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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他还活着!
然而痛感开始是救赎,无休止的痛下去却是最折磨的酷刑,他忍不了,想大声惨叫,想喊人过来杀了自己,不要让他再受这种无尽的酷刑了。
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心声,刀片刮着腿骨上仅存的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是另一条腿,双臂……
光照在眼皮上,宁泽涛恍然看到了自己血淋淋的骨架,没有一丝肉。他惨叫一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站在祠堂寝堂前的院子里,手臂还困着表情愤怒的弟弟。
此时弟弟满脸的愤怒变成了疑惑,小声问道:“哥,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
他浑身发抖,冷汗津津,揽着弟弟的手臂不受控制的垂落。
好疼,好疼啊!
他看向青玄,这个面容白净的道长此时又挂上了那副假面一样温和的表情,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想干什么?!
彻骨的寒意比被凌迟的疼痛更让他瑟瑟发抖。
“宁先生,是否该跟我那小友道个歉呢?”
宁泽涛脸上肌肉控制不住的抖动,表情狰狞,眼神里只剩深深的恐惧。他想大声惨叫,想让弟弟快跑,然而只要想法冒出来,他的声带就如同消失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腿似乎还残留着被凌迟的痛感,稍稍动一下就差点歪倒在地上,被宁泽文扶着站稳了。
一步一步走到厢房门外,宁泽涛微微弯腰,声音颤抖着:“对、对不起,我……”
余下的话破碎不成声。
宁星阮看着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宁泽涛,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听到宁泽涛情绪很激动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成了这幅样子。
没有等宁星阮的搭话,宁泽涛拖着身体拉着宁泽文跌跌撞撞朝外面走,宁泽文看着他这样担忧的不行,红着眼和宁星阮道了歉后就随他走了。
“道长,他这是怎么了?”宁泽涛刚刚诡异的表现让他有些害怕。
青玄微微摇头:“也许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被吓到了吧。此人戾气重,眼奸邪,你离他远些。”
宁泽涛那种态度,宁星阮自然不可能和他有牵扯。
重新拿了张纸铺好,他沉下心一丝不苟的将经文抄写一遍,将其中几个生僻的字眼请教了青玄道长后,他便一字一句默念,直到全部通顺为止。
青玄言道每一篇经文都不单单只是表面文字的组合,其中有许多暗藏的晦涩读音,只有有了师承,才会由师父口口传诵,这被称为过经。
宁星阮不料还有这种说法,他啊了一声,笑道:“那我岂不是要叫您一声师父了?”
青玄唇边笑意深深,慢声道:“也不是不可。”
诵经音律有些拗口,宁星阮有几处声调提不上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着,青玄则示意他往自己身边靠近些,然后修长的手指微微贴在他下颌处,一根轻轻压着他的喉。结,一根抵在他下巴处。
被碰到的位置过于特殊,宁星阮瑟缩了一下,才强忍着没有动。
“试试。”青玄低声道。
再开口,下巴处的手指微微用力,原本涩哑音调瞬间清亮了,他有些惊喜的摸摸脖子,对青玄笑了。
一句一句过完经文,等宁星阮完全记住,天色也暗下来。
他不好意思再麻烦青玄,便谢绝了青玄要送他回去的提议。
临走前他犹豫后小声询问,自己喝的那种药的方子方不方便让他抄一份,不然再出问题总是麻烦青玄道长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青玄垂眸看着他,青年因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着绯红,纤长的手指紧张地纠结着,看过来的眼神忐忑又感激。
他轻笑出声:“那张方子没用了,我已经给你用过加大剂量的药,放心,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
“三天后就是祭祖典礼,这两日你又要随我忙了,回去好好休息。”
还有三天……
宁星阮既盼着祭典赶快过去,这样他就能恢复正常,又对要去山神庙守夜的事有些害怕。
辞别青玄后,他离开祠堂没多久,就远远看到路边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等走进了才看到是宁泽文。
宁泽文看见他,瞬间面色涨红,表情羞愧又带着纠结,最终朝宁星阮深深鞠了一躬,飞快跑没影了。
宁星阮停下脚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宁泽文是个好孩子,只是发生今天这种事,他怕是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虽然和宁泽文并不熟,但白天时见面嬉笑热情的他现在只剩尴尬和无语,宁星阮心里仍免不了失落。
回到家,他正要进门,隔壁紧闭的院门吱呀晃了晃,然后被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的老人佝偻着腰走出来。
他微微抬头看到宁星阮,布满皱纹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小宁啊,真巧,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呦!”
第18章
“刘叔?”宁星阮惊讶的看着老人,他怎么也没想到搬到隔壁的竟然是虞先生。
余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他身后的院子,暮光中隔着门缝他只看见一片空荡荡。没有看见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他悄悄松了口气,又隐约有些莫名的滋味爬上了心头。
刘叔拖长了声音哎了一声,慢腾腾的走过来,站在宁星阮面前他稍稍用力站直,有些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宁星阮的脸,看得宁星阮心里有些发毛了,他才又重新佝偻着腰哑声道:“山上雨季将近,这院子清净,是我托人半个月前寻到的,没想到竟然和小友你有这种缘分。”
宁星阮原本心里对他们恰巧搬到自己隔壁有些存疑,听刘叔说院子是他们一个半月前就看好的,便打消了疑虑,真是……挺巧的。
“虞先生明日搬进来,小宁,我们家先生挺喜欢你,你多过来陪他说说话啊!”刘叔嘱咐道。
宁星阮听他说虞先生挺喜欢自己,脑海里闪过虞先生那张表情淡漠的脸,随即那张脸又变成了梦里邪肆乖张的样子,他尴尬的突然面色涨红,心头狂跳了几下,才按捺住羞臊的情绪,应了下来。
正在厨房忙的宁平阳朝宁星阮喊了两声,问他是在和谁说话,宁星阮回头还没组织好语言,刘叔就提出了告辞。
刘叔离开后,他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等宁平阳再次出声喊他,他才勉强收起复杂的思绪,进院里顺手关上了大门。
吃饭时,得知隔壁搬来的是前天山里收留宁星阮的那户人家,宁平阳挺高兴,打算明天准备谢礼,和宁星阮上门去跟人家道谢。
宁星阮想到虞先生不喜见外人的性子,还是和宁平阳说了他明天先去询问过刘叔再看虞先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