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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早有了,再说鸣野是尊了父亲的意思重新往来的,别个捕风捉影的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宁乐一把将他推开气道:“你知道个屁!”

次日宁乐带了孩子去给父亲请安,正碰见蔺昂着了一身黛蓝的袍子正要出门,看见姐姐和外甥女来了便停驻在堂里叙了会儿话。

“总算把你那个破束腕给换了,这个新的看着多精神,刚买的?”

“……前日里彦学送的。”蔺昂不会扯谎,犹豫一瞬还是如实答了。

宁乐收敛笑容看着他,转而道:“鸣野,重阳前再一起去看看娘亲吧。”

“好。”刚回来那几天蔺昂自己去祭扫过一次,姐姐要一块儿他自然答应。

“娘亲走得早,爹又不在家,我们俩打小便无话不说,自打我出阁,你被派了差事,静下心说话的空档也少了许多。”

蔺昂隐隐约约知道姐姐要对自己说什么,静静看着她。

但宁乐只摸着肚子叹了口气:“真成多舌的妇人了,我还当你是小孩子呢,你谨记要爱惜自己就好。”

坐在蔺昂腿上的小外甥女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只一味扒拉着舅舅,前襟被渐渐扯松,啪地一声一柄竹扇从怀中脱出掉在地上。蔺昂迅疾地捡起扇子重新放好,心虚地看了一眼姐姐。宁乐本来不觉得扇子有什么,看他这样子一下子反应过来,眼中隐约有气不发一言。

蔺昂轻轻把外甥女抱下去,低声道:“我去还礼。”旋即出门去。

宁乐县主是知道内情的,自然在意,除了宁乐外,倒还有一位正为周蔺的传闻心焦。

明月楼每年中秋到重阳之间都会出一品桂花鸡,如今正是当季。三楼的凭窗雅座适合观景,能看到远处的枫叶。二人没寒暄几句话,周彦学见他老实戴着自己送的束腕,便开怀道:“鸣野,今天这身袍子倒称你。”

蔺昂低头看了看自己着装,并无甚特别。

周彦学没见过他这种懵然的表情,心头发痒,压着笑着逗他:“难道不是这束腕配得好么?”

蔺昂恍然一笑,顺着他的话道:“的确,只此一家,自然是以稀为贵。”

谈笑间紫铜冠绣金袍的永王突然上楼,三楼开阔客又少,永王都没认出背对的是谁就喜滋滋地冲他走过来。

周彦学略皱了皱眉,道了句:“永王殿下。”

蔺昂看见了却只当没看见,伸手将周彦学面前的杯子斟满。平日里永王也不屑与之交善,走近看到是他只当没这个人。可今日不同,他一看到二人单独在一起便想起外面的风言风语,心中愤愤,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想不到蔺将军也有伺候人的一天。”

蔺昂面色无波,把酒壶轻轻放在桌上,抬眼木然道:“殿下有事么?”

永王自己刚搭了台子发现只有自己在唱,已然对他有些恼怒,转而向周彦学温声细语道:“彦学,我别院的菊花今年开得甚好,可否有空与我赏菊?”

“谢殿下,在下素来不喜菊花的涩味,还望恕罪辞请。”

永王又凑上一步,“那不如到我藏宝阁,陛下准我重阳节后回去,有一批西洲的美玉马上就运到了。”

周彦学眼底已有明显的厌烦,只是碍于身份和涵养没表现出来,只节节推辞。蔺昂看在眼里,二话不说,手腕一翻,一盆子桂花鸡全喂了永王的绣金袍。

永王和身后的仆人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而后永王指着蔺昂怒道:“你!你大胆!”

“不好意思,失手。”

下仆忙上前擦拭,桂花鸡浓油赤酱,直接洇到衣裳里,越擦越脏,永王心中躁怒,手一挥狠狠扇了下仆一个耳光,蔺周看着忍不住皱眉。动静一大,店家和客人听见声响在二楼楼梯口探头往上看。

“看什么看!”转头恨恨看着蔺昂,正要开口,就听楼梯口一个年轻公子说道:“哎呀,我道是哪位仙客到了,这通身的金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来人正是郭兰森,只见他头裹逍遥巾,故作惊讶:“呦!原来是永王殿下,失礼失礼。”

“你来做什么?”

“殿下这话说得,来这明月楼自然吃饭的,难道殿下不是么?”

永王鼻子出气:“哼!你也要来管闲事?”

郭兰森凑近他闻了闻,“这桂花鸡经十九味名贵药草烹制,果然入味,只是殿下这吃得不像样子,是封地没有这种美味么?”

永王每次入京都怕被人京城的人瞧短了,礼制范围内极尽奢华。郭兰森明着讽他,自然一肚子怒火,偏偏又动不得,怒睁双眼又狡辩无能,随即愤然拂袖离去。

“殿下慢走——”郭兰森得意摇了摇扇子,与蔺昂抱拳招呼了一下便在这桌坐下,让店家另上了一份桂花鸡,不客气地取了一只鸡腿啃。

蔺昂低声道:“多谢了。”

郭兰森把一口肉咽下去,摆摆手跟他讲:“你俩就是老实,像他这种的呀,骂两次就老实了。”

周彦学饮下一盅酒乜斜着眼轻笑道:“要是我也有个贵妃当大姐,亲舅舅当太傅,父亲当尚书,大概能挺着腰杆骂他吧。”

郭兰森擦擦嘴摇头笑笑:“这段时间被我爹关在家里读书,闷也要闷死了,总算能出来透透气,”他见蔺昂默默给周彦学把酒续上,倒觉得十分新鲜,“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蔺昂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听周彦学说:“鸣野这段时日会一直呆在京都,自然相熟。”

郭兰森惯好交友,听他一说也自然而然把蔺昂划在自己朋友一列下面,便放开谈笑。听他说了半响自己碰到的趣事,蔺昂也觉得郭兰森年轻直率为人疏阔,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谁料下一刻这位朋友便大胆建议:“你们在可太好了,我爹只放了我这一天,正愁没人陪我呢,待会儿不如一起去乘凤居?”

周彦学心中一秉,蔺昂茫然问郭兰森:“乘凤居?”

“对啊对啊,里面的茶极好,蔺昂也一起来吧。”

周彦学尴尬地把另外一个鸡腿撇下来递给他,只是说:“不去不去,快吃饭吧。”

郭兰森十分不满,嘴里嘟囔着:“上次你还说想去看看新来的折柳公子,你不是要找……唔啊!”

周彦学直接把鸡腿塞到他嘴里,趁着喝酒的功夫飞快看了蔺昂一眼。蔺昂心下已经明了这乘凤居是个什么所在,他察觉到周彦学在偷看他,但实在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应对。他无言坐了片刻,左手用力在掌心握了下,然后站起身来。

周彦学脸侧着正装作看外面的街景,实际一条心都挂在对面这个人身上,蔺昂刚起身,他也刷得站起来。郭兰森正换了一只鸡爪子啃,油乎乎得夹在两个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你俩这就要走?我才刚坐下呢……”

蔺昂低头朝他抱拳道:“在下不胜酒力,恕不能作陪,二位自去便可。”说罢转身下楼。

郭兰森疑惑地看着桌面上仅有的一个酒杯,跟周彦学道:“他也没喝酒啊……”

对郭兰森刚才劝退永王的感激登时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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