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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一柄粗长的扫帚低头耷脑地趴在他背上,状态比快要晕倒的马儿强不了多少。

“你给我下来!”巫师气急败坏把扫帚扯了下来,“下次能不能记得把软垫穿穿好!否则我迟早在你身上改变性别!”

扫帚委屈巴巴蜷起尾巴,怂怂地扫了扫巫师脚下的树枝。

“行行行,离我远点吧懒货!”巫师一把拍开扫帚,看向被木墙围起来的区域。

“就是这个破地方能稳定产出生长药剂?这里有成堆的魔力植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巫师根本不相信这个和粪池一样恶心的地方会产出那样珍贵的东西。

哦天呐!他捂住口鼻,这里的人居然还在用人力种地!既然能炼制药剂,证明这地方应该有巫师存在的啊?巫师怎么能忍受自己生活在这样肮脏凌乱之处?

无论怎样,都必须进去看看,找到那个炼制药剂的地方,将这里的原材料全部带回去给伯爵大人。

大人和地精国的战况越来越焦灼了,金币每天和索哈纳沼泽的蚊子一样往里扔,后方补给如果跟不上,前方战事一定会出现意外的。

从扫帚身下解下绑住的手杖,沿着海浪银边拧开,巫师从里面取出藏着的魔杖,挥动。

“视野放大。”

魔力如同波纹缓缓荡开,轻覆在巫师的眼睛上。

他获得了如鹰般锐利的视野,将整个农场的每个角落都尽收眼底。

他看见那个阴险狡猾的年轻人从马上摔了下来,立刻被聚过来的士兵们扶住,背起来跑向农场中心的一幢红砖房。

那是整个农场最好的房子,巫师就住在那里?

那些平民士兵对巫师来说和路边的蚂蚁没有区别,唯一需要弄清楚的只有那个能炼制药剂的巫师的实力。

既然已经找到住所了——宽檐帽男拍了一下扫帚,扫帚一抽一抽地滚到他脚下。

神秘巫师刚准备开骂,余光忽然瞄到农场一角的某间木头房里冲出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拥有一头黑色长发,身上穿着干净却廉价的粗麻长袍。周围簇拥着两三名士兵,士兵对她的态度似乎非同一般……

等等!神秘巫师瞪大眼睛,那是……抑魔镣铐?!

那个女人才是这里的巫师?!

戴着镣铐的女巫……不会是那家伙吧?之前那位轰动全国的犯罪女巫,多少年来唯一一个被判处三千多年刑期的女巫,那个刚从魔法大学毕业获得实习资格就被投进监狱的菜鸟!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宽檐帽男笑的差点从树枝上摔下去!

“神主保佑!这下根本不需要通知同伴了!我一个人就能将所有的生长药剂带回去!伯爵大人一定会对我的忠心和功劳印象深刻!”

不过在此之前——

神秘巫师望向农场大门,那里刻印着恢弘的双鹰图案。这是贵族才拥有的纹章,代表了这个农场属于某个贵族的领地。

不过神秘巫师对此表示无所谓,他的大人可是正儿八经的伯爵大人。只要他做的干净,不被对方抓到把柄,就绝不会为伯爵大人惹上麻烦。

“抓到那个女巫,其他人——”巫师从腰包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狼人雕像。狼人面目狰狞,尖牙利爪,暗色系的合金上闪耀着冰冷阴森的光芒。

“——都杀死吧。”巫师邪邪一笑,诵念咒语。

然而狼人雕像只散发出一瞬的碎芒,之后迅速熄灭。

“……不行,魔力不够了。”巫师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最终恨恨抓过扫帚,踉跄着趴了上去。

他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以便回复体力和过度消耗的魔力。

*

维加从没想过尤安会这么快回来。

至少提前了整整一天半。

出了什么意外?

在红砖房外,她看见了被拦住的阿斯提亚。

“我、我只是想看看哥哥……”女孩眼中原本蓄满泪水,无助又可怜。然而当她的视线和被允许进入的女巫相交时,那可怜感瞬间崩裂,变成被区别对待后难以置信的怒愤怒。

“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维加微微摇头,不再关注,径直踏入红砖房。

首先传入耳廓的,是霍根打鸣儿似的狂笑。

“这么、这么多!埃文斯!我真的没有看错你!”

“非常抱歉,中途出了一点意外,导致损失您无比珍贵的了两枚金币。”尤安单膝跪在地上,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的膝盖在微微发抖,面色也很苍白,额角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饥饿、疲惫、精神紧绷,这些情绪都如同冰霜罩在他身上。

霍根根本不在意,或者说,懒得去管。

但是,当队长一听到损失了两枚金币,他的头发瞬间竖起,“什么?!你出了什么意外?!还能不能把金币找回来!该死的,尤安!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是你私吞了我的钱,我一定要把你的那什么弟弟妹妹全挂上绞刑架!然后送到鱼人群的嘴里!”

尤安眼底暗了一瞬,随后迅速回复正常。

“我不敢欺骗您,是您的联络者甲壳虫,”他直言,“他背叛了您,在我拿到售卖获得的金币后,一个巫师立刻锁定了我,并企图跟踪我。我想,那名巫师想要得到的是我们这里的准确地址,满足他们黑吃黑的欲望。为了摆脱追踪,我只能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

霍根大惊失色,失手打翻了桌上为了庆祝刚倒满的红酒!

一个!巫师!盯上了他!

头皮冰凉,霍根难掩恐惧,慌乱地跑到尤安身前,一只手揪住士兵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怎么可能?!我和甲壳虫是从小到大一起玩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会骗我?!一定是你!是你——”

“大人。”

正当霍根几欲失控,想将尤安摔到墙上时,一道悠长的叹息打断了他。

灰色长袍无声荡开空气,金属镣铐发出令人震动的声响。

女巫从昏暗的阶梯中走来,一步步向前,最终站到了两人身边。

她抬手,轻轻握住霍根的手腕,慢慢将手从尤安的领子上挪开,“您别慌,验证这件事很简单,您只需要像往常那样给甲壳虫先生写一封信就好。如果他像往常那样回复您,那么就证明尤安的确背叛了。如果您的信石沉大海,就证明甲壳虫先生跑掉了。”

“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您实在不应该如此对待您的功臣。”

维加鲜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身份的敏感让她养成了不树敌、不留把柄、不惹人记恨或厌烦的言语习惯。

不过,才刚刚拼命跑回来的人还在因疲惫颤抖,作为顶头上司居然想动粗。这事,无论是谁看见了,恐怕都无法保持冷静。

趁着霍根沉思着退开的缝隙,女巫不动声色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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