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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爹娘弟弟跟她一起丢了差事,在府里熬着吃闲饭;运气不好,被马丽娘赶出伯爵府,卖给人牙子或者流落街头,日子怎么过?
她一个人,把爹娘弟弟三个人害了,想想都难受。
展南屏斩钉截铁地说:“别怕,二夫人再强,也强不过伯爷和大爷,我去找大爷说话,不会让你为难的。”
对于红叶来说,孔连骁只是一个名字,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她的命运:孔连骁活着,孔连捷只是伯爵府二爷;孔连骁亡故,孔连捷尊贵起来,嫡子昭哥儿和苏氏生的嫡次子嫡三子表面亲近,实际势同水火,她这个原配留下的小妾,自然要护着昭哥儿,与苏氏斗得像乌眼鸡。
她睁大眼睛,嗫嚅着“行吗?”
展南屏温和地答:“我们练武之人,成亲都晚,大爷早就问过我的婚事。”说到这里,他问道:“长春院像你一样的姐妹,一般什么时候配人?”
红叶想起原来的世界:“满十八岁就差不多了,去年年底,我们院里的绿云绿霞老子娘求了恩典,由夫人配给府里的人。今年八月二十七日,我就满十八岁了。”
展南屏记在心里,“你放心,今年六月之前,我找机会,把你我的事过了明路。”
好像一场梦似的,自己担心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出于本能不愿怀疑对方,讷讷地:“那,万一不行?”
“万一不行,我提前告诉你,走一步看一步。”他果断地说,继而笑了起来:“我会尽我的力,你放心。”
红叶怔怔地望着他,用力点头。
之后展南屏看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得出去了。”他从腰间摸出一个褡裢荷包,打开,托出一个小小的珐琅盒子,“吃着玩吧。”
红叶本来没敢接:她做了十二年小妾,日日防备苏氏找她的茬,对私相授受、私下传递信物是非常忌讳的,听到“吃”字,才拿过来打开:满盒子拇指大的、五颜六色的糖果,甜甜的果香扑鼻而来。
“正月十五那天,在街上买的。”那晚他决定去求亲,见徐妈妈讨了马丽娘的话,派个仆妇去铺子买头花,忽然想给红叶也买点什么。现在想起来,展南屏有点不好意思,咳一声,垂下目光:“每月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只要我在府里,还是这个时辰,在这里等你;你有事叫南弦找我,他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红叶不停点头。
展南屏留恋地望她一眼,迈开脚步,率先离开假山后面的阴影,四处看一看,“走吧。”
红叶继续点头,小心翼翼把糖盒收进荷包,说句自己也没听清楚的话,就踏上来时的小路。走出数十米,她回过身,见展南屏还在原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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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云聪慧美丽,幼承庭训,原本有美好前途,却家逢大变,伴着弱父幼弟,拖到20岁还没成亲。
病重的金陵凌家七太太看中她,两百两银子,替自家老爷纳了慕云,做家中小妾。
暮云以为这一生,斗斗小妾,膈应膈应新主母,运气好生个孩子,等着年老色衰那一天,也就这样了。
却不知,七太太病逝,凌七老爷对催婚的族长说:我家中有子,不必再娶;如定要再娶,纪慕云即可。
第15章
红叶不是小气的人,原来的世界当做丫鬟的时候,盼着主子赏赐,等她做了姨娘,没男人的宠爱,没名分没儿女,抓在手里的就只有真金白银了。
她对香橙非常大方,教香橙针线、打络子,教香橙看主子眼色,饭菜和香橙一起吃,可那一天展南屏送的糖果,红叶破天荒没有拿出来分给香橙。
不但没分,等夜间香橙回与小丫鬟合住的屋子,彩燕去抬热水,红叶才打开荷包,拈出小小的盒子:湖蓝底盒盖绘着粉白梅花,简简单单的非常漂亮,打开一瞧,满满地盛着糖果,什么颜色都有,大红色的,绯红色的,粉红色的,青色的,草绿色的,橘红色的,还有浅蓝色的。
京城酒楼以北平楼为首,银楼以翠羽堂为先,论起糕点是稻香村与富春饽饽铺,糖果铺子公认银霜堂为第一。
银霜堂招牌的什锦糖果有数十种味道,什么荔枝、橘子、玫瑰、哈密瓜、甜梨、葡萄、樱桃、西瓜、水蜜桃....买的时候,可以用纸盒子盛着,也可以用这种珐琅盒子,糖果吃完了,还可以放些小东西。
伯爵府老夫人不敢吃甜的,赵氏牙不好,吃不得甜,丹姐儿也一样,马丽娘先前买过一些,现在身体不好,也就忘了。红叶还是做姨娘的时候,吃过几颗银霜堂的糖果,后来失宠了,也就沾不到了。
这一盒糖,怕要几两银子吧?
她想尝一颗,又舍不得,告诉自己“糖就是要吃的,过几日热起来,不吃也会化掉”,挑来拣去,拈起一颗橘红色的--这个颜色有三颗,是最多的。
放进嘴里,浓郁新鲜的橘子味道把她整个人笼罩了。
草绿色的是什么味道?红叶猜测着,端午节才有的艾草吗?
她把糖盒用一块帕子裹住,放到柜子最里面,一边上锁一边发愁:送给展南屏什么呢?
很快,红叶就为别的事情发愁了:
娴姐儿把全部精力放在马丽娘过生日的衣裳上,决定以湖绿绸缎为底子,八种折枝花卉搭配八种不同的花瓶,和红叶商量:“粉牡丹用红蓝云纹的花瓶,芍药是没骨花,柔柔软软的,用金黄色搭配,虞美人、芙蓉花用这个斗彩蒜头抱月瓶....”
红叶按照娴姐儿的思路一一花了图样,把碎布头和彩线拿出来,开始试着搭配,又为难地说:“二小姐想的真好,奴婢想不出这么周全。可这样一来,要绣的确实多了些,也费时候,奴婢还得给您做衣裳呢!”
照这个样子,她一个人分成三个也不够用。
娴姐儿头也不抬地挑选丝线:“你放心,娘亲说了,从府里找几个人,给我们打下手。”
马丽娘说到做到,不出三天,府里的针线房划拨过来四位绣娘,徐妈妈训了话,拨到娴姐儿身边。马丽娘把正房的西耳房腾出来,给女儿做针线房。
这么一来,红叶每天到正房请安,如果娴姐儿去长房赵氏身边,就带着绣娘做针线;如果娴姐儿去了沁芳斋,红叶也跟着过去,回来继续干活儿。
有绣娘帮忙,红叶负责定花样、配色和绣一些重要的图案,得以松一口气。
娴姐儿是个急性子,半个月过去,丁娘子留下的功课还没做完,想叫红叶代工。红叶笑着不肯,娴姐儿整整一下午撅着嘴巴。
马丽娘听说了,难得笑了一场,拔下头上一根草虫儿金簪赏了红叶,亲自陪着娴姐儿,五、六天过去,一个象牙白绣荷花灯图案的荷包才勉勉强强绣完了。
相比之下,红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