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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第一年进场的年轻工人,领着这大包小袋的,脸颊激动得通红,叽叽喳喳跟身边人讨论着回家后这些东西的分配。
“王队长,你们也来后勤领年货啊?”
“诶呦喂,怎么让你们这些大忙人亲自过来一趟呢,到时候让后勤的小赵用推车将你们车队的东西送过去不就成了,这刚出远门回来,也得好好休息休息啊。”
随着一群人的出现,本就热闹的后勤处更加喧哗了。
这年头的工人大多穿着蓝、灰黑这种比较深色的工装,衣服的款式也比较简单,基本不分男女,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大伙儿恨不得用棉被将自己裹严实了,哪还有心情臭美打扮的,于是放眼望去,一个个就跟油漆桶似的,肥肥胖胖,几乎看不到什么其他色彩。
这群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都没穿工装,身上的衣服款式千姿百态。
有穿镶皮毛内衬的长款绿军装的,有穿皮夹克的,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儿,可能是爱臭美,大冷的天,还穿着牛仔上衣牛仔裤,跟在一群老大哥的身后,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工人指着他嬉笑,还自觉帅气地捋了捋头发,然后被东北风一吹,又赶紧瑟缩着吸了吸鼻子……
这一群男人个顶个儿的高大挺拔,加上穿的好,看上去别提多气派了。
这些都是车队的人,领头的那个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是这支车队的队长王拥军。
如果说红阳棉麻厂是所有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单位,那运输队就是棉麻厂工人都想进的部门了,只可惜,运输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在他们这儿,卡车司机是技术工种,跟钳工之类的一样,基本上都是越老越吃香,而运输队的卡车就那么几辆,往往一进运输队就不会挪位,想要挤进去,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家里关系背景不够硬,完全做不到。
在场的工人看着运输队的人,眼神别提多羡慕了。
刚刚他们稀罕的那一箱海货,对于这拨人来说,完全称不上稀奇。
东西就是人家运过来的,他在回来的时候多捎带一部分,或者截留一部分,谁能说什么呢,谁不知道,这年头卡车司机的油水是最丰厚的。
人家倒爷为了倒卖点东西东躲西藏的,这些运输队的人出门都有证件凭证,只要稍微隐蔽些,出一趟远门,赚个几十上百完全不成问题,而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百来块而已。
听说车队长王拥军家几乎餐餐吃肉,巷子里经常能看到他儿子手里拿着雪糕、糖果、水果罐头到处跑,他的媳妇都戴上明晃晃的金链子了。
这两年风气越来越开放,这些富得流油的,也不藏着掖着了。
王拥军家大鱼大肉,车队里其他成员也普遍差不到哪里去,要是能嫁给他们中的一个,那可真是享福了。
“诶,听说运输队宿老二的老婆已经过身了,他家还有仨孩子,家里也没个长辈,总得有个人来带吧?”
几个女人看着运输队的人走进后勤部,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背影说到。
她们口中的宿老二就是宿傲白,之所以会这么称呼他,一来是因为他本身是家中老二,二来是他在运输队的资历。
宿傲白不是车队的副队长,因为他这人爱喝酒,性格又懒散,队长王拥军一直不敢让他出远门,就怕他这个性格开长途车的时候会出事,这些多年,宿傲白开车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临市,几乎都不用在外地过夜,不过也因为这样,他进车队的时间和王拥军差不多,却至今没捞一个官做,现在车队的副队长是一个比宿傲白晚九年进车队的司机,之所以称宿傲白为老二,完全是按照现在车队成员在车队里待的时间算的。
不过别看宿傲白性格懒散,他在修车这门技术上确实有些本事。
红阳棉麻厂一共有七辆卡车,其中五辆是黄河JN162重型卡车,整车长8米,发动机为12L排量,自重七吨,载重十吨,是八十年代重型卡车的代表,不过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超载的说法,只要能装,就往死里装,再加上有些路段路面条件恶劣,车辆的损耗情况十分严重。
车队里那五辆黄河车都破破烂烂了,更别提另外两辆七十年代的重型车了,开一路,修一路,对于这个年代的卡车司机来说,都是十分正常的情况下,几乎每次停车休息的时候,都得将车子检查一遍,以防在开车过程中出现意外,因此每一个司机,不仅要开车,还要会修车。
而宿傲白修车的技术,是车队里最好的,这一点连王拥军都比不上。
每一个长途车司机出车的时候,都会让宿傲白将车子检查一遍,即便是一个车队的,请人帮忙那也得给点谢礼,要么是一条烟,要么就是回途的时候给带点当地特产,因此宿傲白虽然不开长途车,可油水一点也不少。
而且像他这样不开长途车的,还比其他司机多了一份安全,现在治安可不好,司机出车的时候车里都带着家伙,随时都是要干仗的。
这么一想,宿傲白这样的条件,简直不能再好了。
有三个孩子又怎么样,只要姑娘是头婚,就还能再生一个,人家的本事就是把家产分四份,那也比给普通人生个独生子来得好,更何况,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只要把宿傲白给哄好了,前面生的三个孩子又算什么呢。
在场不少人都动了小心思,还有些人忍不住懊恼,之前找对象的时候怎么把宿傲白这个黄金单身汉给忘了。
“你们啊都别想了,人家有对象了。”
一个大娘的话残忍地打断了她们的妄想。
徐红梅看着一张张失落的面孔,忍不住嗤笑一声,这算什么好对象啊,简直就是一个大傻冒,被寡妇勾地五迷三道,自己孩子不养,养别人的种,这种人不是蠢货是什么?
“什么,有对象了?”
“过明路了没?”
徐红梅耳边闹哄哄的,全都是想打听八卦的。
不少人都认出了徐红梅,知道她家分的院子和宿家是一处的,应该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其实也不意外,毕竟宿傲白的媳妇都走了小半年了,说句让人心凉的话,就他这条件,即便带着三个孩子,在他老婆背过身,做完丧事,就该有人上门给他说亲了。
有点良心的,再等几年,没良心的,马上就能让另一个女人上他家的户口本。
“别人家的事,咱们可不好多嘴。”
徐红梅不好意思说,毕竟这也算是他们院里的事情,尤其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见徐红梅嘴巴紧,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大伙儿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心里留下了这个好奇,准备到时候找别人打听打听。
徐红梅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看着手里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