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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稳想去追逐他的嘴唇,被他拿手捂住。

“困了……”

周彦学啄了下他掌心,把烛火吹灭:“睡吧。”

几日后天气不错,郭兰森直接过来下了帖,约他二人相聚明月楼。

“多日不见,你们俩真是红光满面。”

“兰森倒是有些憔悴,怎的,令尊又说什么了,惹你不顺心?”

“不是,”郭兰森大冬天的也举着把折扇,“自从上次一别,我回家认错精心读书,父亲有空还会指点我一些官场门道,我们好着呢。”

“那为何愁容满面?”

“是我母亲给我说了门亲事。”

周彦学笑:“哦?那我先恭喜了,是谁家的千金?”

“可别!我还没答应呢,”郭兰森快速摇了摇扇子,“是永昌侯家的大小姐。”

周彦学疑惑道:“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呀,兰森有什么苦处?”

“哎呀,你不知道,她、她是个女金吾!成天舞刀弄枪,身量快及得上我了,还比我大几岁,原先见了她就要绕道走的。”

周彦学皱眉道:“你怎么也变成以貌取人的俗人了?”

“不是不是!”郭兰森摆摆手,神色尴尬道,“我刚刚言语失当,二位不要怪罪,实在是母亲逼得紧。我先前跟父母说要准备科考,母亲便开始替我议亲,说是成家立业,是成家在前立业在后,还说如今有了进取之心更需要有贤妻辅佐,什么啊,就是怕我再去烟花之地,找个人来管我罢了。”

“我知道她。”

周郭二人扭转头看着蔺昂,只听他缓缓说道:“永昌侯府的夫人是我母亲闺中好友,知浣算是我义妹。”

郭兰森脸上瞬间青红交加,口中讷讷:“这……我……”

蔺昂向他微微一笑:“郭二公子不必担心,婚嫁之事本就是讲求一个缘字,我向来不会在背后语旁人是非的。”

郭兰森拱手道:“多谢鸣野兄,方才却是我失言,没顾忌知浣姐姐的清誉。”

蔺昂摆摆手随即正色道:“但知浣是我妹妹,我出于私心,还是要替她正名。她确实是过了出阁的最好年纪,身量也不若寻常女子柔弱纤细,但为人清和通达,并非娇蛮粗鲁之人。”

“……是、是。”

“二公子若是对议亲之事有所不满,可上禀尊堂,如若不忍违逆尊长,我可以代劳向知浣传话,她行事洒脱,不会强人所难的。”

蔺昂平静说完,郭兰森只觉一句句像戒尺鞭过来,万分后悔口无遮拦。周彦学看见他不敢抬头的怂样,打岔道:“行了,夫人只是遣媒人问了问,没影子的事儿怕不是你自己的臆想,咱们三个男人,青天白日里私议人家姑娘的婚事,让人听了还得了?”

郭兰森拍拍额头:“哦,对,彦学说的对!”蔺昂也点点头。

郭兰森端起酒杯朝蔺昂举了举:“我方才胡言乱语,我认罚,鸣野兄当我是酒醉的胡话,不要嫌弃我才好。”说罢连饮三杯,心里已经想着万一妹妹真与他结亲会不会能挽回一点好印象。

蔺昂本来眼前只有茶盏,但觉得此事以茶代酒敷衍,伸手拿过周彦学的酒杯干了。

“哎…”周彦学抬了抬手,看他这样子便没阻止,待他一口饮尽皱眉咽下就把酒杯夺回来,给他面前的碗碟里布了两筷菜,又舀了半碗温热的甜汤。

“烧得慌么?”明月楼的佳酿闻名很大程度是因为纯和清,自然有些烈度的。

蔺昂吃了两口菜压了压喉咙的灼烧感,摇摇头低声道:“没事。”

两人的互动被对面的郭兰森看在眼里,笑道:“哈哈,彦学果然是红粉相伴怜香惜玉惯了,莫不是把鸣野兄也当成你那位娇人了?”

周彦学一怔,醒悟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想起这误会觉得好笑,一抬头,蔺昂面露异色的看着自己,显然十分在意。

周彦学笑着冲他眨眨眼,把汤碗放在桌上问郭兰森:“你是不是一直好奇我金屋藏的是谁?”

“咦?难道定下了?品貌如何?”

“唔,倒是没定下,”周彦学歪头看着蔺昂,“是大户人家的二小姐,样貌嘛,丰神俊秀,人品嘛,百里挑一。”

郭兰森摸着下巴猜:“二小姐……京城官眷里行二的……是不是莫知府家?”

“不是。”

蔺昂埋头吃饭,耳廓隐约有点儿泛红。

“嗯…秦大人家的?”

“不是。”

“哦哦,我知道了,是西街齐府!”

一连几个都换得周彦学摇头,郭兰森皱眉:“你莫不是唬我的吧,行二且未出阁的也就这几个了,别跟我说真的是什么丧夫寡妇……”他瞥见蔺昂神情有些不对,惊呼:“难道鸣野你知道?!”

“啊?我……”蔺昂难得在人前显出些慌张,郭兰森见他这样更是认准了他知道,转头瞪着周彦学。

“好啊彦学,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单跟鸣野说却不跟我说,哼。”郭兰森下巴一兜撇到一边。

周彦学嗤笑道:“行了,也不怕把下巴甩脱了,以后你总会知道的。”说着给蔺昂加了块儿鱼腩,空留郭兰森一边喝酒一边念叨个没完:“王家姐姐?不对她都该生了,李尚书家已经定了吧……”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第二十四章 嫉妒(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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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天蔺昂就听安定侯说永昌侯家大小姐跟郭尚书二公子定了婚事,已经开始纳礼了。

“说起来,知浣是女子,年岁虽然有些大但也不愁嫁,”安定侯瞥了瞥儿子,“但男儿要是耽误了,哪里还有姑娘愿意嫁啊。”

蔺昂淡定喝了口茶,仿佛听不懂,边上杨管事笑道:“老爷莫不是说反了?”

安定侯瞪了他一眼:“你个老东西知道什么,啊?现在跟我一般年纪的,哪家哪户没个新丁?老莫上回来,说他孙子都识字了,笑话我跟小孩儿似的只知道斗蛐蛐儿,他知道个屁!”

杨管事笑眯眯地应和:“是,是。”

安定侯鼻子里喷气,说着说着慢慢低下头,像是跟杨管事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人家儿女都是父母给张罗,可宁乐嫁的时候我没上心,鸣野也被我耽误了,哎,要是淑平还在……”

蔺昂见不得父亲替自己伤怀,静了片刻起身跪倒。

杨管事见他这样心慌得不行,连忙向安定侯耳边安慰道:“夫人心善向道,总说随心随性,自然而然,想必在天上也在帮小将军选着人呢,您也莫要心急,您说对吧小将军。”

安定侯听了他的话点点头,看见蔺昂跪在地上奇怪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蔺昂张了张嘴,看见杨伯心急如焚的眼色缓缓吐出一口气:“……让父亲如此烦扰,是我不对。”

安定侯摆摆手:“你也没什么不对,你素日在军中,眼见的都是些粗鲁汉子,哪里接触过什么姑娘。这样吧,我呀先替你看看咱们相熟的人家里有没有好的闺秀,等你姐姐生产完养好身子,到时候让她再给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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