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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脚都打量一遍, 忽然问:“你真是赵家的孩子么?”
八宝又点点头。
“我是赵家的呀,我一直都在赵家住着呢。”八宝肯定地道:“慧母亲和烟烟母亲待我都很好, 只可惜她们俩关系似乎不太好。”
慧母亲?烟烟母亲?是说那两个分不清真假地赵夫人么?
范昱“嗯”了一声, 向谢曲使眼色。两人目光一对上, 谢曲心下了然。
这个讲话口齿清晰的赵小公子, 看着可一点也不像傻子。
“既然两位母亲都待你很好……”
因为摸不清楚前因后果,又怕多说多错,打草惊蛇,谢曲不敢乱说话,只能顺着八宝的话头往下问,“那八宝,你更喜欢哪位母亲呢?”
这可真是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八宝挠了挠头,把头顶小揪挠歪了。
“都很喜欢,她们都想做我的母亲。”听见谢曲这么问,八宝咬一下嘴唇,很认真地回答道:“烟烟母亲脾气有些大,但总送我很多稀罕玩意儿,愿意宠着我。慧母亲温柔,平日讲话总轻声细语的,只可惜每次得知我又偷跑出去见了烟烟母亲后,就哭个没完。”
吐字清晰,神色灵动,看着就是个很机灵的小娃娃,全不似程齐所说,是个小傻子。
但这个机灵小孩儿,如今却又真的认不出亲生母亲。
这就很有意思了。
谢曲眼珠一错,若有所思盯着八宝露了脚趾的鞋,衬衣片刻方道:“你能带我们去见见你那两位母亲么?”
“那你们能帮我劝劝她俩,让她俩不要再吵架,行么?”八宝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当然可以。”谢曲大言不惭地忽悠道:“先带我们去见你那个烟烟母亲吧,我看你腰间系着个很新的东珠香袋,想来应是你那烟烟母亲送的。”
顶漂亮顶稀罕的一个东珠相待,和八宝浑身上下的粗布麻衣十分不相配。
但看八宝的样子,明显就是很喜欢这个香袋,而且还打心底觉得自己收下它是理所应当。
八宝似乎和他的烟烟母亲更亲近。
果不其然,谢曲刚把这些话说完,八宝眼里就一亮,炫耀似的摸了一下腰间香袋,摇头晃脑,“你说对啦!这个可是烟烟母亲最喜欢的一个香袋呢,没想我只是提了一嘴,她就给我了,烟烟母亲对我可好了。”说着话一转身,也不再执拗着让程齐去请“慧母亲”了,招招手,示意谢曲等人跟上。
“快跟我来吧,带你们去见我的烟烟母亲,她生得可漂亮了。”八宝说。
谢曲毫不犹豫,迈脚就跟上。
范昱紧随其后。
只是前面三个人还没走两步,就听程齐抱着柱子大喊,“还有我呢!你们别把我给忘了呀!这里实在是太热了,热得我害怕!”
谢曲白眼翻上天。
真是好麻烦的一个人,回头一定要和崔判官说,绝不给他转正。
真的是……初见时那点君子端方呢?都哪去了?这怎么还有两副面孔了呢?
“多晒一时半刻的死不了。”谢曲不耐烦了,“那影子不是会转么?你先委屈着跟它多转转,不就行了?”
“……可是当日头越升越高,影子就会越变越小啊。”
“那你就……”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范昱袍袖一抖,随手变出一把伞递给程齐,耐心地叮嘱道:“留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每过一个时辰就报我一声。”
程齐忙不迭点头,喜滋滋地双手接了伞。
接下来——撑伞,起身,挺胸抬头一气呵成,转瞬又是一副端方君子模样。
程齐对范昱温润笑道:“范大人,您请放心。”
谢曲:“……”
干!这家伙比他还会装逼!
谢曲很不爽地没有再说话,脚下生风,闷闷跟着八宝走了,因为走得太急,没看见范昱脸上忽然露了点笑。
但那笑转瞬即逝,很快就没了。
…
不多时,两大一小已行至前厅门口。
临进门前,八宝对着门上挂的金铃铛晃晃小手,木门应声而开。
竟是限制他烟烟母亲外出的禁制!
哪有儿子不许母亲出门的,更何况这儿子才只有十一二岁?
谢曲脚步一顿,余光迅速掠过那个叮叮当当的金玲,心中疑惑顿生。
这个赵府,居然还挺有意思的。
到处都透着诡异。
但八宝却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边胆敢布下幽禁母亲的禁制,一边却又对母亲表现得很畏惧,就像那些寻常淘气的小孩,闯祸回家后,害怕被母亲责骂一样,缩手缩脚地进了门。
“母亲。”八宝小声喊:“母亲你在么?我带了新朋友回来。”
没人应答。
谢曲当先一步走进屋里,范昱心更细些,没进屋,而是站在门口,饶有兴致打量那个金铃铛,时而还抬起手拨两下。
“完蛋了。”见自己母亲不出现,八宝有些沮丧,两手托着腮蹲下来,愁眉苦脸,“烟烟母亲一定也生气了,她最不喜欢我找慧母亲玩的。”
嘀嘀咕咕,前言不搭后语。
但谢曲没有再理他。
屋都进来了,谁还管领路人怎么嘀咕。
谢曲开始在这个屋里乱转。
谢曲“翻找”证物的能耐,一向都很大,时常堪比大狗拆家。
果然,不肖片刻,谢曲就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字迹模糊的药方,拿去给范昱看
“瞧这个。”谢曲问范昱,“这好像是一位大夫回给阮烟烟的信。”
阮烟烟就是八宝口中的烟烟母亲,那大夫在信中写了。
那大夫还在信里写,遵阮烟烟的吩咐,会对自己偷偷位赵老爷看诊一事,绝对保密,然后就是为赵老爷开的药方。
谢曲和范昱都不懂凡间的医术,二人把药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正犯着愁,范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拿了药方就要往外走。
谢曲满头雾水地在后面喊他:“小昱儿,你干什么去?”
范昱头也不回,“去找程齐,我想起来他懂医术。”
谢曲:“……”
行,离开太久跟不上时代了呗。这个程齐以后要是能转正,他谢曲就跟着改姓程去。
另一头,许是谢曲“怨念”太深重,杵在院子里当报时工具人的程齐突然打了个喷嚏。
唾沫横飞下,程齐缩着脖子左右张望,见周围没人,迅速从怀里摸出一块小手帕,把鼻涕揩了,转头继续站如松。
…
然而屋里这边,谢曲对程齐总莫名其妙打喷嚏的事,一概不知,因为心里闷着一口气,就也没喊住范昱,随后者去了。
反正他们两个如今有魂锁连着,就是想丢也很难。
八宝还是在地上蹲着,小脸垮得更厉害了,嘴里唠唠叨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