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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轻轻就……”妤贵妃顿了顿,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你还是要给自己找好退路。”

退路?宋知意茫然地看向妤贵妃,大概明白妤贵妃意思是倘若太子不幸归西她该如何自处。不过这问题她早想过了,只是话不好说,她很小声很小声:“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皇陵管一日三顿饭,风不吹雨不淋,我便是守三年无妨。”

说完又马上在心里默念一遍菩萨真人在上,请保佑太子早日痊愈,她如今所言全是过眼云烟,当不得真。

妤贵妃表情实在微妙。

这孩子,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话已至此,竟还不明白她言下之意。

但妤贵妃点到为止,也并未立即把话说穿了去,随后又问了几句太子近况,便让知意先回去了。

宋知意在回去路上才后知后觉,妤贵妃的话怪怪的,但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反正谢过恩,她心里稍稍安稳了。倒是途经别的宫殿,瞧见内侍宫婢们忙上忙下洒扫内外,贴春联挂彩灯,一派热闹喜庆的年味。

反观清晖堂,冷冷清清,好似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平日里内侍宫婢们既不言语也没有笑容,死气沉沉的,只管垂头做差事。她待久了,竟然也习以为常。

说来自从新婚夜太子醒来,圣上来过一回,此后太子在慎德堂吐血昏迷,再未有谁来探望过。

平阳公主倒是来了一趟,但宋知意并不觉得她是真心牵挂太子病情。

好歹是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宋知意觉得不能随随便便,等回到清晖堂,便立马叫来庆嬷嬷,原本想和庆嬷嬷将过年的大小事宜操持起来。

可谁知,庆嬷嬷反倒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好似她犯了什么忌讳,平淡的语气如一汪死水:“殿下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这些花里胡俏的。”

宋知意惊呆了,下意识道:“过年怎么能一样呢?殿下本就病重,封太医说了,是顽疾,也是心病,我想让他高兴一点嘛,心情好了才会胃口好,胃口好了身体才能养好,你说是不是?”

庆嬷嬷沉默片刻,想起太医说过太子病危,恐怕活不过这个年,若这是太子的最后一个年,冷冷清清的确实太过遗憾。

庆嬷嬷最后还是默认下来。

宋知意想着没几日功夫,得赶紧着人布置起来。

这时却有一个内侍来传话:“太子妃,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我?”宋知意有点不敢信,毕竟昨夜她才惹得太子不高兴,今晨她为避风头都没去请安。

再次得到内侍肯定的答复,宋知意只能暂时把过年的事儿放下,提着一颗忐忑的心进了主屋。

还在外间,她便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殿下?”

没有回应。

宋知意脚步顿了顿,犹豫片刻后,轻声进了里间。这才发现太子躺在榻上,尚未起身,厚厚的锦被盖在他身上,他嘴唇干燥,苍白的脸色已是十分脆弱,那双向来冷冰冰的凤眸也透出几分难言的寂然。

宋知意心里仿佛被一只名为“命运”的大手攥着,紧张得蹲在床边,柔声问道:“殿下,你叫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太子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方才陈太傅来了一趟,捎带了封你父亲的信,在桌案上。”

宋知意表情惊讶地转头,果然看见一封熟悉字迹的书信!

太子不动声色地将她神情尽收眼底,缓声说:“你拿去看罢。但不要动一旁的匣子,那里是孤重要的东西。”

“请殿下放心,我不会乱动的。”宋知意连忙点头保证,然后起身去拿了书信,尽管她迫切地想看看父亲信里说了什么,但太子虚弱的话语萦绕耳畔,她又重新蹲下来,揪心问,“你渴吗?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子阖目,没说话。

宋知意越发忧心,尤其是想起陈太傅来,肯定又对太子说了什么棘手的政务,或许又要冒着风雪去见什么大臣。可她数次开口,唇瓣嗫嚅,还是不敢过问,最后问道:“殿下,你需要我——”

太子倏地冷声打断她:“孤至于每回见外人都需要你遮遮掩掩的吗?别太自以为是。”

宋知意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明白自个儿无意中触了太子的逆鳞。

想来从前那样完美无瑕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却瘫在床上,寸步难行,应该是最忌讳旁人的怜悯和帮助的,此刻她心里没有憋闷委屈,多的是懊恼自责,早晓得就换一种不伤太子自尊的问法了。

出去后,宋知意看内侍们准备轿辇轮椅,才听说原来太子是要在二十七那日宴请齐王、越王。

一口气见两个已经成年的兄弟,他真是,真是不要命了……

宋知意愁的不行,不光愁太子,更愁自个儿的前途啊!虽然她做好最坏打算,但谁不盼着过好日子呢。

父亲信里说已经知道东宫是什么内情,宽慰她不要害怕,再有一些一切都会好起来之类的话。她看完心里确实勉强有了点宽慰,但只是一点点。

很快,宋知意又有了个好主意!

夜晚她去请安,太子已经起身,正伏案写着些什么。她酝酿措辞,开口:“殿下,我——”

“你挡着孤的光了。”太子抬眸瞧她一眼。

宋知意连忙让开,左看看右看看,想找个不挡光的位置,谁知意外碰掉了案上静放的小匣子。

太子眼瞧她视线匆匆环顾,又随意瞥了眼那个落地的匣子——宋氏果然按耐不住了吗?连他赴宴再翻找也等不及。

宋知意急忙把东西捡起来,便看到太子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她还记得太子说过这个匣子很重要,她懊恼极了,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笨手笨脚。”太子轻嗤。

宋知意不由得嘟囔:“既然是重要东西,那你就收好一点嘛……”

“嗯?”太子挑眉,冰刀子似的眼神投过去。

宋知意顿时闭了嘴,忽然觉得自己要是说出那个好主意,说不定太子也会用这样轻蔑的语气说她:自以为是。

她欲言又止好半响,到底没提。

此后两日,太子在为外出准备,他身子危弱,太医们对此次外出如临大敌,宋知意不想坐以待毙,自个儿忙活。

到了腊月二十七的中午,太子叫来庆嬷嬷,先问:“她鬼鬼祟祟的在忙什么?”

这个她指谁自然不言而喻。庆嬷嬷如实答:“好像是做衣裳,准备过年。”

太子默了片刻:“孤走后,你盯住。若有异样,务必人赃并获。”

庆嬷嬷心里奇怪,她这些年在宫里也算阅人无数,然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太子妃热忱善良,一心盼着殿下好,不太像是奸细……但主子这些年确实被长春宫那边害惨了,半年前才从药房拉出去个投毒的内侍,庆嬷嬷不敢掉以轻心,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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