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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楼下大堂里摆着几张大沙发,沙发中间是玻璃的茶几,人从二楼往下跳,极有可能跌到沙发上崴到脚。
这还是好的,如果人不小心落到茶几上,很可能会将茶几砸碎,身体被碎玻璃割伤。
但程浮选的落脚点很好,他稳稳地落在了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地上,将凌惜放在了茶几上。
凌惜:“你没事吧,刚刚那个跳跃,你的肋骨还好吗?”
凌惜知道自己有被程浮很好地保护着。
她坐在茶几上,双手撑在平滑结实的玻璃上,轻声问道,话里的关心明显比之前要真诚了几分。
程浮皱起眉,启唇似乎想要回答“没事”,刚一开口,一股鲜血就喷了对面的少女满脸。
凌惜呆住了,她抹了把脸,看见程浮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整个人也摇摇晃晃地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她刚想对程浮说点什么,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道尖利的惨叫声。
那声音很陌生,稚嫩极了,是女婴才有的声线,凄惨无比,直击人心。
这是小小姐的灵魂和临时躯壳同时被撕碎时,她不甘又绝望的惨叫。
小小姐不可能是两个厉鬼的对手,而在她这道防线崩溃以后,她的父亲母亲就要遭殃了。
“我们现在算是安全了吧?”程浮已经停止了咳嗽,他放下捂住嘴的那只手,朝地上甩了甩。
他还是那样平静的表情,动作也做得漫不经心,但凌惜眼尖地看到,被他甩到地上的不止是血,还有脏器的碎末。
凌惜点点头:“我们安全了。”
接下来,玩家们只需要找个地方待到第五天结束,就能够离开这个副本了。
但她觉得程浮应该熬不了那么久。
凌惜想了想,说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把这场游戏设置的'劫数'都历遍了。”
“如果地狱不拘泥于形式,非让我们在这里待满五天,那估计等下我们就能接到游戏结束的通知了。”
凌惜这话是说给地狱听的。
接下来,就看地狱会不会为了程浮破例吧。
它允许程浮成为玩家,给了他独一份的待遇,说明它还是很宠爱他的嘛。
凌惜说完,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好像遗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她沉默下来,回忆着从进入这个副本以来发生的一切,突然面色微变。
她立刻从茶几上滑下来,起身去扶程浮,“快起来,我们的九九八十一难还没结束呢。”
“怎么了?”程浮的嗓音里像是揉了沙,听上去有些喑哑。
他嘴上问着,身体却十分配合地跟着凌惜朝走廊里去。
凌惜伸手摸进程浮的衣服口袋,掏出了他的房间钥匙,边走边答。
“之所以我们晚上能在宅子里随意活动,是因为我们已经确认,女总管和她手下的女仆受着仆人守则的限制,不会出来。”
凌惜知道这个陷阱是必踩的,她的情绪比起懊恼,更多的是无奈,“如今这个限制被我解除了。”
“我刚刚去找安妮的契约时,发现了一沓契约纸,我无法分辨上面的文字,就把所有的契约都毁掉了。”
“女总管,她手下的女仆,甚至可能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仆人的契约都在其中。”
“现在两个厉鬼都能爬上二楼寻仇了,女总管她们自然也可以随意行动。”
“仆人守则已经失效,可地狱规则直到游戏结束都有效,现在任何一个NPC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只能躲。”
“但愿是我想多了,但愿不会真的有NPC来追杀我们。”
凌惜边说边搀扶着虚弱的程浮往前走。
她手里有2、3、4号房的钥匙,进哪一间都可以,她的最优选择是2号房,那里应该没有别人,又是最干净的。
但凌惜还没能走到2号房的门前,就看到了前方走廊深处的人影。
一身黑裙、神色严肃的女总管正站在远处的猩红光线下,冷冰冰地盯着他们,手上握着一把很长的尖刀。
“你们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女总管问道,嘴角诡异地咧开,那是她在白天时根本不会露出的表情。
“说啊,你们为什么不待在房间里,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女总管的声音越来越大,转瞬间就从问话变成了咆哮,她挥动着尖刀,狞笑着朝他们冲了过来。
“你不也不在吗!”
凌惜顶了句嘴,拉着程浮快走两步,来到4号房的门前。
她推门而入,回身将房门锁上,扶着程浮到椅子上坐下。
“砰!”
“砰!”
“砰!”
身后传来房门被激烈撞击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更响,似乎要将门板直接撞碎。
好在门板和门框都足够结实,房门虽然被撞得晃荡起来,却始终没有散架子。
显然,门外的女总管也意识到直接撞门不太可行,用尽全力撞了几下后,她就安静了下来。
暂时。
门外陷入了死寂,门内的凌惜却没有放松下来,她想起了女总管手里的那把尖刀,已经猜出后面的剧情了。
她快步来到床前,试着拖动床去挡住门,但她很快就绝望地发现这根本没戏。
她的力气太小了,而程浮现在已经无法再使力。
房间里除了床,就只剩下衣柜、圆桌、凳子和角落里的藤编摇椅了。
凌惜清楚,除了床和衣柜这两个大件以外,别的东西挡在门前作用不大,但有总比没有强,她先把摇椅拖到了门前挡着,又去搬桌子。
她刚俯下身,用双手抓住圆桌的边缘,就听到门口传来木头碎裂的声音。
凌惜扭过头,只见房门上方、大概是正常房门设猫眼的位置,已经被扎出了一个兵乓球大小的破洞。
一把刀子正将刀尖怼进洞口里扭动着,试图将这洞挖得更大些。
在刀子抽出又捅进去的间隙,凌惜还能通过这个洞看见女总管兴奋到扭曲的脸。
女人现在已经没有半点端庄严肃可言了,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表情也格外疯狂,好像急于抓人去炼药的老巫婆。
啊,又是《闪灵》里的那一幕。
凌惜自嘲地想,正所谓经典永不过时。
“咳、咳,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你当初被我盯上的感觉了。”
程浮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睫捂嘴咳嗽着。他现在很虚弱,很有破碎感,一副惹人怜爱的病美人模样。
“是不是只要女总管闯进来,我们两个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