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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哪怕与她?交手的昌黎妙音,也未曾察觉她?体内伤势。

谁能想到,溯宁是在本源受损的情况下堪破了昌黎氏道则,斩去昌黎妙音法?相。连她?自己也是在复刻昌黎妙音道则时才察觉了这一点?。

她?睁开眼,抬头望向了云气的来处。

下一刻,溯宁站起身,身形瞬息消失在原地。

守在静室外?的玄云似有所觉,脸上已不见半分?睡意,虽不知这城池中发生了什么惊动溯宁,还是立刻跟随前去。

乐声越发激昂,祭台上素衣翻飞,祭者舞姿古朴粗犷,沉重鼓声像是敲在了在场众人心间。

玄色祭服上以银线绣出山川鸟兽,在琉璃灯下光辉流转,闻人晚乘风而起,姿态与壁画中的女子一般无二。

鼓声暂歇,乐师手中琴箫和鸣,似有冰层化冻,万物生发。

四下前来观礼的黔首屏气敛声,神情肃穆。

平梁郡守执起桌案上的酒樽,双手向前一礼,高声道:“祭北燕先王,祭玄女使——”

酒樽倾倒,甘冽酒液尽数没入地下。

溯宁执伞站在山壁间横生的枯枝上,垂眸看着这一幕,神情在灯火映衬下半明半晦。

祭台上下没有一人察觉她?的踪迹,宛转乐声中,缕缕云气自人群中升起,又随着祭者的舞动流向了溯宁。

她?张开掌心,感知捕捉着涌入体内的云气,这是什么?

此时站在祭台下的众人也随平梁郡守的动作俯身作礼,起身道:“祭北燕先王,祭玄女使!”

第三十二章 这是她从前所铸的法器。……

随着话?音落下,并不能为在场人族所见的云气越发浓厚,向上方汇聚。

闻人晚抬起?手,裙袂婆娑,如?同云雾,扶她乘风而起?,姿态如?山壁所绘女子,作飞天状。笙箫齐鼓,乍起?之声?空灵震神,渺渺欲上九霄。

在无数视线的注目下,闻人晚身姿飘然如?仙,双手分托,勾起?的指尖如?同莲花,与山壁主祭的形容重合。

也就在这一刻,山石上绘出的壁画泛起?朦胧灵光,数名祭者自画中化身而出,同作飞天舞。

与闻人晚不同,为首女子的虚影中手捧月轮,柔和月辉洒落,照亮了祭台上下。

众多平梁郡生民仰头看着光影中的祭舞,神情虔诚,乐声?行至高潮,闻人晚的身形与主祭女子的虚影在空中交错,也就在这一刻,她手中结印,顿时有耀目灵光亮起?。

见此,平梁郡守等人不由皱起?了眉,显然她这番举动并非提前?排演好的祭典仪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闻人晚灵力影响下,众多作飞天舞的祭者虚影消湮,湮灭的灵光中,月轮竟然自虚影化出了实质。

人群大哗,祭台下方许多张脸的神情皆现惊讶意外之色。

“这是月盏……”有修士喃喃开口,失神道,“这就是玄女使当日赐下的法?器!”

原来佚失多年的月盏,一直就被藏在卧云城祭台后的壁画虚影中!

不过闻人晚是从何?得知此事?在场众人都带着疑问看向平梁郡守,但他如?今也无从解释。

祭台上方,看着显出实质的月轮,闻人晚面上流露出狂喜之色,眼底是抑制不住的贪婪。

她旋身而起?,伸手便要夺过月轮。

见此,祭台下众人都察觉不妙,站在主位上的平梁郡守厉声?喝止道:“晚儿,你要做什么?!”

闻人晚全无理会他的意思,眼中一时只看得见悬在上方的那轮月盏,她伸出手,想摘下月轮。

“敢问郡守,你闻人氏是要谋夺玄女使留下的法?器么?!”有人开口向平梁郡守质问道,月盏历来都归属于卧云城,闻人晚的举动却像是要将其占为己有。

平梁郡守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连自己的女儿自何?处得知了月盏所藏之处都不知。

这真的是他的女儿么?他为自己陡然升起?的念头浑身一寒。

但前?日她们?分明都服下吐真丸,那只妖物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冒充的!

平梁郡守神情变幻,不知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而在此时,已?有心急的修士按捺不住,试图出手阻止,但各色灵光闪烁,都被祭台上骤然亮起?的壁障挡下。

这处祭台为卧云城数代修士加以禁制防护,此时便成了闻人晚的护持,在场修士一时竟不能将禁制破开。

就在闻人晚将要触到月轮时,耀目灵光汇聚,她的手像是被烧灼一般,不得不向后退了去。

草木为发,嶙峋树皮构成了一张苍老的脸,榕树虚影投映在空中,像是识得闻人晚,她沉沉叹了一声?:“你还是没有死心。”

钟山之灵!

卧云城依钟山而建,彼时人族羸弱,北荒之中妖物横行,凶险异常,故玄女使驯服钟山之灵以护卧云城,至今已?有五千余载。

在场修士对于钟山之灵都不算陌生,不过在她出现之时,他们?却都投去了担忧目光。

钟山之灵不过寻常榕树化妖,得玄女使授道法?踏入修行,虽成一方大妖,但终究未得飞升的机缘,时至如?今,已?在寂灭的边缘。

闻人晚冷笑一声?:“你都快要寂灭了,不待在钟山等死,还妄想能阻止我么!”

话?音落下,她的右手已?化为利爪,狠狠向钟山之灵落下。

平梁郡守心中既惊又怒,到了此时,他已?足可看出在祭台上的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也是此时,他忽然庆幸自己之前?只是将被视作妖族的闻人晚关押,打?算在祭礼结束后再行安排。

若非如?此,他岂不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幻化成闻人晚的妖兽实力并不弱,否则她也不敢生出抢夺月盏的野心,而钟山之灵固然强大,却已?近生机消散,若非此事因她而起?,也不会强撑着前?来。

妖兽与钟山之灵交锋,她似乎很是了解钟山之灵的情形,灵光闪烁间,树灵虚影淡了许多。

她与钟山之灵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钟山之灵也没想到,自己所教导她的,最终被她用作对付自己。

“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钟山之灵声?音喑哑,眼底隐见几分痛心。

化身闻人晚的妖兽却对自己所为不以为忤:“如月盏这等法器,自是能者取之,为什么要留给一群羸弱人族!”

据说这轮月盏在全力催动下,即便是如钟山之灵这等大妖全盛之时,也无法?打?破其防护。

她既然自钟山之灵口中得知蛛丝马迹,猜出月盏所藏之地?,如?何?不生觊觎之心。

在她看来,钟山之灵的作为实在愚不可及。

只为了五千年前?那位玄女使的一句话?,便甘愿守在钟山,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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