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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布艺围裙穿得这样好看,兴许是借情人节余温,玫瑰花束一半是一尘不染的白,一半是秾丽炙热的红,对比在纯黑色包花纸的衬托下更显强烈,除了两色玫瑰没有添加任何配花和叶材,最终以一条白色英文宽丝带系紧收尾。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花艺师的表演结束,将那一半像血一半像雪的花束立在镜头前,默默退出画面。
“好治愈哦……”网络有一点延迟,Vicky咽了咽口水,捧着手机比他晚几秒看完。安嘉鱼在她的手机屏幕里看清了丝带上的字,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脍炙人口的诗,说出来烂俗,可放在丝带上却应景。
收花的人看到这句话,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对方未说出口的表白。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安嘉鱼伸出手,忍不住想碰一碰那束乔郁绵亲手打的玫瑰。
“诶!”Vicky忽然摘下耳机,“安老师,你……怎么发评论了……”
“不小心碰到。”安嘉鱼并没有在意,缩回了手,画面中换上其他工作人员。
他扭头往车外看一眼,乔郁绵站在工作室门口的衣架旁,摘下围裙,套上了一件浅灰色开衫。
“我还以为你要参加抽奖呢……”女孩轻点几下屏幕,断开了耳机连接,让视频中的声音公放,直播的背景音乐居然是一首古典乐,李斯特改编的钢琴独奏,原曲为舒曼在1840年送给妻子克拉拉的作品,名为《奉献》。
从细节音乐听得出是钢琴大师基辛的演绎,安嘉鱼让Vicky将声音调大,不想正赶上画面中的人说话:“那我们就恭喜这位,V7777。我马上私信联络你送货地址,如果你在本市,那两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收到这束花。”
“靠!”Vicky瞪大眼睛低头确认,“你这什么运气啊……碰到个表情也能中奖?”
乔郁绵看了看手机,约定的时间到了,那个小经纪人却没有动静。
“哎?”身后的同事诧异惊呼,“刚刚抽到那个幸运观众说她就在门口。哪儿呢?”
几个人同时抻着脖子往外看,零星的路人和车辆从眼前的落地窗外匆忙而过不做停留,风中花草摇曳,晚霞铺天盖地。[涩桃]
乔郁绵看到安嘉鱼推开车门,薄暮落在卷发上变成微微闪烁的金色。
身后的同事刚好拨通幸运观众的号码,你好是的嗯嗯嗯几句之后,将那束花塞到他怀里说:“乔郁绵你要走了吧?顺便把花拿出去吧。”
而后待乔郁绵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站在安嘉鱼面前了。
那卷丝带是他随手从材料箱里扒拉出来的,不知道是谁买的,他当时只是想找一条白色宽丝带而已,剪断的时候才读到上面那句诗。
很多年没有空闲坐下来认真读一读什么书,可在与安嘉鱼对视的那一秒,他隐约想起那首诗的几句后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作者有话说:
加更了,不要哭了……送一束花花给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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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这么久没见,昨天才重逢,他们谁也没脸皮厚到笃定对方还爱自己,何况两个人社会地位差别更大了,所以他们要在之后的相处中,一点一点发掘这些从未消失过的爱意(其实很快就能发现)。
另外,小乔不是没有嘴,只是他没什么要替自己解释的,他们没误会。倒回去六年前再给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快刀斩乱麻地断掉,不给任何念想地让小鱼迅速地彻底地离开他,最好能快点忘了他,多一天都不要被他这些破事拖累。
如果说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就是十八岁的乔郁绵并不知道放下一个人对他们彼此来说有这么难
第79章
乔郁绵时常想念安嘉鱼,多数时候只是以回忆聊做慰藉,并不危急。
像久也吃不到一块停产的糖果,怀念那个味道,偶有抓心挠肝的难解,多数时候等一等就会自然消弭,很像接受现实的过程。
可人到了眼前,面对着面的时候,他才察觉到这份想念事实上是有痛觉的,像有些什么要突破浑身的皮肤生长起来,如同感知到春天即将到来,要和万物一起萌发。
不过思念仅仅是单纯的思念而已,他不抱不切实际的妄想。
想通了这一点,乔郁绵坦然了许多,他大大方方递上那束花:“你抽到的?”
今天的安嘉鱼很清醒,他单手接过抱在胸前,扬扬下巴指了指车里的女孩:“Vicky在看你的直播,碰巧点到了表情,运气好。”
提起Vicky,乔郁绵才忽然记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他掏出裤子口袋里的封口袋递过去,里面装着那条手链。然而安嘉鱼并没有接下,而是默默看了他一眼之后,露出了右手手腕。
乔郁绵会意,取出手链。
天色渐暗,夕阳的浸泡下整个世界都是柔软的。
安嘉鱼的手擎在胸前,凑近时,乔郁绵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不像表情那般平静,轻长的气息里有薄荷口喷的味道。
被触碰到手腕的皮肤,安嘉鱼不查觉地一抖,乔郁绵微微抬眼,发觉对方正不眨眼地看着自己,专注到有些痴滞,连呼吸都屏住,好像生怕不小心吹走什么。
他们实在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彼此睫毛的反光,近到,他自己微微变得急促的呼吸撩动了安嘉鱼垂在锁骨前的发梢。
“小乔……”安嘉鱼忽然又靠近一寸,额头几乎要贴上他,乔郁绵侧脸的皮肤唰得一下子麻到没有知觉,好似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牵引。
空气中的噪音忽然朦胧起来,只留下巨大的心跳声,有力量,有节奏。沉睡在记忆里的无数个午后,他从小憩中睁开眼睛,一个若即若离的吻就这样落在颊边又撤离。
他鬼使神差地偏了偏头,两股呼吸试探性地相融……总是吻他的唇距离不过三公分。
“咳咳,咳咳咳……安老师。”身旁的车窗不知什么时候降下来的,女孩放声将他们唤回现实,“那个,呵呵,大家都看着呢……”
乔郁绵骤然清醒过来,顺着Vicky的目光转头,他的同事们正排排站在落地窗前,瞠目结舌地望向这里。
他尴尬地低下头,迅速搭上卡扣,随手拽了拽安嘉鱼的袖子将手链遮进去:“好了。”
物归原主,他撤回了礼貌的距离,替安嘉鱼打开了车门。
然而对方并没有上车,酝酿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似地问他:“下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