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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拉走,他们才松开彼此。乔郁绵太阳穴突突直跳,撑着桌边低头在安嘉鱼肩头喘,头皮都是麻的。对方强不到哪里去,剧烈的心跳隔着两层肋骨依旧清晰可辨。
安嘉鱼伸手揉了揉乔郁绵的后脑勺:“我回去练琴了。你睡一下吧。别在沙发上睡了,去床上睡吧。”
话都没说清楚呢….乔郁绵幽幽瞟了他一眼。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安嘉鱼摆出一副怕了你的表情,“放学之后微信说吧….路上说。”
下午三节分别是语文语文化学,自习课上乔郁绵的手机开始震动了。他一手摸到桌肚里忍了再忍,将震动也关闭,耐着性子按部就班写作业。
就算要早恋,也要按时按质按量刷完题。
掐着下课铃点亮屏幕,他背着书包一边往车站跑,一边看安嘉鱼连串的留言。
——下课了吗?
——应该还在上自习吧……
——我说抱歉是因为……不该趁人之危亲你……也没征得你同意……★★黃萄★整理★★
——我以为你会生我气,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解决办法。今天一上午都恍恍惚惚的,我算体会到你为什么总面无表情了,不是装酷玩高冷,睡不饱真的太难受了。
乔郁绵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边角,一条一条划过,却懒得一条一条回复。
——平时不见你说话这么费劲。
——这不是没经验么。所以……试试么?
对面几乎是秒回。
乔郁绵一愣,仿佛看到那个人捧着手机焦急地等,他忽然起了些不地道的心思,开着对话框迟迟不按发送,绿色竖线在句末一闪一闪,像安嘉鱼焦急眨动的双眼。
——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
乔郁绵终于按下发送。
——没跟你吃蛋糕觉得心烦,干脆就去看一眼。没想到会碰上那个状况。
信息半秒撤回,重新发送去掉了后一句,可乔郁绵还是看到了。
他并没有避讳,也没当做没看见。
——你该去买彩票,昨晚的状况几年不遇。
乔郁绵下了公交,他今天刻意卡点跑出校门,坐上早一班的公交,挤出了十五分钟。
他找到一处避风的建筑门口拨通了安嘉鱼的号码。
“咳,怎么忽然打电话?”安嘉鱼轻咳一声,似乎没准备好。
“信息删起来麻烦,我有十五分钟。”乔郁绵靠在墙角,将耳机调到最大声对抗车来人往的嘈杂。
“……你妈不会还查你的手机吧……跟……那什么似的……”似乎险些说出捉奸两个字。
“嗯,查。”乔郁绵言简意赅,耐心等待。
“……你怎么不说话。”安嘉鱼打破短暂的沉默。
“说什么?”乔郁绵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试试么?”安嘉鱼反问。
“试什么?”乔郁绵继续问。
“就,早恋啊。”听筒那头传来吃吃笑声。
“为什么?”他不解风情地问到底。
“……因为我喜欢你,特别喜欢。”笑声没了,安嘉鱼真诚直白地回答他。
“那行吧。试试。”他吞下笑意,一本正经地答应下来。
“哎你!还勉强你了是不是!乔郁绵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乔郁绵拨了拨轻薄的刘海,用指节敲了敲额头中心,昨晚的触感还依稀可辨。
喜欢是很简单易懂的感情吧,可以不问缘由,不问出身,不问未来。
乔郁绵删除通话记录,清空聊天记录,步履轻快地走入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口。
春天里,人们的着装风格也渐渐发生变化,就像渐盛的花给枯木上一层颜色,飞回的候鸟给寂寥的天空增加一份生机。乔郁绵看着眼前的姑娘,穿着宽大的运动校服,费力地护着怀中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是六颗一口大小的马卡龙。
“坐这里吧。”他起身挡住想抢他座位的中年男子,“我到站了。”
女孩啊了一声,傻傻盯着他的不动了,那眼神跟安嘉鱼偶尔发呆时有些相像。
作者有话说:
有男朋友了。
第37章
赶进度的时候作业尤其多。
开学才第一周,卷子就堆积成山。乔郁绵这学期的两节体育课都跟安嘉鱼重叠,点完名便拿着一张实验名师团队亲编的课后习题卷直奔安嘉鱼宿舍。
那人干脆连名都没点,在宿舍里收拾东西。见乔郁绵进门,给他让出了写字桌:“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昨晚几点睡的?”安嘉鱼探身看他很眼圈。
“不知道,最后一次看表两点四十。”乔郁绵想赶在午休结束前把这套题做完,最好还能留个半小时睡一下。
他试着用最快的速度把题从头扫到位,跳过一时间找不到正确思路的,历时四十五分钟。再一抬头,发觉安嘉鱼桌子上多了三个盒子,炒饭,蟹黄豆腐,烧排骨,而那个辛苦跑腿的人正对着IPAD看视频,画面中是一只在揉弦换把的手,腕线松弛手指灵活,熟练又果断,俨然是安嘉鱼本人的手。
“这是什么?”
“上次老师帮我录的,让我多看看,自己找问题。”安嘉鱼按暂停,“写完了?”
“嗯,差不多,最后一题简答找不到思路,还有一道填空拿不准,睡醒再说……干嘛这么看我……”乔郁绵是故意这么问的。别人看他都是悄无声息地瞄一眼,只有安嘉鱼,理直气壮到忘了眨眼。
“啊?”安嘉鱼递给他一只一次性塑料勺,“怎么,看男朋友犯法么?”
“不犯……看吧。”他一屁股坐到安嘉鱼对面抓紧时间吃饭。
男朋友这三个字还是挺突然的。他捧起外卖盒,躲在立起的盒盖后,不想却有一双手嗤啦一声,撕下了盖子,越过那盒炒饭捏了捏他发热的耳尖,而后在对面笑得窝成一团。
乔郁绵不理他,专心致志将胡萝卜粒挑出,堆放在勺子里,捏着鼻子准备一口闷掉。
“不爱吃给我吧。”安嘉鱼按住他拿勺子的手,“视死如归的。”
他轻轻摇头,还是坚持吃下去。
安嘉鱼眉毛挑了挑,最终没说什么。
转眼天气开始迅速回暖,学生们一周一周减衣服,先脱掉了保暖衣,再脱掉羊绒马甲,四月一来,外套也渐渐穿不住了,满校园干净的衬衣在阳光下晃来晃去,最扎眼的那个却浑然不自知。
自从挑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人之间似乎也没什么明显变化,乔郁绵按部就班在题海中奋斗,按时回家,背后也还是安着那双眼睛。
可不论前一晚心情好与坏,睡眠长与短,他发觉自己好像没那么在意了。
因为他知道,第二天在那间明亮的寝室里,有个人在等他,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