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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平日的风流,孔连骁是知道的,切切叮嘱:“过了这阵,爹娘必要给你相看,你若是坏了名声,可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孔连捷嘟囔:“晓得了晓得了。”

人世间的欢喜与悲伤并不相通。

这个时候,红叶欢天喜地的,做了红烧肉、炖排骨、炸里脊、酱肘子、一锅白菜丸子汤,绊了萝卜皮和糖醋白菜心,炸了下酒的花生米--这些菜肴够红叶家吃两顿,展家人虽少,却是武人,饭量极大,红叶第一次下厨就被吓了一跳。

不仅如此,两位单身的护卫拎着猪头肉跟了过来,到家里蹭饭,展南屏喜滋滋地把儿子抱出去,过了半天才送回内院。六个月大的木哥儿手脚舞动,啊啊叫着,红叶奇道:“怎么啦?”

展南屏不肯说,转身就走了,红叶迷惑,问儿子:“你爹爹怎么你啦?”

小木木兴奋得脸都红了,却什么也说不出。

到了夜间,她烧热水,把儿子哄睡着了,交给母亲去了厢房,洗了个澡,换上新做的湖绿色镶鹅黄寝衣,两个丫头去外院看了,说“已经在送客了”,嬉笑着也去睡了。

果然,外院喧闹渐停,熟悉的脚步声走回院里,路过石榴树的时候拍了一掌,大步走进正屋。

红叶心脏砰砰跳,有一种进洞房的紧张与喜悦,门一开,展南屏大步进来,一把把她打横抱起来:“想我没有?”

红叶搂着他脖子,声音像蚊子鸣叫:“恩。”

“恩是想了还是没想?”展南屏对敷衍的答案不满意,一口吻在她白白的脖颈:“到底想我了没?”

红叶咬住他耳垂,“想了。”

“哪里想?想哪里?”展南屏喷着酒气,单手把她托在肩膀,大踏步往卧室走:“怎么个想法?”

这个人!红叶双颊红如火,轻轻推他肩膀:“臭死了,去洗个澡。”

展南屏把她抛在铺着果绿、石榴红被褥的床上,嗅嗅自己衣袖:“哪里臭?哪里臭了?--你就是嫌弃我了。”

红叶从没见过丈夫耍赖皮的样子,睁大眼睛,紧接着用袖子捂住脸:他解开衣带,把脱下来的衣裳扔到地上,很快就坦坦荡荡地立在眼前,灯火从背后打过来,给他健壮有力的身躯裹上一层金边。

原来的世界,怎么就没有遇到他呢?红叶想了又想,若不是30岁的她自尽,莫名其妙到达这里,说了些神神鬼鬼的话,马丽娘也不会令她陪着去大相国寺上香,也就遇不到展南屏....

寝衣落在枕边,展南屏轻声说“让我看看”,让开一些,烛光洒在床边:红叶忙忙碌碌的,又要带孩子,整个人瘦了下来,有着姑娘时的白皙苗条,又有着初为妇人的柔软丰满,黑发散落肩头,如宣纸上的墨迹。

自从她怀了孕,两人分开两床被子,没再亲热过,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展南屏又外出公干,这一来小别胜新婚,十分情动成了十二分。

床铺吱呀吱呀微微摇晃,大红幔帐跟着波动,如大海上的波浪。

一时间,红叶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半晌,才搂紧丈夫汗津津的脖子,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体重,他的味道和心跳。

待得云收雨散,她哄着丈夫洗澡去。

刚刚烧开的热水已经微凉,展南屏摸了摸,毫不介意地泡进浴桶,脑袋也埋进去。

一看就风餐露宿的,很久没洗过澡了,红叶捏着鼻子给他用皂角洗头发,用瓢舀起一边的清水冲洗。

展南屏一动不动地享受,半晌才抖抖湿漉漉的头发,说“还是有老婆好啊。”

红叶吃吃笑,捏住他鼻子:“才晓得老婆好?说,出去这么多天,有没有找别的姑娘?”

这句话是有原因的:平日闲聊,乔氏说起,自家丈夫吴三定有一日在京城办事,路见不平,帮了一个寡妇的忙。打那以后,寡妇经常来找吴三定,道谢啊,求助啊,打听事情啊,吴三定是个好心肠,能帮的就帮了。

一段时间之后,乔氏发现了,气呼呼找到寡妇家里,见对方确实困难,便扔下十两银子,放下狠话:“帮忙可以,直接找我,没见过缠着人家老公的!”回家把丈夫打了一顿。

吴三定这才和寡妇断了。

乔氏总结:在恩爱的夫妻也不能放松!

展南屏一本正经地,指指自己泡在桶里的双腿,“哪有!不都给你了吗?”

这个流氓!红叶以前以为,丈夫是个不苟言笑的正经人,现在一瞧,荤话张口就来。

她啐一声,把瓢往桶里一扔,甩手便走,展南屏在身后笑“这就不管我了?”

红叶抿嘴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到浴桶边:“说,你刚刚把儿子抱出去,做什么了?”

展南屏“哎”一声,“瞧这当娘的,我亲儿子,爹也在,能干什么了?沾了点酒给他。”

酒?红叶记得,今晚席间是烧酒和黄酒。

“你你你~”她拍打他,“坏蛋!”

展南屏笑着比划,“用筷子沾的。就一下。”

红叶气哼哼地戳他肩膀:“等儿子大了,我告诉他!‘’

展南屏侧着头,“有了儿子,就不管我了。”连人带头沉进水里,水面鼓起几个泡泡。

红叶初时好笑,隔了一会,见不到人影,不禁慌张起来,万,伸手进水“哎?”

下一秒,水面破裂开来,展南屏湿淋淋地,把她拉进水里……

第48章

马丽娘去世当天, 红叶跟着父母赶去长春院,和其余陪房一起哭灵,到了五七, 撤除灵堂最后一天, 红叶再去拜祭。

傍晚时分, 做道场的和尚念着经,灵前白衣白帽的童子已经哭累了, 有一搭没一搭打瞌睡。

红叶拈三炷香, 怅然地凝望“孔门马氏”的灵位,感觉非常复杂:原来的世界,她对马丽娘从感激到忠心耿耿,在漫长岁月中被孔连捷冷落,被苏氏虎视眈眈, 最后被昭哥儿放弃,满心后悔和恨意,“马丽娘害我, 不做姨娘就好了”

现在么,她早早离开二房, 整整两年不见面,很快发觉,这位昔日主子和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 成了陌生人。

人死为大, 她拜一拜, 诚心诚意祈祷:早归极乐, 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

拜完起身, 红叶转过身, 远远只见灵堂外面人影闪动, 不少人往这边走。她想起最后去二房的情形,不愿见到熟人,便斜刺走几步,避到一根柱子后面。

进来的是白衣白帽的昭哥儿,小小一个人被丫鬟仆妇簇拥着,神色呆滞懵懂。看得出来,他处于“启蒙”和“还不懂事”之间的年龄,本能地明白“家里出了事”,对“再也见不到母亲”这件事尚没有真实感。

他牵着徐妈妈的手,另一边是白衣白裙的素心,

和昭哥儿相比,徐妈妈的变化更大,壮实的身体足足小了一圈,脸上的肉都下去了,素心不停用帕子拭泪。

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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