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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
纪舒惊讶,“原来你一直会说广东话?”
瑟琳娜黄黑的面颊上露出一笑来。
“我们菲佣的前辈都告诉我,只要装作不懂广东话,就能偷懒,而且雇主会更放松,不会拘谨,以为我们听不懂嘛!我来香港十年了,怎么会完全不懂。不过善文先生不知道,他们吵架的内容我都听懂了,就是遗产的事情,老爷子要把遗产给莫先生,善文先生不愿意。”
纪舒想了一想:“这都不算什么证据。就一个枕头,又能说明什么?就算是李善文承认,他换了枕头的顺序,也可以说是老爷子不舒服,请他帮忙换的。”
瑟琳娜脸色一沉,“纪女士说得对。”
莫旷枫问:“那位医生呢?医生怎么说?”
瑟琳娜摇摇头:“罗医生早上被我叫起来去检查了老爷子,说是呼吸衰竭。”
三个人刚讲到这里,后院的门被一把推开。
“干什么呢?”
纪舒侧身看过去,是李善文。
“瑟琳娜,怎么了,老爷子去世了,我就叫不动你了?在这里躲着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帮老爷子换上寿衣?殡仪馆的下午就来了。老爷子一辈子爱体面,总不能这样见人啊!”
李善文果然不知道瑟琳娜听得懂中文,还会讲广东话,全程冷着脸用南洋口音的英文使唤她。
瑟琳娜看了一眼纪舒,走了。
莫旷枫说:“表哥,我看舅舅去世得有点突然,要不我们把舅舅送去检测一下死因?”
纪舒知道,莫旷枫这么说,已经很含蓄了。
“罗医生!”
李善文冲着宅子里招手。
昨天那个戴眼镜的医生忽然就蹿了出来,像是一早就等着李善文召唤似的。
“你说说,我爸爸去世突然吗?”
这位罗医生推了一下眼镜,“李先生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本来身体就很虚弱。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这一点,我在病历里说得很清楚。人年纪大了,脏器也衰竭了,一口气呼不上来,就去世了,很正常。鉴于李先生的病情,就算送去法医检验,也不会得出其他的结果。”
纪舒听了罗医生的话,心下惊异。
按照瑟琳娜的说法,枕头的顺序变动了,她刚刚怀疑是李善文用枕头闷死了李怀农。
可是现在呢?
罗医生分明是李善文的人,那么枕头的变化,可能只是一个小插曲,罗医生有无数方法让老人毙命而不被发现。
也许是用枕头,也许是其他的方法,总之,肯定是提前筹谋过,很难找到证据了。
莫旷枫显然也想到了,只冷冷地说:“表哥,绝对不可以就这么草率地下葬。我会再请医生来看看。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把舅舅送到任何地方去。”
李善文一反刚刚的跋扈,居然可怜兮兮地笑了一下。
“可以啊,那也行。你请医生就请医生。我也怕有些人说我闲话,怎么我一回来,老爸就去世了,我继承了李家那么多的财产呢。表弟,你去请人来检查,对我也好,省得家族里那些亲戚们说我闲话啊,怀疑我啊,毕竟,我也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你说对吗?”
说完,他扬长而去。
纪舒和莫旷枫面面相觑。
……
莫旷枫着实奔走了几天,眼见都瘦削了。
舅舅去世,他虽然表面不说,夜里却依偎在纪舒怀里,呢喃着:“舅舅在的时候不觉得,他走了,忽然觉得和妈妈的一点联系也断掉了。”
纪舒摸摸他的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
这时候,也许陪伴就是最好的宽慰吧。
过了几天,纪舒和莫旷枫见到了李怀农的律师张大律师。
这位律师年龄和李怀农差不多大,一头银发,神采奕奕。
纪舒暗叹,同龄不同命。人生事,真是难以预料啊。
“李兄和我合作已经多年。我这里确实有一份他立定的遗嘱,不过因为还有一些细节要修改,那时候并未签署。没想到,他走得如此突然……”
毕竟是风里雨里打过滚的大律师,香港这地方,多离谱的豪门恩怨都能看到。
因此,张大律也不避讳:“请问莫先生,上次电话里说找了独立法医鉴定,结果如何?”
莫旷枫摇摇头。
“说因为舅舅本身就多脏器衰竭,呼吸衰竭而去世,如果有人高明地加害,也查验不出来。没有证据表情舅舅是被害的。”
张大律点头:“你们提到罗医生的话,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十之八*九。李善文这孩子,我之前就见过几次,没想到……”
“我们和舅舅见面第二天他就去世了,李善文难逃干系。舅舅的雇工瑟琳娜愿意作证,如果我们报警,有机会吗?”
之前,莫旷枫已经在电话里把瑟琳娜说的话都告诉了张大律。
这次详谈,就是商量这些事。
“没机会的。只有这样的推断性证词,很难定罪。无非是打个官司,拖上几年,又能如何?”
张大律叹气。
“现在莫先生依旧未婚,你母亲的遗产依旧属于你,这个部分不会属于李善文。但是一旦你结婚,这份遗产就自动归给李善文了。”
纪舒想了想,问:“那莫旷枫能把这笔钱花掉,或者捐掉,再结婚吗?”
“啊,不行,这笔遗产算作赠予,赠予是有条件的。一旦条件不符合,要追讨的,到时候,我恐怕不得不和你们法庭上见,李怀意女士的遗嘱非常缜密,我看过了,没有空子可以钻。”
张大律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莫旷枫。
“莫先生肯定是不在乎钱,不过这钱,可是会流入李善文的腰包里呢。考虑一下吧。现在很多外国年轻人也不需要婚姻去践行承诺和爱情,不是吗?”
最后半句话,张大律却是对着纪舒说的。
纪舒沉吟,看了一眼莫旷枫。
出了张大律的办公室,莫旷枫握住纪舒的手。
“纪舒,你……”
他欲言又止,纪舒用漂亮的大眼睛扫一眼他。
她倒想看看,莫旷枫会作何选择。
“你该不会,该不会不愿意嫁给我了吧?”
莫旷枫低着头,垂着眼眸,缓声问。
纪舒娇嗔一笑,“怎么会。”
“钱捐掉也比给李善文强,可现如今,我们很被动。”她说。
莫旷枫想了想,停下脚步,“可是婚姻是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纪舒噗呲一笑。
她可是走入了21世纪的人,对婚姻看得比莫旷枫开多了。
结婚无非是多一张纸,真一辈子谈恋爱倒也不错。
不过莫旷枫这么说了,她心里当然感动。
可她是纪舒啊!
这辈子对搞钱有着深刻热望的纪舒!
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笔钱从手指头缝里滑走,还要滑到一个可能亲手杀死重病养父的渣滓手里……
她不甘心!
虽然她的公司建义建筑现在也是年营业额四千万、利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