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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的将流程过了一遍,宁星阮余光看着他们,等最后的诵经声停下,他便按照既定的步子,走到老道长面前,从他手中接过三炷香,转身插入供桌上的香炉内。

躬身退到原来的站位,听道长们再次齐声诵经,声停后,众人便有齐齐朝供桌拱手三拜,而后退出了享堂。

大门关上,黑布落下罩住了门,宁星阮松了口气。

只是稍稍有一点紧张,也没有他想象的会紧张到出错什么的。

老道长似乎对他很满意,看着他不住的点头,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

随后一群人离开了祠堂,宁星阮询问青玄不去山神庙也走一遍流程吗,毕竟山神庙仪式好像复杂得多。

青玄看着众人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山神庙啊……就不用去了。我下午去取衣服,三点后你过来试穿。”

“好……”宁星阮见他们似乎还有事要忙,就没细问。

等人都走后,宁星阮看到宁泽文一直磨磨蹭蹭站在广场边,时不时朝他看,似乎在等他。

刚刚在祠堂他就注意到宁泽文很不对劲,从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表情纠结,看着他的眼神焦急又……害怕?

宁星阮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就见宁泽文脸色苍白,眼神惶恐的不住朝四周观察,似乎是怕被人看到。

见宁星阮走来,他捏着衣角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

宁星阮朝他笑了笑,停了几秒见他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再说话,继续朝前走了。

身后脚步声一直跟着,直到离开了祠堂所在的街道,宁泽文突然快步跑过来拉住他拐了个弯后一直跑,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拐进一条小胡同,胡同里停着一辆三轮车。

宁泽文抖着手掏出一串钥匙,启动三轮车,声音也是颤抖的:“星阮,你赶快跑吧,我这就送你去大路上坐车,今天你一定要跑出去,跑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第19章

“快、快上车!”

宁星阮被推着走到三轮车前,他注意到宁泽文的手一直在抖。

看着宁泽文这副反常至极的模样满头雾水,他赶紧把人拉住,柔声道:“你先不要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我跑?”

宁泽文用力抓着他的手,死死盯着他道:“来不及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星阮,他们要害你,我都听见了,他们合起伙来要害你!”

“他们……是谁?”没头没尾的话让宁星阮更是疑惑。

宁泽文面色惨白,他神经质的朝身后看了看,才凑近宁星阮,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就是所有人,那些老头,道长,还有……还有我哥!”

“我听见他们说话了,就在祠堂,我去找我哥……我都听到了,那个老道士说,你命格特殊,山神大人一定会很满意,我还听见,要把你的牌位供奉进山神庙……我不敢出声,悄悄跑了。”

宁星阮听到这话,有一瞬间以为宁泽文在跟他开玩笑。宁泽文的话在他听来十分匪夷所思,所有的人合起伙来要害他,那些道长,也包括青玄道长吗?

怎么可能!

青玄道长几次三番救他,甚至在算到他有危险时,半夜也会不嫌麻烦的跑到家里来看他。他总是很亲和,对他照顾周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暗地里与别人一同商量着要对他不利呢?

他没有反抗宁泽文把他按在座位上的动作,三轮车启动,慢慢驶出小胡同,朝村子外通往大路的方向慢慢加速。

宁星阮双目无神的放空了一瞬,才稳住心神,清清嗓子,扯扯嘴角问道:“泽文,你说的那些道长里,有青玄道长吗?”

宁泽文紧张的看着前面的路,听见他的问话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头:“星阮,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

“不可能……”宁星阮失神的喃喃自语,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头像猛然压下来一块石头,压得他心里沉甸甸喘不过气。

然而宁泽文根本没有骗他的必要,更不可能开这么大的玩笑。

也许、也许宁泽文和他一样,被魇住了,在“梦”里看到了这些事情,当成真的了。

他前天梦游后醒来,不也是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吗?

扭头看着宁泽文,他神情焦急,握着车把手的双手却无比的坚定。

宁星阮秀气的眉眼间只剩下茫然,理智告诉他,不该因为宁泽文的几句话就真跑了,然而内心深处蔓延出的惊慌无措,却让他摇摆不定,拿不定主意。

他不知道该相信谁,连日来的诡异状况早已经让他精神疲惫不堪,此时措不及防被告知这种事,他思维卡壳,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抠着掌心,用力之下,纤白的指尖和柔嫩的掌心都已经失了血色,他却浑然不知。

思绪混乱无法思考,他选择任由三轮车驶出村子,朝着那条通往外界的大路驶去。

出了村子后,宁泽文往后看了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表情轻松许多。他喋喋不休道:“你拦了车到县里,车站离补个临时身份证,我去跟你叔说把户口本寄给你……”

“那你呢?”宁星阮看着前方,表情木然问道。

“我?”宁泽文停顿,“我没事,他们敢动我,我家里人肯定会闹得鱼死网破。”

宁星阮想到宁泽涛对这个弟弟的重视,是啊,如果宁泽文出了事,他们家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路沉默着,三轮车在路上摇摇晃晃,大路却迟迟没出现在眼前。

本就阴沉的天空乌云翻滚,隐隐有闷雷声从云中传出来,宁星阮抬头看了一眼,心底有些发慌。

迎面起了大风,风吹得四周模糊一片,气温逐渐下降,宁星阮抱住了双臂。

三轮车忽然停了声响,顺着惯性歪歪斜斜朝前十来米,就彻底停了下来。宁泽文有些烦躁的拍拍仪表盘,焦急道:“我明明昨天晚上特地充了电啊,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他拧着钥匙又来回拧了几次,泄气地踢了一脚,才转头对宁星阮道:“咱跑过去吧,反正应该没多远了。”

被拉着下车,两人跌跌撞撞往前跑,四周逐渐有雾气涌来,视线逐渐被遮住,宁泽文烦躁的吐槽这鬼天气,宁星阮却慢慢拖着他停下了脚步。

雾越来越浓,起初隐隐泛着灰色,然后颜色越来越深,就像天忽然黑了,他们两人站在雾里,除了手里的手机,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宁泽文怕了,他紧挨着宁星阮的身体,表情惊恐地看着四周,哆嗦着道:“星阮,天怎么忽然这么黑……”

熟悉的黑雾,宁星阮怔愣了,疑惑就浮现在心头,脑海里青玄道长前天和他说的话犹在耳边。

他说,没有什么黑雾,一切都是他在梦游时做的一个梦。

他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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