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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涟漪在湖面上层层扩散开来。

宁星阮靠着虞夙,微眯着眼看向远方,轻叹了口气道:“真好看。”

虞夙大约是记起了他们上次来这里时的事情,脸上带出了笑意。

那时候宁星阮仍然对他心存戒备,与他相处时总带着妥协和无奈,如今他们这样亲昵地靠着,再见相同的湖中日落,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真好,如果……能一直坐在这里,就好了。”宁星阮喃喃道。

虞夙撩了撩他额前的头发,语气含笑道:“日落时时有,想看我陪你来便是。”

宁星阮轻笑,转头将脸埋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好啊。”

血色的残阳坠入湖里,最后一丝光线被吞没,周围慢慢陷入昏暗中,宁星阮才起身,被虞夙牵着越过山坡,走出了那片安静的草坪。

学校周围仍然是那么热闹,宁星阮这次没有再在这里停留,一直走出人群,走过公交站,周围人影逐渐稀少,他才停下脚步看着虞夙。

虞夙双手揽着他的肩膀,亲昵地贴贴他的额头问他:“怎么了?”

“累。”宁星阮依在他身上,软声道,“你背我回去好不好,我走不动了。”

学校距离他们的住处,打车也要半个小时左右,若是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去,大概要走到深夜了。

宁星阮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然而虞夙很自然地在他面前弯腰,并不将这段路当做一回事儿。

宁星阮抿嘴笑了,俯身趴在他背上,头轻靠着他的背,摇摇晃晃,宁星阮嗅着熟悉的檀香味儿,觉得万分安心。

所有的忧惧和忐忑纠结,此时都消失无踪,他心头只余一片安宁。

这条路好长好长,长得他等不及到家,便在虞夙的背上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睡着之前,他也努力地要睁着眼睛,他想清醒着与虞夙一起走完这趟回家的路,这么长,够他记很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让他掰开了揉碎了慢慢回味。

可惜了。

——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熙熙攘攘的车站,宁星阮耐心地听着小道士的絮叨,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盒子,还有一束黄纸包裹着的线香。

宁星阮略带着些歉意看着他道:“真的不会有事吗?”

“你放心吧。”小道士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有我爷爷在,就算他找上门来我爷爷也能应付,再不济,我还有一堆师叔呢。”

“我不是说这个。”宁星阮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偷了你爷爷的东西,不会挨打吗?”

“这个……反正最后这些东西肯定都要传给我,我爷爷最疼我了,我早几年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小道士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轻叹了口气,宁星阮笑着道谢:“谢谢,麻烦你了。”

犹豫了一下,他手摸了摸口袋,还是将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

打开盒子,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戒指静静躺在丝绒里,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金属特有的光。

把盒子递给小道士,他笑得有些勉强:“如果……如果他真的找到你,你便把这个给他吧。”

虞夙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小道士也跟着叹气:“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是你的意愿,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会把东西送去的。”

宁星阮目送他离开车站广场,才转身走进了人群中。

他出门时什么也没带,只拿了自己的证件,站在安检前看着后面的电子屏,他在最近的车次里随意选了个靠海的城市,买票进站。

坐在候车厅里,身边人群来来往往,耳边声音嘈杂,他却只低头看着掌心那只戒指,手指轻抚着戒指内侧的字,目光空茫。

广播里喊到他的车次,宁星阮起身,看了一眼出口处,慢慢走向了检票口。

第68章

火车鸣笛,宁星阮握紧了掌心的戒指。

他看着车窗外逐渐往后移的牌子,心脏砰砰直跳,莫名开始发慌,甚至生出了想要立即下车的冲动。

但是……不行。

火车很快驶出车站,路边景色飞逝,宁星阮头靠着车窗,鼻子有些发酸。

还没有走出曲召市,他胸口已经开始揪着一样疼的他呼吸困难。

火车越来越快,他心里也越来越空,心绪茫茫然无处安放。

压下心里的忐忑和不舍,他低头翻开小道士给他的布包,从里面拿出木盒。

巴掌大的木盒有些陈旧,上面的雕花已经被磨损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打开木盒,一枚黑色的造型怪异的石头静静躺在里面。

他与虞夙结了婚契,无论走到哪里,虞夙都能找到他。

若是帮他解了这婚契,虞夙又会立即知晓他的动作,所以只能用法器暂时遮掩。

这块配饰是小道士祖上传下来的法器,一直被他爷爷珍藏,这次为了帮宁星阮逃离,他便将法器给取了出来。

黑色的玉石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宁星阮将它取出来戴在脖子上,手却碰到了另一根绳子。

将绳子拉出来,他看着莹润的白色玉牌,心中又是一紧。

摩挲着牌子上的那个字,宁星阮神色黯淡,抬手将玉牌贴在唇边,许久才轻轻解下来放在了木盒中。

天色暗下来时,火车停在了一个海边小城里。

宁星阮下车后走出火车站,站在车站口看着陌生的城市,有些茫然。

坐在路边的石椅上,面前车辆人流来来往往,直到霓虹亮起,他才回过神来,走到对面的旅馆,开了间房。

拿了房卡进房后打开灯,宁星阮仰躺在床上,这一路已经将他全身的力气都耗费殆尽,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汽车鸣笛声穿过玻璃窗传进来,他拉了被子将自己裹紧,翻个身将脸埋在手臂间,指甲深深陷入手臂的肉里。

外面仍然十分热闹,他却感觉自己像是浮在虚空如无根漂萍,被隔在了这个房间里。

过了不知多久,宁星阮抬起头来,打起精神拿着房卡出了门。

到楼下小超市买了打火机和烟灰缸,在路边装了些细土,回到房间他从小道士送来的线香中抽出一根,点燃后插在烟灰缸中,潦草洗漱后便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袅袅焚香气像是有催眠作用一样,让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手机定好的闹铃声响起,宁星阮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雪白的房顶,慢慢回过神来,这里不是虞夙的卧室,而是宾馆。

虞夙……

肯定很生气,气他不识好一走了之。

但是他也没办法,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离开是他可以自己选择的。

起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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