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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出去之后,萧珣把陈公公叫进来却一直没有说话。
他一下又一下的按着额角。
眼下该去见一见明婧柔,可他去了又要对她说什么?
旧事仿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山,明婧柔那头蒙着浓雾,她暂时还看不到,可是在他眼前已经清清楚楚。
若把明家的事告诉她,她见到这座山,恐怕只会掉头就走。
许久之后,萧珣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对陈公公道:“王氏那里就照她的意思办,不许亏待了王氏,还有,去挑两支上好的人参,你亲自给王氏送过去,替孤道谢。”
陈公公得了吩咐立刻前去,回来后又带回一支人参,道:“王夫人说了,她只用了一支人参,也只收下一支,殿下和夫人的谢意她心领了。”
果然如绿歌所说,至诚至纯。
萧珣起身道:“去卉香殿。”
第53章 坦白
◎你是怕孤死了,还是没死成?◎
绿歌走之后, 明婧柔蒙起被子就开始哭。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从见到萧珣开始,她的一切仿佛都慢慢麻木了, 而一切又都是她自己所选,她也没有埋怨的资格。
但是今日不同, 她心里总觉得钝钝的疼, 不哭出来不畅快。
可能是为着自己无法帮助王奉容,但也不全是, 她说不清楚。
用晚膳的时候绿歌来叫她,她也只背过身假装还睡着,瓮声瓮气地说:“睡醒了再吃。”
后头就没人再来打扰她。
明婧柔只把头蒙在被子里,哭得天昏地暗,今晚不打算再出来见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明婧柔才慢慢哭得觉得有些累了,正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突然头顶一轻, 光亮照进来。
明婧柔一下子瞌睡惊醒,发现是有人把自己被子掀了。
烛光有些刺眼,明婧柔先伸手稍挡了挡,等适应后睁开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站着的是萧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萧珣皱了皱眉:“你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他来时便听绿歌说明婧柔连晚膳都没吃, 便猜到她是在生闷气, 没想到一进来便看见床上起了个鼓包,她是把自己闷在了里面。
再看她这会儿, 一双杏眼肿得像熟透了的桃子, 头发都被泪水濡湿了, 粘在她的脸颊上。
明婧柔反应了一会儿,又重新背过身躺下。
萧珣给她捋头发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瞬的落寞。
他想了想,下一刻自己也翻身躺到了明婧柔身边去。
明婧柔立刻察觉到,往边上移了移。
萧珣看着浅紫色的帐顶,道:“王奉容的事孤都知道了,你放心,孤不会为难她。”
明婧柔吸了吸鼻子,还是背着身子不说话。
萧珣又道:“吃的用的也不会亏了她,萧玧叛了国,与她不相干。”
隔了一会儿,才听见明婧柔瓮着声音道:“我会拿钱接济她,殿下行个方便就成。”
萧珣伸出手指慢慢绕着她背后的长发。
“孤让陈公公拿了两支人参去谢她,她只拿了一支,孤有的是钱,不用你操心。”
明婧柔抠了几下锦被面上,又不说话了。
怪不得绿歌自告奋勇去送东西,原来是把她的私事都和萧珣捅出来了。
不过反正绿歌不说,她想要救王奉容,也总要和萧珣说的,萧珣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要看在他儿子的面子上。
她又吸了两下鼻子,道:“这东西送一支还她就行,送两支显得指着她出事吊命,不吉利。”
“那你说送什么就什么。”
“我想让王姐姐出来。”
萧珣沉思少许,才说:“眼下不行。”
明婧柔马上道:“我知道难,只是说说罢了。”
萧珣解释道:“陛下还没回来,萧玧的事也要陛下才能定论,在这之前她是走不得的。”
萧玧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蠢事,又把王奉容抛下,显然是要把她丢在这里受罪的,要问他的罪自然也要问起王奉容。
明婧柔咬咬唇,还是忍不住轻声骂道:“萧玧竟这么没有良心。”
萧珣把她的头发用手指绕到发根,又放开重新绕一遍。
“吃了他那么多苦,为什么不说?”他问。
明婧柔道:“没什么好说的。”
当初一心向着萧玧的是她,罪也只能自己受着,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转而和萧珣诉苦,她成了什么人了?
“是不是他虐待你,阿随出生时才难产的?”
明婧柔稍稍侧了侧身子,觉得头皮有点疼,大概是刚刚哭得太久了,于是又转了回去。
“没有,他表面上挺好的。”
听到回答,萧珣忽然有点失望。
不过明婧柔又道:“是有人害得胎儿不稳,然后……”
萧珣打断她:“是谁,孤去杀了他。”
“可能是薛氏,已经死了,萧玧不想查,他觉得是我贼喊捉贼。”明婧柔话锋一转,“然后,是你那天逃出去吓到了我,阿随才早产的。”
“你是怕孤死了,还是没死成?”
明婧柔想了一会儿,答:“不知道。”
萧珣不做声了。
她连骗都不想骗他一下。
萧珣手上不觉用力,扯到她头发,明婧柔才发现是头发被他拉住了,连忙把头发拨到一边去。
萧珣道:“孤也有一件事和你说。”
明婧柔其实已经有些困了,但她还是转过身来,眨着眼睛看了看他。
萧珣压下心底冒出来的歉意,一时却看着她没有说话。
明婧柔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正要问,才听他说道:“孤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你的父亲从前是太医,明家也是书香门第,一直行医济世。”
明婧柔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不料他会说这个,有些无所适从。
她从有记忆起便没有家,萧珣说的事她从没有想过,也没想到会有人再说起。
“然后呢?”她张了张嘴,呆呆地问道。
萧珣心思百转,有无尽的念头只想告诉她,她的父亲和家人是被王皇后一系害死的,从而隐去其中种种不足以为人道也的内情。
只要他不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秘密。
反而还会为他告知身世而对他感恩戴德。
萧珣的手紧了紧,一时沉默下来。
明婧柔又问了一遍:“殿下,然后呢?”
在除开一开始听他说起的茫然无措之后,她的内心是急切的,她只会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
还有她的家人。
萧珣的眸色沉下来,嗓音有些沙哑:“你的父亲非常有才华和胆识,他为了救治孤早逝的哥哥而研制出了新药。”
萧珣最终还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