多了荒唐可笑的意味:“山野匹夫?”

建宁王咳了许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含糊道:“堂堂太子殿下,高坐明台,还不如一个,山村陋室里的跛脚瞎子。”

谢临渊蹙眉盯着他,神情极为复杂,好似无法听清他所言。眼神也像透过他,看着一个天方夜谭中的异怪。

他稳掌天下事的手居然也有颤抖的一日,以至于扬起的鞭子都忘记抽下去。

忽然,他发出一声冷笑,连眼神都不愿施舍,转身拂袖离去。

-

自诏狱回来,太子殿下的脾气更难捉摸,时常彻夜独坐不眠。裴左丞得知后请见,又邀他去御花园。

彼时春意尚未褪去,二人行至光秃秃的桃林,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小孩的抽泣声。

内侍们上前禀告,是六皇子贪玩背不出诗,被弘文馆的大儒训哭了。

谢临渊向来厌烦孩童啼哭,只阴着脸说了句:“再哭?”

六皇子就吓得憋住眼泪,坐在地上直打嗝。

裴左丞忙扶起六皇子,轻声问:“殿下被什么诗难住了?”

六皇子怯怯望了一眼谢临渊,瑟缩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花——”

到此卡住。

谢临渊蹙眉要走,不愿与蠢人多说一句。

裴左丞虚虚拦了一把,劝道:“六皇子尚年少,刚刚开蒙,况且不是人人都似殿下早慧。”

六皇子还在“花”个不停,谢临渊沉声打断:“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六皇子脸色涨红,垂头行礼:“谢皇兄。其实,不是我没背,是我不懂,折不折花和惜衣裳惜少年有什么关系。”

谢临渊垂着眼,沉默了好些时候,久到众人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才道:“时机正当就应放手去做,莫等逝去才空后悔。”

六皇子听得一知半解,不知他为何放下脾气,耐心指点。也不知他为何不继续指点,转身径直走了。

谢临渊出御花园,淡声朝引路的内侍道:“是母后安排六皇子来的?”

内侍冷汗直冒,跪在地上求饶,转眼被侍卫们拖走。

裴左丞于心不忍:“纵九五至尊,也要享天伦之乐,殿下放过娘娘,也是放过自己。”

谢临渊瞥他一眼:“那左丞不如将自己过继给母后。”

裴左丞冷汗狂流,心道殿下行事愈发恣肆,赶忙跪地认错。

谢临渊却心不在焉似的,直接将他赶走,宣了平恩侯进宫。他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将平恩侯震住。

“差人将白山镇的线报送来。”

平恩侯惊疑不定:“殿下想知道……”

谢临渊抬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凭什么不能知道?”

“可她是个细作!”

“孤审过建宁王了。”谢临渊长眉郁结,闭目靠在椅背,面色尤为复杂,好半天才道,“建宁王根本不清楚她在白山镇跟的人是孤。”

——甚至还将他和“山野匹夫”对比优劣。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巧合,郁卿不是蓄意接近,也真不清楚他是谁。

想来恩断义绝书也是建宁王逼迫她写的,就她那个胆子,比针尖还小,谅她也不敢在当朝太子头上撒野!

但想起她遮头藏尾的模样,谢临渊仍怒火中烧。

第20章 亲眼看见才会断了念想……

平恩侯素来信任谢临渊,震惊之后便陷入沉默。

殿下并未说将郁娘子接回来,但也不像放过她的样子,二人之间定有其他隔阂。他身为臣子,不好多言。况且现在不适合接一个反贼的姬妾入京,殿下婚期已定,待大婚登基后再接也不迟。

十日后,第一封线报递来东宫。谢临渊于案前批阅奏章,心神却时不时落在手边信封上的一等急戳。

一等急戳意味着跑死驿马,风雨兼程。通常只用在生死战事,黄河决堤,或宫变急报。怎用到了她身上。

她有半点值得一等急?

烦恼忽生。

谢临渊露出讥笑,他真是闲得慌了,才会又想这事。

他将那信晾在旁边,直至天幕黑透。

春夜寂静的宫殿里,连枝烛台通明,谢临渊忽觉那烛光亮得太刺眼,令人不耐。

他命内侍熄了大半,待周遭一片昏黄,连灯影都虚晃,他才缓缓拆开信。

信里说,郁卿回到白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