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05


的皮肤, 都风烛残年, 不复年轻时模样。

齐瀚典:“你很清楚那些灵师的力量不足以重启法阵, 继续下去, 他们都会死。”

“那就死。”关风与的唇上生了一层干皮。

他闭上眼:“为她陪葬。”

脚下法阵忽然亮起金光, 在没有任何人的操控下, 七味净琉璃器身上也泛起淡淡的绿色荧光。

随后,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和尚。”齐瀚典抬眼,才发现法阵中的慧觉已经失去了呼吸。

天是那个天,大地也是原来模样。

万物、山林、林间的飞鸟,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光芒出现之后,少女冰冷的身体缓缓恢复着微弱的心跳。

关风与枯萎的眼中终于泛起一点亮光。

冷风飒飒,他用外套盖住桃桃,抱她走下山顶。

金光璀璨,几乎笼罩了半个酆山。

山下还清醒的灵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虚弱蜡白的脸上浮起绝望的神色:

“果然还是不行吗?”

“什么都没有改变,是鸣钟人手下留情了?”

“她的记忆没有穿越,又有慧觉大师的千里诛杀印在,不存在手下留情的条件,除非,这个方法根本没有用。”

“不……”姬梧桐望着璀璨的金光,漂亮的眼眸猩红一片。

没有改变,意味着那男人仍在。

意味着他的雪萱依旧会死在他的手下。

意味着他这一生都没有再见到她的可能。

烧焦的碎骨嵌入了他的掌心,殷红的血流沿指缝流下,他呢喃道:“……不是真的。”

……

山顶。

元凌站在齐瀚典身边:“现在只能通知特调局,尝试在十方炼狱门前加固一道结界阻绝邪祟,能拖多久是多久,至少让人类有自救、和学习一些简单的术法自保的时间。”

灵师界这一场声势浩大的自救行动,特调局没有参与,因为齐瀚典不赞同。

他立在山顶的风中,凝视着慧觉圆寂时嘴角的一抹笑容:“我们都被这老和尚骗了。”

“骗?”元凌蹙眉。

齐瀚典望向脚下冲虚寺山门前,关风与抱着桃桃的身影。

“身为天命之人,他为什么不肯救世?”

“因为应桃桃。”

所有人都知道,关风与对他那位小师姐隐秘而偏执的爱意。

他不愿救世,当然是因为不想她在一个他无法触摸的时空里孤独地死去。

齐瀚典神色复杂:“不,所有人都想错了,关风与所做的就是他该做的,无论目的是什么,他所坚持的才是对的。把天命比作一个程序员,把天命之人比作一个程序,那么在他程序之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阻止应桃桃去往那个时空——”

“——这就是他的天命。”

元凌瞬间明白了齐瀚典的意思,他露出凝重的神色:“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应桃桃被七味净琉璃带走之后才产生的因果?那如果想要这一切的发生,我们不是应该制止她前往三百年前?”

齐瀚典点头。

元凌抿着唇,感觉被一团乱麻缠上了。

要是让那些灵师知道,他们的决定是推动这一切最重要的一环,不知会作何感想?

齐瀚典望向慧觉,别人不清楚,他也不清楚吗?

可他却什么都不说,执意这样做,临死之时脸上还挂着那愉悦、满足、与释然的笑意。

这是为什么?

深黑的云翳从山外飘来,笼住了冲虚寺。

黑云中厉鬼凄嚎,伸出万千的触角蔓延至四周的山林。

元凌挡在齐瀚典身前,盯着那簇黑云:“这是幽冥灵火幡里的恶鬼气味,寂静之主也来凑热闹了。”

齐瀚典的目光则落在山间小道的方向。

山腰,一个邋遢的老头正缓缓朝冲虚寺走来。

破背心,烂拖鞋,手里还拿着一瓶已经喝了大半的劣质烧酒。

他走得很慢,仿佛每走一步都很困难,需要时不时靠在树上歇歇脚。

比起上次见面,老头颓废苍老了很多,头发花白,眼珠浑浊。

只是当他抬头时,那不羁的笑容,又仿佛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李三九。”齐瀚典说,“酆山,要流血了。”

……

山巅处处都弥散着冷意,只有冲虚寺的禅房还算温暖。

院里桃花开了满树,据说是慧觉亲手种的。

他勤勤恳恳,每天浇水施肥,到了春天,锦簇花团会将整个寺庙变成一片花海。

木板床上,少女眼眸紧闭。

除了微弱的心跳,看不到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她的肌肤是一种不健康的冷白色,淡淡的,薄薄的,似乎轻轻一触就会受伤。

而她的发与眉梢颜色又乌黑透亮,在她那病弱的颜色中稍加了些许的韧劲和生命力。

关风与指尖从她额头毛绒绒的碎发间滑落,途径漆黑的眼毛,薄弱的眼皮,落在了她柔软的脸颊上。

对比她细腻的肌肤,他突然惊醒。

——他的手指皴皱,在释迦录的反噬下,已然残年模样。

“师姐……”他轻声道。

少时的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

那个小小的,头发被李三九敷衍地扎着乱糟糟双丫髻的女孩,总是会在他叫桃桃时,不满地叉腰。

女孩皱起她漂亮的眉梢:“小师弟,你要改口叫师姐才行。”

从前他不喜欢这样叫。

似乎这称呼中间隔了些许他不能触碰的东西。

但此时,他下意识喊出了口。

潜藏着恶鬼的黑云飘到寺庙上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邪气。

那邪气锋利,深浓,穿透木质的小屋,直指他身旁沉睡的少女,喧哗着想要将她连皮带骨地吞噬掉。

关风与眼底的黑雾越来越深。

他走出禅房。

天光被遮蔽得不透一丝缝隙,仿佛黑夜降临。

恶鬼浮在云层之中,乌压压笼罩大地,像极了末日将近的景象。

院里的花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师父……”关风与嘴唇翕动。

李三九喝了口烧酒,盯着他瞧:“你师姐呢?”

关风与不说话。

“那群瘪犊子灵师——”他朝关风与走来,“我不在,就当我死了,连老子最宝贝的徒弟都敢动。”

他打量关风与,一时竟分不出谁更像油尽灯枯的死人:“我把释迦录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关风与沉默。

从李三九斑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球,一眼就能看出迟暮的痕迹。

他衣服很久没洗了,脏兮兮的。

可他的眼神几十年不变,依旧是三分不羁,三分洒脱,三分浪子气。

还有一分,是不管面对谁都不会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