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5


我已经安顿好,我说, 你和三师兄外出历练,不劳她记挂。”

“我娘她没起疑心吧?”

“你放心, 我打小在我母妃面前哄惯了人, 保证万无一失。”

“对了,小师叔, 你是宫里的六皇子,对朝堂上的事应当很清楚,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这个人叫夏明瑜,是我娘的青梅竹马,十几年前进京赶考后就失去了联系,他要是高中,兴许已经当了大官,你可听说过?”

“不论是京中大官,还是地方官员,都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初夏失望。

“夏明瑜,这个名字我记住了,回头我帮你打探打探。我不怎么过问这些事,许是没注意。”

初夏颔首,又问:“阮星恬那边可有消息?”

苏回提起这个就来气:“本来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她,正要拿下时,冒出几个千机楼的人,把她给抢走了。”

“有千机楼庇佑,往后我们想捉住她,恐怕很困难。”

“除非她一辈子躲在千机楼不出门。”苏回哼了声,“阮星恬和三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先前他们两个相安无事,还一起上山采药。”

“此事或许只有等师父醒来才能真相大白了。”初夏怀疑自己的眼睛是阮星恬所伤,穆千玄心思敏锐,恐也察觉了什么,因此去找阮星恬对质。这些事未有定论,初夏暂时没告诉苏回,以免徒生出些不该有的风波。

“你在想什么?”苏回发现初夏陷入了沉思中。

“我找到师父时,他只剩下一口气,说,原来他一无所有。”初夏望向穆千玄,心头一片惘然,“我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千机楼总坛。

戚迹:“都处理干净了吗?”

侍卫:“统共两拨人,分别来自奉剑山庄和宫里,都已妥当处置,请楼主放心。”

戚迹:“多加派些人手,保护好阮姑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水榭。”

侍卫:“是。”

刚下过雨的午后,风里夹杂着浓厚的水汽,凉悠悠的。树上的蝉鸣暂作停歇,湖面一对鸳鸯交颈缠绵,红掌拨出圈圈涟漪。两名婢女守在水榭外,双手交握着,脸上尽是不安的神情。

“阮姑娘这个样子都有两个时辰了,真不知道回头楼主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她醒来就在洗手,皮都快搓掉一层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两人窃窃私语,浑然不觉一道人影停驻在她们身后。

“阮姑娘醒了吗?”戚迹突然开口询问,吓了二人一跳。

“楼主。”两婢女回神,福了福身,老实回道,“两个时辰前就醒了,只是……阮姑娘看起来有些不大正常。”

戚迹听闻阮星恬有事,急忙推门而入。

阮星恬站在雕花的木制面架前,双手浸入盛着清水的银盆里,十指交错,不停地搓洗着。长时间的浸泡,手上的肌肤已经发白起皱。

“恬儿。”戚迹面色微变,冲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快停下,恬儿,你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阮星恬看向自己被握住的十指,眼前又似覆下大片的鲜红,指尖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脸上是戚迹从未见过的脆弱:“我险些杀了一人。我虽没有杀了他,却毁了他一辈子。”

不止如此,她还利用祝文暄对她的爱慕与纵容,给了他软骨散,提前为自己全身而退布局。谷青容曾骂她虚伪,她骂得没有错,她喜欢林愿,蛊惑他去退婚,为了成全自己的名声,到头来又放弃了林愿。她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光辉照耀,一个阴暗疯狂。

“可以告诉我缘由吗?”戚迹手眼通天,自然知晓她说的那个人是穆千玄。

阮星恬沉默。

“好了,恬儿不愿意说,那就不说。恬儿毁了他,那一定是他哪里做错了,是他活该。”戚迹低声哄着,“答应我,别再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我会心疼的。”

阮星恬猛地推开了他,警惕地瞪着他:“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戚迹,离我远点。”

“到底我怎么做,你才肯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在男人身上我只会栽倒一次。戚迹,你永远都不会是第二个林愿。”

“你还惦记着林愿?”戚迹怒极反笑,“可他早已放下了你,不妨告诉你,你的那位好表妹很快就会为他诞下他的第一个孩子。”

“什么?”阮星恬僵住。

*

傍晚时,云隙露出一丝枣红色的霞晕,暮色逐渐吞食夕辉,入夜后,圆月独挂苍穹,千里清辉照出亭台楼阁。

经水洗过的草木泛出青绿的颜色,不知名的夏虫藏在茂密的植被间,连绵起伏的虫鸣与水田里的蛙声遥相呼应着。

斜月透过天青色的纱窗,泻下满地流霜。

穆千玄睁开双目,率先透入眼底的,是隐藏在黑夜里的轻纱软帐。那软帐垂下,随风拂动着,碧色如潮起伏,搭在初夏的颈侧。

初夏趴在床畔,下半截身体露在帐外,上半截身体被轻纱掩埋,仰着着粉白的小脸,枕着交叠的双臂,睫羽敛起,睡得正香甜。

穆千玄下意识抬起右手,想要如平常那般,撩开纱帐,摸一摸她的脸颊,腕间骤然传来的剧痛,如同电击一般,使得他垂下了手。

伤口崩裂的瞬间,鲜红的血珠染透腕间的白绫。

穆千玄的手搭在床侧,浑身沁出一层冷汗,张开唇,吐出几口浊息。

待疼痛稍缓,他再次抬起手腕,向着初夏伸去,尽管疼痛难忍,血流如注,却固执地举着,直到那只手颤颤巍巍地抚上初夏的脸。

初夏睁开了眼睛。

初夏记挂着穆千玄的伤势,夜里仍旧守在他的床边,她睡眠不深,极为敏觉,穆千玄一碰她,她就醒了。她嗅到腥气,抬眸发现影影绰绰的光影间凝出穆千玄的轮廓,他半撑着身体,靠坐在床头,胸口起伏着,喘着粗气。

“师父,你有伤,别乱动。”灯烛不知何时燃尽的,初夏急忙起身,找出新的蜡烛。

一簇光亮自她掌中燃起,暖黄的光晕映出她倦怠的眉眼。

她捧着蜡烛走过来,卷起帐子,束在金钩上。

穆千玄双腕缠着的白绫已被鲜血染红,面颊惨白得像是冬日里落在草尖的寒霜。初夏花容失色,搁下蜡烛,手脚麻利地打开抽屉,拿出药和布:“你的伤口崩了,我帮你止血换药。”

这几日都是初夏在给穆千玄换药,做起这些事来有条不紊,她偶尔替他吹吹伤口,举手投足之间小心翼翼,生怕给他的伤口造成负担。

穆千玄静静垂着眼眸,看着她灵活的手指,抚平伤口的痛楚,浑浊的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初夏抽空观察他的脸色,这一看,手中的动作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