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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宝瓶纹绸缎,另有一些老板推荐的丝线纽扣,让她“自己做身衣裳”。
到了今年, 展南屏问:“想要些什么?”
她什么也不缺, 说“快过年了, 给儿子买双好些的鞋子”
木木满院子乱跑, 一双鞋子半个月便穿破了, 要不就脏的没法要。
展南屏却说“那小子衣裳鞋袜多得是, 你娘每月都做, 倒是你自己想要什么?”
红叶决定不再客气:“没有擦脸的粉了。”
于是第二天,展南屏带了一盒扬州谢馥春的茉莉香粉回来,盛在巴掌大的贝壳状匣子里,红叶打开一瞧,不是寻常的白色,而是淡淡的乳黄色香粉,拈一点涂在脸颊,轻薄匀白,带着淡淡的香气,猛一瞧,像是没擦粉,脸色却自然润泽,气色极好。
说是用紫茉莉花种兑上香露制的,二两银子一盒呢!
红叶高高兴兴地,生辰那天擦粉梳妆,穿一件湖绿右衽夹袄,茜红色百褶裙,戴了烧蓝发簪,打扮得漂漂亮亮,又亲自下厨,做了醋溜豆芽、糖醋藕丝,韭菜虾皮、摊鸡蛋切葱丝,从外院厨房买了酱肘子和酱牛肉,守在灶台一张张烙大饼。
无论展南屏父子,还是来祝贺的乔氏米氏、绿云香橙,红叶一家,都吃的心满意足,木哥儿自己吃了两张卷饼,撑得直打嗝。
到了九月,桂花香气飘满京城,红叶照例避开初一到初五,去长房给赵氏请安。
一路行来,满院子丫鬟仆妇喜气洋洋地,红叶略带诧异,放慢脚步一想,便明白了。等到了正屋,屋檐下的小丫鬟说“大夫在呢,大展嫂子等一等吧”
她道谢,从荷包摸出几块糖纸包着的桂花糖“家里做的,若是喜欢,到家里来拿”,小丫鬟欢欢喜喜接了。
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太医在郭妈妈的陪伴下出屋,朝厢房去了。小丫鬟进屋去了,很快掀起帘子,红叶检查儿子衣裳整齐,拉着他的小手进去。
赵氏脸色红润,随意挽个发髻,戴一枚赤金卧凤钗,穿着枣红色镶璋绒边洒金棉袍,显得气色极好,见到木哥儿便招手“这孩子,每回见都窜半头。”
木哥儿接过一把玫瑰色的窝丝糖,不忘给红叶一枚,在满屋子人的笑声中把剩下的塞进自己嘴巴。
红叶笑道:“夫人气色可真好,想来是有顺心的事。眼看到年底,事情多着,里里外外离不开,夫人可要好好将息。”
赵氏脸上掠过少有的难为情,岔过话题:“可不是,年年到了这个时候,忙的脚不点地。上回你给我带来的糖炒花生、山楂果子,我吃着倒新鲜,不比府里往年常去的那家差,我便说,今年便用这家的货吧。”
闲聊片刻,郭妈妈带了小丫鬟,端了杏子、葡萄和糖渍梅子进来,又有酸梅汤,也给了红叶一碗。
红叶喝了一口,八成厨房下了猛料,嘴里酸涩的不行,刚想喝茶压一压,不知怎么胃里翻江倒海,呕吐起来。她怕脏了正屋的地,几步奔到门口,坐在小凳子的木哥儿不知怎么回事,迈着小短腿跟过去,“娘!”
赵氏一瞧,大笑起来,“去,把大夫叫回来。”郭妈妈也凑趣:“奴婢看着,大展家的也有了喜讯。”
喜讯吗?红叶握着帕子,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感慨,眼泪流出来,用帕子拭一拭:“不敢劳动夫人....\"
赵氏心情极佳,指挥小丫鬟“快,扶回来坐下说话”,又说“把个脉罢了,又不碍事。”
果然,大夫给红叶把了把脉,笃定地说“是喜脉,快两个月了。”
算一算,明年七月份生。
赵氏呵呵大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是件好事,三年抱俩,在哪里都是恩爱的。前几天世子爷还说,昱哥儿身边的小厮伴当不济事,不如世子爷年幼的时候,等我肚子里这个出来,若是个男的,正好和你家木哥儿和你肚里这个做个伴。”
红叶做出“刚刚才知道”的表情,满脸惊讶和喜悦,“您也,也有了身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
这句话打动赵氏心坎:内宅女子多半把菩萨做为内心的信仰与寄托,赵氏主持中馈,没办法像马丽娘一样初一十五去庙里,私底下该祝祷祝祷,该烧香烧香,不必马丽娘差。
赵氏今年三十二岁,马上便当外祖母,时隔多年又能怀上身孕,除了夫妻恩爱,必是佛祖保佑。
“怪不好意思的,除了老夫人那里,谁都没告诉。”赵氏露出难得的羞涩:“丹姐儿马上便生了,我还说给她带孩子呢,没过两天,我这边又~说出去都难为情。”
红叶笑着哄:“府里人丁兴旺,难得的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老夫人不定多高兴呢。您可不能再忙了,过几天便冷下来,再一下雪,等天气暖和再出门吧。”
赵氏和她说了半天闲话,赏了好些孩子的料子吃食,又赏了料子。红叶回家一说,展南屏也非常高兴。“若是男丁便好了,世子爷子嗣单薄了些。”
红叶心想,不论是男是女,先过了明年那关再说吧。
赵氏的喜讯在府里引起小小的轰动。
孔老夫人高兴坏了,每天都过来探望,开了私库,赏了小山般的东西,又叫请了赵氏娘家母亲和嫂子来家里小住:“她这一胎年纪不小了,亲家常来常往地,陪她说说话,陪我也散一散,不必拘着。”
又把赵氏手里的事务一股脑儿接了过去,把府里有头脸的管事妈妈叫齐,吩咐说“夫人身子不变,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直接回到我这里,任谁有天大的事,不许扰了夫人,若有违背,直接交给人牙子卖了!”
管事妈妈个个矮了半截,大声称“是”。
年底事情多,纵有往年的例,需要主母决断的依然层出不穷,两个儿媳帮不上忙,老夫人已有了春秋,连轴转下来,未免精力不济。
娴姐儿便自告奋勇:“往日跟着大伯母、母亲和大姐姐学了的,正好陪陪祖母。”
孔老夫人自然乐意,拉着孙女的手:“没白疼我们娴姐儿,知道心疼祖母了。也好,先拿家里的事练一练手,以后遇到了,正好有个例。”
自此娴姐儿上午去外院,随着孔老夫人料理家务,下午回到长春院,和弟弟、慧姐儿读书写字,玩耍针线--旭哥儿年纪大了,有自己的功课。
娴姐儿已经十四岁了,经的看的多了,偶尔孔老夫人还会询问她的意见,慢慢的行事果断干练起来,在仆妇间有了尊严。
苏氏知道了,未免不喜,私下和孟妈妈说体己话:“怎么这么巧,我刚怀上,她也要生,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我打擂台。”
孟妈妈安慰:“世子夫人是沾了您的喜气,再说,她年纪大了,这一胎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还是两回事呢。”
苏氏没精打采的,刚刚被全府人捧在手心里,身份更矜贵的嫂子也要生孩子,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