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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的吩咐下,早就打开相机,摄像头对准俞承,一面用曲懿教的台词狐假虎威:“在这偷偷对什么戏呢,让我们懿姐也欣赏一下。”
俞承笑着打哈哈,“这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懿姐,我这是在通过人生,教她如何更好地适应、融入角色。”
曲懿点头应和:“确实,你的戏跟你的人生差不多,全是闹着玩的。”
嫌恶的口吻堵得俞承脸色难看,大壮及时上前两步,往曲懿跟前一挡。
高高大大的身形隔绝了两头的视线,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并未因此消减。
俞承肌肉僵硬得可怕,挤不出丝缕的笑,但也清楚,有些脸没法当面撕破,悻悻然离开。
被他骚扰的小姑娘在鞋跟敲地的声响中回魂,九十度鞠躬,“谢谢懿姐。”
曲懿一顿,片刻从喉间溢出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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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懿回酒店后先卸了妆,极度疲惫的状态下,没多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身体越来越轻,给她一种腾空的错觉,眼皮却沉得很,睁不开,破碎的画面经过重新编织,闯入脑海,全是她不愿回忆起来的。
刚出道那会,她接的都是偏群像的校园剧,高中背景摆在那,尺度大不到哪去,更何况最近几年广电越抓越严,怕过不了审,零散的几个亲密镜头几乎都变成了普通的拥抱,唯一一场吻戏是在男女主毕业重逢后。
连着NG不下十次,跟她搭戏的男主演私底下找到她,笑眯眯地说:“你们小姑娘第一次拍吻戏都这样,放轻松,跟着我的节奏来,准过。”
他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说得却像自己身经百战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句过后,曲懿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不怀好意。
导演很好说话,没有苛责新人,而是将下场戏提前,腾给曲懿足够的休息时间调整,以找回最佳状态。
曲懿在休息室坐了会,回来的路上,听见自己未来的荧幕初吻对象正跟剧组的女三讲着上不了台面的荤段子,两个人的肩贴在一起,拖着语调硬挤出来的低磁嗓音里时不时混进几声娇嗔。
她心里更加反感,打电话给周挽,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不干了,和真□□亲也不想再和这狗男人发生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
空气长久沉寂下来,两边都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曲懿指甲用力抠着手机背,不安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堵得她喉咙胀痛不已,眼睛开始花了,最后被她憋了回去。
周挽:“那行,你别干了,自己打车回来。”
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的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丝毫意外。
曲懿心高气傲,明知道周挽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忍不住着了道,赌气般的撂下一句:“我拍还不行吗?不就是一个吻戏,别人都能拍,我为什么拍不了?我会好好拍的,一定要拍好。”
说到最后,语无伦次。
挂断电话,她一个人坐在角落放空了会,回神后心里迫切想见到苏祈,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安抚举动,见一眼就好。
于是她买了最近一班去上海的车票,冒着被责骂,甚至是换角的风险,偷偷溜出剧组。
那天上海罕见的下了场雪,夜色下,白茫茫的一片。
出租车上,曲懿给苏祈打去电话,苏祈没接,回过来一条短信:【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回你电话。】
对话框里未输完的那半句“我到上海了”,被她删除,手机放回兜里。
车停在苏祈校门口,曲懿刚准备下车,看见苏祈和一女生并排出来。
她愣了下,无意识吸进来一口寒气,几乎冻伤她的肺腑。
她茫然无措地下了车,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站在他旁边的那道身影,纤瘦娇小,披肩长发,发尾被风卷起,散散铺在腰间。
嘴巴像被一针针缝合上,曲懿发不出声,只能听见胸腔抗议的鼓噪声。
她看着他们进了宾馆,满心满眼的期待终于烧成了灰,这么多年的坚持和信念在黑暗角落里轰然倒坍。
在她整理好情绪的最后一刻,转头,望见一张生寒的脸。
是温北砚。
画面戛然而止,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唯有身上的触感清晰。
他的肩膀、他的胸膛太冷太硬,像抱着被海浪反复冲刷后的礁石,坚硬又嶙峋的脊骨划伤她的皮肤,里面汩汩流出的不是血,是她隐藏了多年、身为旁观者求而不得的嫉恨。
以德报怨是圣人的做法,她就是个普通人,受伤后,喜欢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哪怕她清楚,这种赌气般的报复行为可能对苏祈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们的动作都不熟练,全凭失去理智后的本能,用力攫取对方口中的氧气。
汗液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到她的眼皮上,她被烫到,紧接着脖颈传来刺痛,是他的牙刺进她柔嫩的肌肤。
她蓦地睁开眼睛,覆在脸上的黑色薄纱消失地无影无踪,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鹰隼一般,野性阴狠。
……
曲懿醒来时房间里多了个人。
窗帘遮光,屋里也没开灯,依稀辨出一道朦胧的轮廓,瘦瘦小小的,像女人。
曲懿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喊出声,胡乱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正要往那砸去,被一道熟悉的女嗓拦截,“行了别嚎了,是我。”
周挽的声音。
曲懿心有余悸地喘了几口气,抹黑开了灯,卸完妆的脸色被这么一刺激后更白了,“下次来提前打个招呼,要不然迟早被你吓死。”
“路过。”周挽最近带了个新人,今天恰好在隔壁剧组拍戏,就顺路过来看看。
曲懿哦了声,周挽把手机调回响铃模式,直接进入话题:“我听说苏祈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曲懿揉了揉太阳穴,不答,轻描淡写地把皮球踢回去,“大壮又跟你告状了。”
周挽装聋作哑地将话茬绕回去,“离这人远点,你的死对头陆星蔓那边最近盯你盯得很紧,背地里一直在挖你的污点,估计逃不开你和苏祈的那点过去。”
曲懿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倒希望陆星蔓挖得越深越好。
整个盛华高中都知道,当初陆星蔓追苏祈追得有多凶,论过程,她不比谁姿态优越,没准在挖别人黑料的时候,还能挖出不少自己的料。
周挽起身走了几步,阴影倾轧到曲懿脸上,话腔咄咄逼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两只耳朵都听着呢。”曲懿转过身,拿起梳妆台上的口红,拧紧又合上。
“听我一句,当断则断。”
“断了啊,我早就不爱他了,你们为什么都不信?”
“你俩不是还有联系?这算哪门子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