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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

然而就?是这么奇怪的?,赵珩锐利的?视线扫过一圈,很快捕捉到赛场上一个飞扬明媚的?熟悉身影。

她换上那套新裁的?窄袖骑服,银白底子粉蓝绣如意云纹图样的?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偌大的?赛场上小小的?一个。

可骑马快驰竟也丝毫不唯诺畏惧,尽管她比身旁那个穿红衣的?女?子要笨拙得?多,动作不甚熟练,以至丢了一个球,她并不气馁,队友追回球,就?随后打掩护,哪怕最后球不是她击进去的?,当看到得?胜旗帜插在自己这一方阵营时,笑容依旧明艳欢喜。

赵珩躲在阴暗充满马粪臭味的?角落里,一时竟有些挪不开眼。

骄阳似火,可宋知?意绽放光芒的?模样落在他眼中,比骄阳还要夺目。

赵珩想,他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宋知?意。

她看似好脾气地整日围着他转,时不时神神叨叨求菩萨求真人,嘴里常挂着她爹她娘她兄长,语出惊人,每日三顿也少不了好吃的?,好玩的?,还贪财。

可实际上她乐观豁达,蓬勃向上,即使无可奈何地冲喜嫁给他这个残废,也没有被他一身的?冷硬颓丧磋磨掉眼里的?光、磨掉对新事物的?期待,她勇于尝试,坚韧勤勉,自信有主见。

他看着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美好的?事物,哪怕如今她不再殷勤地对他好,时常没心没肺地要气死他,偏偏也是如此,他反而情不自禁地靠她近一点。

到了这时,赵珩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点喜欢宋知?意。

尽管她不喜欢他。

第43章 若这是临死前一场名为“得救”……

春风吹动旗帜发出猎猎声响,随着最后一缕香灰滴落,计分?的侍卫敲响锣鼓,高声宣布此局红队胜出。

宋知意忍不住挥着雕漆彩绘的球杖欢呼,翻身下马,高兴地?一把抱住霍昔年?。

“我们赢咯!”

霍昔年?自幼在京都?长大,其实已经参与过很多场马球赛,也赢过很多次,她?早已习以为?常了,然而看到知意那明媚绚烂的笑容,也发自内心地?跟着高兴。

内侍笑着将彩头呈上,是一对垒丝镶红蓝宝石蝴蝶金步摇。

霍昔年?接过来,示意她?来看,“咱们一人一只。”说罢就?直接给宋知意插在发髻上。

宋知意摸了摸,心满意足,杏儿眼?弯弯,不忘给霍昔年?也插.上。

下一场是双门球制,可随意组队,人数不等,且不限男女。贵女们自然是有兄长的拉兄长,成?婚的也可夫妻同上阵。

宋知意的兄长们都?不在,虽成?了婚,然她?“夫君”即使?来了也无法上阵,如?此身份同外男组队打球着实不妥,便?跟霍昔年?说她?体力不济,不参与了。

霍昔年?看这场的彩头是一对云鬓凤钗,硕大的东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便?先陪知意到阴凉处喝了口茶水,爽快道:“那你好好歇会,我去找几位表兄陪我。”

……

马厩里,赵珩黯然垂下眼?眸,凝着一双被薄毯覆盖的残疾双腿,轻置于轮椅扶手上的掌心用力攥紧,又无可奈何地?松开,默了半响,低声吩咐落眉:“你留下看着她?吧。”

这般大场合,女人多了自然是非口角多,偏她?还?是这样尴尬的身份,待会若是起什么事端,恐她?招架不住。

落眉领命,离去前,赵珩又补充:“别跟她?说我来过。”

言罢转动轮椅,默然离去。

庆嬷嬷刚有些笑容的脸庞顿时愁云密布,急忙跟上来帮推轮椅,这里路面不平,碎石遍布,赵珩滑动得格外缓慢而艰难。

二人出了马厩的角门,身后隐约传来两个侍卫的悲叹。

“殿下的骑射乃是军中一绝,哪次马球赛不是头筹?我记得四年?前还?是殿下开的首球呢,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挑眉一笑,湛然若神。当时多少世家贵女看得脸红心跳,芳心暗许,非君不嫁,如?今怎么就?……”

“戎狄可恨,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庆嬷嬷推着轮椅不由自主加快步子,赵珩阖了眼?眸,自嘲一笑,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过往亦飘散在风里。

待离了马球场,喧嚣声远去,庆嬷嬷才慢下脚步,宽慰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如?今不过是一时困顿,您一准儿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话?,赵珩已经听?过无数遍。他抬眸看向?远处不染一尘的蓝天白云,阳光普照下的花草树木,第一次肯定地?想,他会好起来的。

毕竟如?今已过了年?,又开了春,他还?没像太?医断言的那般死去。春风拂面,温暖柔和,他也想活,想换种活法。

不知不觉,轮椅停了下来。

身后倏而一阵疾风掠过,溪畔草丛抖动,惊飞几只麻雀。

赵珩飘远的思绪猛地?一顿,敏觉回身,身后竟多出三个不知从哪窜出来,手执利剑的蒙面黑衣人,庆嬷嬷已被打晕在地?。

赵珩神情骤变,当即紧攥轮椅扶手按动机关,一只短箭破空而出,正中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的胸口,鲜血飙溅而出,他月白色的衣袖顷刻染了一抹刺目的红,厉声呵道:“不想死的,赶紧滚!”

那两个黑衣人虎躯一震,显然没想到这个残废居然还?有这一招,惊慌望着倒地?的伙伴,目露迟疑。

赵珩冷笑一声,数只短箭在他掌控下齐发,黑衣人反应过来,匆忙以剑格挡,然箭如?雨下,多少还?是被中伤。

二人连连退后之际,赵珩自知不良于行,此地?尚未到宫苑,却已远离马球场,四周皆是清幽密林,众人聚集在马球场,更?是少有行经,他轮椅上暗置的箭羽终有定数,若这伙贼子有同伴,他恐难全身而退,便?当机立断从暗格取出信号弹发射。

岂知烟雾才升到半空,不及他再有反应,眼?前忽然一黑。

靖阳侯世子眼?看情况不妙,赶紧带人从后包抄,直接拿麻袋往赵珩身上套,暗骂那群不中用的孬货,竟连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也绑不来!

眼?前陷入黑暗,饶是赵珩方才再沉稳镇定,此刻心头也不禁浮现?惊慌,

然而靖阳侯世子带来的手下可不少,一个个人高马大,帮着主子把麻袋绑严实,扛起来就?跑,根本不给他挣脱余地?。

剧烈的颠簸也使?得赵珩久病瘦弱的身体抵挡不住,全身热血自下而上倒流涌灌,他强忍不住胸腔奔腾到喉间的痒意,猛地咳起来。

他不知道他们要把他弄去哪里,断断续续的求救与呵斥皆被掩埋在山林间,直到身子被狠狠从高处摔下,撞击冰冷地?面发出“砰”一声。

剧痛自尾椎骨蔓延全身,眼?前闪过一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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