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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一遍他尝过的万般滋味。

楼厌站在她面前,她时常有种错觉,她与他只相识一世,却相爱了两世。她从书外走进书里的世界,站在这一世时光的洪流里,遥望着他身上的两世光阴,由陌生到熟悉,由相识到刻骨铭心。

楼厌带着初夏去吃饭,洗澡,他脱掉她的衣裳,眼睛里不带丝毫的欲`念,清洗着穆千玄在她身上留下来的痕迹。

初夏发现,她身上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寸纹理,他都熟门熟路。她猛地抬起眉眼,隔着氤氲水汽,看着他。

“怎么了?”楼厌笑问。

她手腕轻抖,抚摸着他颈侧的牙印,迟疑着问道:“你……”

楼厌清楚她在迟疑着什么,他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们的记忆,似乎在慢慢相融。”

所以,他知道,穆千玄的手是如何一寸寸抚过初夏的身体,初夏哪里最为敏感,哪里不喜被人碰触,哪里被挠一挠,就会快乐得像只小黄鹂。

他抬起初夏的腿,亲吻着她的脚踝,解下扣在她腕间的金铃铛。

“融了多少?”

“不多。”楼厌唇角弯起暧昧的弧度,“他融的是我最痛苦的记忆,而我,融的是他最快乐的记忆。”

初夏瞬间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池水温度炙烫着皮肤,初夏的脸颊透出霞晕,眼睛里折射出的光芒耀眼极了。

楼厌很想欺负她,但他们两个的身体都不适合再做这种事情。

来日方长。

初夏勾着他解下的金铃铛,撞击出清脆的铃声:“你解下这个,不怕我跑了?”

“你能跑到哪里去?”

说的也是,黑白两道都成了穆千玄的势力,整个江湖都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初夏能逃到天涯海角,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初夏很疲惫,她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逃跑,是休息。

她回到收拾好的芳心阁,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

初夏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屋里燃着灯烛,楼厌坐在灯下,支着脑袋,闭眼小憩。

他没有睡着,他一旦睡着,极大可能会被穆千玄抢回身体。

他们两个的记忆在慢慢相融,迟早会融为一体,却依旧彼此针锋相对,不肯相让。

初夏刚坐起,他立时就睁开眼,漆黑的眼底,烛火肆意地燃烧着,衬得他双眼发亮,精神奕奕。

“睡好了?”他的语气温柔而随意。

初夏伸了个懒腰,舒服得叹口气:“睡得真香。你不睡吗?”

“你是希望我睡,还是不希望我睡?”楼厌的问话直白了当,双目直直逼着初夏望来。

初夏不好回答。

楼厌也许说得对,穆千玄比他可怕。楼厌会咄咄逼人,但会留下一线生机,初夏亦知道怎么拿捏他,穆千玄自从露出他的黑芝麻馅儿,初夏就摸不出他的心思了,更没时间摸索出有效的对付他的法子。

她对穆千玄,其实存了点儿惧意。

她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楼厌。

楼厌说:“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放他出来。”

“你不嫉妒吗?”

“我嫉妒什么?”

“他可是嫉妒你,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是从前的我,我对他从来没有恶意。至于你说的嫉妒,我确实有过,但夏夏喜欢他,就是喜欢我,这说明夏夏无论遇见什么时期的我,都会折服于我的风采,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他的眼睛里微光荡漾,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先是穆千玄差点把初夏啃得骨头渣都不剩,这次又轮到楼厌在她跟前装大尾巴狼了。

初夏撇撇嘴。

楼厌说:“我带你去看萤火虫,这是他答应过你的事。”

初夏曾想过,等双眼复明,就去山中捉萤火虫,后来,她眼睛恢复了,看到的是穆千玄被阮星恬所害,接踵而来的一系列意外,将这个愿望搁置又搁置,怕是穆千玄自个儿都忘了。

“这个你也记起了?”

“嗯。”

“这才开春的日子,哪有什么萤火虫。”

“有没有,去了就知道。”楼厌拿起披风,裹上初夏,带着她出门了。

第96章

楼厌愿意出门是好事, 他要不出门,窝在家里,对初夏做不轨之事, 初夏才头疼。初夏这副单薄的身都快散架了,这段时间对此事是敬谢不敏。

初春的气候, 山中犹寒, 别提照夜清, 蚊子都找不到几只。初夏的手被楼厌握着, 气喘吁吁爬了大半宿的山。

到处都是黑布隆冬的, 楼厌手里的灯笼只能照见脚下的方寸之地,初夏累得满头大汗,解下披风, 甩进楼厌的怀里, 耍起无赖:“不爬了, 不爬了, 根本没有你说的萤火虫,你就是成心消遣我。”

“闭上眼睛。”

“我不闭眼, 别老拿这一套哄我。”知道楼厌就是穆千玄后,初夏的脾气越来越硬了, 鼓着双颊,说不闭眼就不闭眼。

楼厌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左手钳住她的双臂, 锁在身后,右手覆上她的眼皮。

灯笼和披风掉在脚下, 烛火“嗤”的一声熄灭, 楼厌手掌宽厚,恰巧挡住初夏眼前的视线。

初夏张口咬他的手, 他抱着她转了个圈,拿开手,示意她看向山崖对面。

初夏抬眸望去。

只见黑森森的林中,无数金色的火光垂在枝丫间,一闪一闪的,乍一望去,荧光点点。

初夏呆住。

这些光不是萤火虫,是挂在林中的灯,无数光晕连成一片,好看得犹如萤火仙境。

“抬头。”楼厌提醒。

被薄云遮住的天幕,不知何时流云散尽,露出一望无尽的墨色穹顶,星辰仿若碎钻,璀璨的光芒落在初夏的眼底,漂亮得楼厌移不开双目。

楼厌亲了一下她的双眼。

初夏被亲吻过的双眼湿漉漉的,受惊地盯着他。

“到对面去。”楼厌说。

有一架吊桥直通对面山崖,吊桥年久失修,中间的木板饱受风雨的侵蚀,长着湿滑的青苔。两人踩上吊桥,铁索摇晃,木板嘎吱嘎吱响。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的漆黑夜色,犹如墨浪翻涌,亟待吞噬着万物。初夏眼前眩晕,一只手抓着铁索,一只手扯着楼厌,就差把自己挂在他身上了:“你走慢些。”

走到吊桥中央,楼厌停了下来。

初夏本是半闭着眼睛,不敢看脚下,他一停,她直接撞入他怀里。

“怎么不走了?”初夏问。

楼厌淡然自若地抓着铁索,回身道:“我有个问题,突然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那么多问题,先过去再说。”初夏催促着。

楼厌笑吟吟的,却不说话。

初夏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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