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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她准备的吧。

晏承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们正准备回去,突然看到街上很多人冲着城门口跑去。

程稚清拉了一位大哥:“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大家都往那边去啊?”

大哥打量了一眼程稚清二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镇国公府通敌卖国,贪污军饷证据确凿,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不过皇上仁慈,念在镇国公有功,没有砍他们的脑袋,只判他们流放幽州。不跟你说了,我也得赶紧过去看看了。”说罢,甩开程稚清拉着他的手。

晏承安听到此话,握着程稚清的手紧了紧,僵在原地。

程稚清察觉到他的动作蹲下轻声问道:“要过去看看吗?不过我们不能离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一眼,怕有人会认出我们。”

晏承安点了点头,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去!”

他们随着人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是骂晏家的不知好歹,居然通敌卖国。

晏家没出事之前百姓赞不绝口,说晏家是大魏的保护神,有了晏家才有现在的和平。晏家出事居然没一个记着晏家做过的事情,好像晏家对不起他们一样,把晏家做过的所有事都抹杀了。

晏承安人小走得慢,程稚清害怕人多,把他撞着踩着,便抱着他走。

一路上听着百姓的谩骂,他没有丝毫反应,就跟没听见一样。

程稚清带着晏承安挤到人群之间,只见晏家伤势最重的戴着脚镣手铐躺在平板车上,由其余人推着走。

周围的人还在说着,皇上仁慈,念着晏家保家卫国,立过大功,还赏他们一辆平板车呢。

不过是蒙骗众人的手段罢了。

皇帝怕他们死不了,会回来报仇,又以审讯为借口,给晏家男人用了刑。

素言儿子在凌晨终于撑不住走了,明慕青苦苦哀求请人给孩子看看,没有人敢帮他们。

反倒是孩子一死马上将孩子抢走扔去了乱葬岗。

晏承平瞪大着眼看着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祖父、父亲、大哥如今挤在一辆一个人勉强躺下的车上昏迷不醒无法行走,二叔一个文人却戴着手铐脚镣身前绑着麻绳拉着车,连平日里最活泼不过的三叔都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与二哥在后面帮忙推。

爽利的母亲,温柔的祖母、二婶、大姐面容枯槁,带着沉重的脚镣,分别弯着腰站在板车两侧扶着板车行走,生怕一个不稳他们掉下车伤得更重。

人群中一个妇人声音嘹亮,哭天抢地:“我男人牺牲在战场,原还有抚恤金,结果却一年比一年少,我们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原来都是被他们吞了,这都是我们活命的钱啊。现在恶人终于遭报应了,哈哈哈哈哈哈。”

明慕青听不下去,想要反驳,却被白舒云拉住了。

是了,这么多百姓,没有一个人是为他们说话的,连军属都如此诬陷他们,他们还怎么辩解呢。

晏承安红着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恨不得把这些辱骂家里人的人给打死。

晏修同虽然经历如此变故,但还是少年心性,听到这一番话陡然点燃了心中的怒火,冲上前要与那妇人争辩。

程稚清看着暗道不好,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抱着晏承安冲到晏修同身边将他推倒在地,明慕青冲上前挡在他身前放低身段:“他还是个孩子,饶了他吧。”

“饶了他?那谁饶了我?我娘知晓爹战死,早产生下妹妹,如今还体弱多病,我们兄妹俩靠着村里人时不时接济才能活下来。你轻飘飘一句话能换回我娘亲吗?!”

程稚清活脱脱一个失去亲娘的少年形象,满脸通红地喊道,手里却借着抱着晏承安为遮挡偷偷塞给明慕青三颗保命的药丸和一百两银票,更多的实在怕他们藏不住。

明慕清死死攥住手里的东西,怔怔地看向晏承安,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的孩子,就算脸色黄了一些也不可能认不出来。

晏承安双眼含泪,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看着明慕青似乎要喊出“娘”。

程稚清急忙将晏承安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冲她吼道:“看什么看,我妹妹如今这样都是你们一家害的!看你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周围的人群隐隐有些躁动,一旁的官差害怕出事,纷纷抽出了剑围了上来,程稚清见此情景悄悄退回人群中。

百姓见到此情景生怕一不小心剑砍在自己身上,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程稚清趁现在没有人注意他们带着晏承安悄悄回了家。

官差催促着他们快走,明慕青失魂落魄地跟着车走,似乎被吓到的样子。

第7章 、收集物资

晏承安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程稚清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晏家流放已成事实,他要接受。

时间已经不早了,程稚清出去外面酒楼带了点东西回来,当做晚饭。

既然打算跟着流放了,这几天最重要的就是收集物资,没有开火的必要,怎么省事怎么来。

程稚清将东西摆在晏承安房间里,两个人静静地吃着,谁也没有说话。

“那个大娘我认识。”晏承安突然冒出一句话。

“她隔三岔五就来我家要钱,我家没钱了,一次给的比一次少。

家里这些年很多东西包括娘亲和二婶的嫁妆都被祖父和爹爹给那些牺牲战士的家人了,我们家都是靠着娘亲和二婶的嫁妆过日子。”

晏承安的眼泪一颗一颗滴在桌上,声音哽咽:“为什么他们觉得是我们的错?”

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呢,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觉得我对你好你就要对我好。

程稚清努力用最通俗的语言给晏承安讲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在困难的时候向你借了一升米,你借了他十分感谢你。

他一次又一次向你寻求帮助,你也一次次都帮了。突然有一天你家里的米也没了,他又一次问你借米,你拒绝了。

他就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呢,我都要饿死了,你却不愿意帮助我,为什么前几次能帮,现在就不愿意帮了呢。

你祖父就是这样,他只考虑牺牲者的家庭会有困难,他们向他求助选择相信,并没有选择去查一下。

朝廷只给牺牲者五两的补贴,更多的就没有了。你祖父不忍心看到牺牲战士的父母妻儿穷困潦倒,一次次选择了帮助。却也没有想到因此而喂大了他们的胃口。”

晏承安听着着急问道:“那我们不帮他们,不帮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程稚清摸了摸他的头,“不,我们帮助他人的时候要懂得分寸,教他们怎么捕鱼,总比直接给他们鱼要好不是吗?”

京城,云石山。

傍晚,天色逐渐暗沉,从山的那边走来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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