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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们。这是必然的。”
唐樘和崔玉琴走上来,远远便听到了这一句。
“在聊什么?”崔玉琴笑盈盈地往办公椅上一坐,不满地看着陆君雄,“老公,你能不能不要教育孩子了,从小念到大,谁想听呀?”
“我们在说去度假的事。”陆予行直截了当地说,“去两天,周六出发。”
唐樘看了陆予行一眼,神情紧张。
崔玉琴躺在办公椅上,温柔地笑了笑。“刚才糖糖和我说过了。”
书房里,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崔玉琴疑惑地看了众人一眼,笑道:“难得儿子们有孝心,那就一起去吧。”
闻言,陆予行和唐樘都松了口气。
出发前,陆君雄安排好了工作,崔玉琴也和工作的诊所协调了时间。唐樘收拾行李,陆予行安排酒店住宿,一切安排妥当。
周六早晨,阳光正好,港口挤满了排队去岛上度假的游客。
崔玉琴换上一身老款的淡绿色长裙,头上戴着粉色的遮阳帽,海风吹来,裙袂翻飞。
陆君雄则是非常标准的帅老头打扮,脸上戴着从儿子那里抢来的墨镜,像个护花使者般,让崔玉琴挽着他的胳膊。
上了船,唐樘和陆予行倚在船尾的座位里,看向站在船头拍照的这对老夫妇。
周围偶尔投来打量的视线,但两人谁也没理会,毕竟他们身上都穿着看一眼都觉得土的花衬衫,脸上戴着墨镜,和大明星根本沾不上边。
“妈妈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真漂亮。”唐樘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他懒洋洋地扶了一下墨镜,没发现自己已经改了口。
“你老了也很漂亮。”陆予行绕过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耳朵。
唐樘察觉他语气中的担忧,转头就见陆予行果然皱着眉,嘴唇也抿成一条线。
“放松点,阿行。”唐樘握着他的手,发现手心全是汗。“我们已经离医院很远了。”
陆予行的胳膊有些紧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松动,显然是有些不舒服。
船上挤满了游客,左右都是人。海浪不断拍击船身,游客们聒噪的聊着天,传到陆予行耳边,都是刺耳的嗡鸣。
唐樘想凑上去吻他,缓解一下他突如其来的病症,奈何周围人太多。
他想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剥开包装,捏着递到陆予行嘴边。
“啊——”唐樘哄小孩儿似的,把那颗糖戳在他紧闭的嘴唇上。
陆予行微微张嘴,仿佛是顺带吻了一下唐樘的指尖,将那颗糖含进了嘴里。
是亲吻的味道。
“……谢谢。”陆予行低声说着,揽过唐樘,“有你陪着,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们依偎着,看向船头的两人。
陆君雄半蹲着给崔玉琴拍照,崔玉琴笑着伸出胳膊,在风里原地转了一圈。
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变成金色,裙摆摇曳。
一切美好都随着陆君雄按下快门,被永远定格在时光里。
第124章 伤逝(一)
陆予行订的酒店临海而建,面朝海岛优美的海岸线,背后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以及露天电影院。
这里的开发做得很好,安全设施齐全,消费价格也不低。陆予行要了一间顶楼的套房,两室两厅,可以和父母住在一起。
“上次和你妈妈出来度假,还是度蜜月的时候。”
陆君雄帮忙将行李推进房间,感叹地对陆予行说:“日子过得真快。”
客厅里,唐樘正帮崔玉琴挑选下午的穿搭,两人有说有笑地拿着各种裙子比划,崔玉琴被他夸得满脸笑容。
陆予行忙着各处检查。他将窗户一扇扇推开又合上,然后穿过客厅,将厨房里的燃气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间酒店打扫得很干净,厨房灶台上也是一层不染。陆予行转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架子上插着两把水果刀。
他思索片刻,拎起那两把刀,用塑料袋包好,扔到橱柜里。
客厅里,刚刚挑好衣服的崔玉琴听到厨房里的动静,满脸疑惑地探头去看。
做饭用的燃气灶发出轻微的响声,陆予行将它关了又开,开了又关。
“儿子?”崔玉琴唤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呢?”
厨房的玻璃门紧闭着,陆予行没听见。
唐樘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过来,于是笑着拉住崔玉琴的胳膊,打趣道:“阿行说想自己做饭,不过看上去东西不太好用。我去看看。”
他快步进了厨房,反手将玻璃门关上。
陆予行背对着他蹲下,正在研究那个常年没人用的灶台。
“阿行,你别这么紧张。”唐樘小声说,“你这样太反常了,他们会看出来的。”
金属的旋钮发出“啪”的轻响,被陆予行关上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过身。
“抱歉。”陆予行揉了揉太阳穴,“我必须要确保没有任何风险。”
客厅里,崔玉琴正在朝自己的丈夫炫耀儿子给自己搭配的裙子,陆君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笑个不停。
唐樘看着陆予行,深邃的眉眼之间流露出高度紧张和疲惫。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好抱了抱陆予行。
“我陪着你。”他喃喃道,“会没事的。”
中午十二点,陆予行领着一家子人在酒店旁的西餐厅里吃了一顿,下午在海边休息。
海边三三两两有不少游客,还有几个堆沙堡的小孩儿,十分热闹。
崔玉琴和陆君雄手牵手站在浅滩里拍照,陆予行有些困了,戴着墨镜,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阿行!”
唐樘抱着两个开了口的椰子跑过来,塞了一个给陆予行,又抱着另一个扔给玩得正高兴的夫妻俩。
陆予行拉着他,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两人贴在一块。他们的举止有些出格,但头顶有巨大的伞棚遮挡,旁人看不真切。
“怎么不去游泳?”陆予行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的两人。
唐樘趴在他身上,嘬了一口椰汁,咬着吸管含糊地说:“没力气。”
他静了一会儿,从陆予行身上翻身下去,躺到一旁空着的折叠椅上。
“我想爷爷了。”唐樘说。
刺眼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花衬衫的衣领敞开着,露出漂亮的锁骨。唐樘脸上戴着墨镜,看不出什么表情。
“阿行,要是我们逃不过那一劫…”他抱着椰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要不就算了吧。”
“活久了挺没意思的,看着爱的人一个个离开,只有我还活着。”他说。
海浪汹涌地拍打在礁石上,不远处的小孩们笑着跑开,将刚堆砌起来的沙堡留在海水里。
陆予行看着他,反问道:“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