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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错过顾锦恪,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遇见这样的人了。
乔希执掌乔家大权,已经披着温和的皮做够了让人觉得离经叛道的事,他骨子里高傲又不服输,面对顾锦恪的拒绝,他在那里将近思考了一夜。
他的骄傲让他放弃,但是骄傲被打败了,心中仍然还是放不下,所以,他决定再做一件离经叛道的事。
他匆匆吩咐了人,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轻骑简行,趁着天光未明,堵在了顾锦恪的必经之路上面,拦住了她的队伍,问道:“殿下,可否稍侍身一程?”
太女不可能只有一个王君,他愿意放下骄傲,前来追随,只为了等一个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
车队加入他们后,似乎也没别的什么变化,倒是后面马车的江墨和薛栾听见动静,探出身子来看,然后惊诧道:“乔公子?”
乔希看见江墨,眼神闪了闪,随即笑起来:“江公子,薛公子。”
薛栾这几日深受黑衣斗篷人话语的影响,做什么事情都是蔫蔫的,为此还特意躲着顾锦恪,江墨所有人的。在整个队伍里存在感弱到了极点,他本来收拾收拾心情,再次准备和黑衣斗篷人理论一番的,却发现黑衣斗篷人竟然消失不见了,内心一口气泄了,更是蔫蔫不得劲。
现下看见之前“针锋相对”的乔公子,竟然都感兴趣了一些,见乔希骑着马,深受过骑马之害的薛栾小脸一皱,之前对乔希的一丁点敌对情绪早就烟消云散,当即热情的邀请:“乔公子。你要和我共乘一辆马车吗?”
乔希看他一眼,又看见另一架马车里的江墨,当即笑道:“好啊。”
纵横联合,这位小薛公子,倒是可以了解一下,两人很快达成共识,薛栾冲着江墨也笑了笑:“江墨哥哥,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江墨含笑拒绝了:“我手上还有一点儿东西没弄完,待会儿再来寻你。”
他再给顾锦恪绣一个荷包,这个不好众人皆知,便只在自己车厢做了,而且,他看见乔公子,总是忍不住想起乔公子的大胆热烈,现在乔公子追上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乔公子进攻的信号。
所以,他现在还不想和乔公子接触。
薛栾只能遗憾的叹口气:“那我等你哦。”
车后的事情,桑宜一板一眼的同顾锦恪说了。
顾锦恪略略点头,不过想到是薛栾带了乔希,忍不住笑了笑,也有点困惑:“薛公子近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觉得近日他好似再躲着我?”
见了顾锦恪,撒腿比兔子跑的还快,不得不停下来行礼时,就十分苦恼的样子,让人都舍不得责备他,原先还说让顾锦恪见识见识他的骑身寸,竟然也没有后话了。
桑宜抿唇低头一笑,摇了摇头:“不知。”
其实还是能猜到一点儿的,但是薛公子好像没有完全开窍,桑宜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推测到处去说,有损他人清誉。
顾锦恪也不知道,只能笑着摇摇头,当做是小孩的别扭期,加上薛沧对她的托付,她只能暗地里多加照顾一些。
她躺下来,阖上眼睛休息,桑宜就焚香净手,靠过来给她按摩。
“殿下这些日子在外奔波劳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给殿下按一按,殿下好好睡一会儿吧。”
顾锦恪抿唇笑了笑:“好。”
乔希虽然困倦,但是上了马车,他仍然打起精神,和薛栾聊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一个人精,和薛栾说话游刃有余,不一会儿就摸清了薛栾的性格特点,加上阅历丰富,很快顺着薛栾的喜好说了些有趣的事情,让薛栾目光一亮,不一会儿就和他相谈甚欢了。
“你好厉害啊!和阿辛一样。”他不由得惊叹!
阿辛在他眼里也最厉害了,只是提起阿辛,他面色不可避免的一黯,随即他打起精神来,这次回去,他就要回去问问阿辛。
乔希敏锐的察觉了他的情绪,不由问道:“阿辛是谁?你的朋友吗?”
薛栾点点头,眼里还是带上了笑意:“阿辛是我最好的朋友啦。”
“能和阿栾做朋友的,想必都是人中翘楚,这位阿辛公子,想必也十分厉害,那你们都和殿下认识吗?”
“是啊,阿辛很厉害,最漂亮,最聪明,对我最好!他还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呢,我们都和殿下认识的。”
乔希立即警惕起来,再次不着痕迹的打听了一下,只是薛栾夸归夸,对黎玉辛还是十分保护的,乔希打听半响,只得出一个阿辛什么都好的结果。
他不由得有些挫败,只能暂时放弃,要知道,这支队伍里还有江墨和一个爱而不自知的薛栾呢,至于那个阿辛,等到他到了京城,再会就是!
他停下来,困意上头,只能对薛栾抱歉的笑笑,靠着车厢睡着了。
薛栾看着他睡着的脸,鼓了鼓脸颊,然后挫败的叹口气,转回身趴在窗口看窗外的山山水水。
他大概是永远没有阿辛和乔公子的聪明,但是他也不傻,小动物似的直觉反而更能看透人心。
这些天他对一切回避的态度,他的本心也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愿意深究罢了。
而乔希对阿辛,江墨,和他的忌惮他能感受到的。
而这些人的共同特性,大约是——喜欢殿下?
他眉眼皱着叹了口气,白皙的脸上出现纠结,不过他很快松了松眉头,他才不要每天都陷入这样怏怏的纠结情绪呢,一点儿都不快乐!
他还是快些解决这些问题吧!
他很快想到了解决的好方法,他的母亲薛沧在公事是一个绝对的理智派,只看证据说话,所以稳坐刑部尚书之位,但是教育他这个儿子的方法却是截然相反的,希望他一切随心,如果遇事不决,抛出两个选项,选中其中一个,坚定去做,母亲在后面给他做后盾。
现在的薛栾就很想试试这个方法。
他掏出一个铜板掂了掂,嘴里小声嘟囔:“那就来选一个吧。如果是正面就遵循本心,去和阿辛讲清楚,说说我的心意。我才不要他让呢,哼!如果是反面,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母亲给我选定哪个女子相结姻缘,我就认定哪个女子是我的妻主,一辈子就认定她了绝不改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说完,环顾四野,见外间天朗气清,忍不住双手合十拜了拜:“诸天神佛在上,薛栾的未来就交到你们手上了啊!”
说完,他将手中的铜板高高抛起,然后看着它落下来,在落到腰间时伸出手一把抓住。
他将握着的拳头伸至眼前,一时目光有些复杂。竟然不知道该期盼结果是哪一个。
薛栾忍不住闭了闭眼,握紧拳头,然后慢慢摊开掌心,余光悄悄看过去,然后目光骤然一黯,靠回了车厢:“选到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