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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于?是他变本加厉,几乎是无休止的朝她索要。
他的不近人情对她来说,反而成了最隐秘的体贴。
因为只有在那些时刻,她才会?获得蚀骨的,能令她忘掉一切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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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神宫下第一场雪时,元汐桐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大?半月。
她趁元虚舟心情好的时候,已经打听到了公孙皓被关押在神宫内的某个地方,除了不能和外界联系之外,并没有吃别的苦。餐食有星傀准时送,冷了热了都有天市殿的人去关照。
她这才稍微放心。
这天夜里,元虚舟提回来一盏花灯,南瓜形状的,外面还趴着一只纸做的兔子,精巧又可爱。
她端着那只花灯跑到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几乎是爱不释手?。
其实还是少年心性?,所以会?被各种小玩意儿给?取悦。只是这份快乐太浮于?表面,很快便会?因为压在身上?的重担而消逝。
她只提着灯笼疯玩了一小会?儿,就很自觉地收了笑容,回到元虚舟身边。
“怎么不继续玩了?”他说,“我又没催你?。”
元汐桐摇摇头,将灯笼吹灭,笑着说道:“可以了,我玩够了。”
这是她小时候不曾有过的自制力,从什么时候起,她连玩都像是在赶时间?,不敢放肆的玩?
元虚舟躬着身子去看她,仔细将她端看了一番后,轻声问?道:“这五年来,你?一直都过得这样急吗?”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她,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才慢吞吞地答道:“我……没有办法,普通妖族要修炼多少年才会?有妖力,我空有妖脉,但什么都不会?,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修炼,怎么能承载娘亲的妖力呢……”
她一直都知道,娘亲将她生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有时候难免会?有一些奢望,会?很想?听到娘亲能对她说一句,即使达不到要求也没关系,她只要来到这个世上?,就已经足够特别,足够珍贵了。
但这样的话,娘亲从来没对她说过。
她只能一刻不停地,按照娘亲的要求去做,半点都不敢让她失望。
眼泪不知道怎么又开始往下掉。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元虚舟已经将她搂进了怀里,于?是她的泪珠全都渗进了他的衣襟。
在她真正伤心的时刻,元虚舟从来不会?取笑她。
他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哭完,才一边替她抹眼泪,一边认真问?道:“有什么事情,是你?长大?以后真正想?做的吗?我是说,完全没有任何人要求你?,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还是有几样的,”元汐桐抬手?蹭了蹭眼角,仔细想?了一下,才掰着手?指头答道:“变强,填饱肚子,还有……”
她抬头看向元虚舟,有些庆幸自己已经将灯笼吹灭,他分辨不出来哭红的脸和涨红的脸有何区别。只有冬夜的星光缠绕在她的眼里,闪闪烁烁地一如她跳得没有规律的脉搏。
承认这件事需要极大?的勇气,于?是她连踮起的脚尖都在颤抖。
但此时此刻,她不想?再?假装自己不在意.
她的唇瓣印上?元虚舟的唇,很快又分开。
但足够让元虚舟明白她的意思。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竟然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过了半晌,才抬手?将自己的眼睛蒙住,像是一并蒙住自己在这瞬间?变得热烫的面颊。
良久之后,他才对着元汐桐说道:“明天,出去逛逛吧。”
第67章 亲一下,好不好?
出去?
这个词对近日的元汐桐来说太过陌生,她看着元虚舟,不知为何?,心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裙子?,但她很快镇静下来,对着他得寸进尺:“那我不要戴着光镣。”
修罗之力幻化成的黑色光镣早已被撤下,现在她脚腕上挂着的仍是最开始的那一种,湛蓝色的光圈,能随着他的意念,变成长短不一的绳索。
她见元虚舟不说话,便做出一副情绪不稳的烦闷样子?,红着那双才止住泪水的眼?睛,深吸几口?气,压抑着情绪说道:“我被你关?在这里这么久,已经颜面尽失了,我不想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戴着这鬼东西。”
“如果?哥哥不答应我,”她咬了咬牙,“我就不出去。”
才伤心哭过一阵子?的女孩子?,当然有资格任性?。
她在将自己最深切的爱与痛,剖开在他面前,逼他就范。
元虚舟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说,“好,我答应你。”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为了报答他这份慷慨,元汐桐夜里表现得比平时要热情不少,还带着股没来由的不舍。
会时不时就主动亲亲他,双臂兜住他的脖子?,将面颊偎在他胸口?,亲昵地蹭。
以往她面对着镜子?,总是低着头不敢看。要他在她身后,强行将手指顶住上颚,迫她抬起?下巴,才会大惊失色地看上一两眼?。拂拂一张娇面,被吻透了,颊边晕起?两团春。
可今夜,她却?像是要记住什么似的,一双眼?睛滟滟地睁着,要看到他心里去。
笼灯就月,缠绕在她脖颈上被他牵住的小银链子?不停地响,和寂寂抽起?的水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耳朵和眼?睛不知道是谁比较沾光。
掌管节气的星官们兴许是觉得连日的响晴有些单调,加之神宫内喜雨的草木也?需要进行浇灌,这天深夜罕见地下了一场暴雨。
隆隆的雷鸣声在云层中闷响,间或突兀地劈下一道电光,将天幕切割成好几块。
元汐桐原本是不怕打雷的,可她一闭上眼?,浮现在眼?前的画面便是游尸九野内,天雷落下来的那一幕。
其中凶残的一道正好就落在了元虚舟的背上。
于是这雷声就变作了一种催促,催促她想起?自己之前对他那么心狠的原因,催促她要为自己当初的言行负责。
她悄悄转过身,面对着元虚舟,凝眸去看他高高的眉骨和鼻梁,形状疏阔美好,将眼?睛藏在眼?窝里,紧闭着。
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呼吸平缓而悠长。
窗外?雨落个不止,将她忡忡的心跳声遮住。她又低下头去,附耳贴上他的胸膛,去听?他的心跳。一只手从他的腰挪到他的背,凭着印象去寻找那道被雷劈出来的伤口?。
虽然已经找不到,但她仍旧很担忧地在那里抚摸了很久。
“你在发抖。”
头顶突然落下来这么一句陈述,是元虚舟被她窸窸窣窣的小动作给弄醒了。他屈了屈肘,修长有力的臂膀又在瞬间在她围住,但她注意到,他最终握住的,是她同样受过雷劈的,失去了翎羽的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