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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江婉柔眯着水润的眼眸,不合时宜地想,还是羊绒毯好?。白熊皮子好?看归好?看,毛皮太粗糙,扎得她背疼。

***

翌日,江婉柔在柔软的锦被中醒来,想起昨夜的荒唐,骤然脸皮一红,慌忙掀开?帐子——果然,那?张白熊皮子已?经不见了。

多好?的皮子啊!

尴尬中夹杂着一丝心痛,她忙叫来翠珠,翠珠未经人事,也是红着脸,支支吾吾道?,那?张皮子已?经被主君处置了。

至于如何“处置”,江婉柔没好?意思细问。翠珠道?:“夫人,那?张羊皮毯已?经清洗好?了,您若不喜欢,库房里还有别的。”

江婉柔这个?冬天爱窝在房里,从床榻到屏风那?片地方铺有厚厚的毛毯,这样在寝房不用穿绣鞋,只着绸袜踏在上面,软乎乎的,很舒服。

回忆起昨日的汹涌,江婉柔忍痛道?:“算了,日后不必铺了。”

她现?在还觉得后背一阵刺痛,她说背疼,陆奉就让她在上头,反正总有个?地儿受罪。

……

江婉柔习惯了白日陆奉不在,她在翠珠的服侍下?穿好?衣裳,简单用了早膳,心绪被府中的琐事占满。

昨日她把如麻的诸事理好?了,就等陆奉回来跟他?商量,好?嘛,一晚上,全胡闹了,没干一点儿正经事。

江婉柔揉着眉心走到桌案前,昨日的宣纸依然被压在压尺下?,隔着几步,依稀看到未干的墨痕……等等,她昨日写的,这会儿怎么有墨痕呢?

江婉柔三步并做两步,迅速拿起来,只见她的簪花小楷旁,多了几行?不容忽视的大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一看就是陆奉的笔迹。

她已?经决定好?的,他?分毫未动。那?些她拿不准主意的,比如府中的账怎么分,他?们何时搬迁,走后把中馈交给哪位弟妹,老祖宗那?里如何交代……桩桩件件,陆奉简明?扼要,每一条都写得很清楚。

江婉柔瞬间安下?心。

她松了口气,道?:“总算有个?章程。”

二爷清高不通俗务,三爷风流归风流,但为人处世比二爷强上不少。江婉柔先前还想,二爷占“长”,三爷勉强占个?“能”,不知道?公?府的爵位花落谁家。陆奉让她把中馈交给二弟妹,看来以后陆国公?府,要靠二爷支撑门楣了。

自古以来家业乃嫡长子继承,陆奉重规矩,这样的结果江婉柔并不意外。她只是担忧,在内,周若彤明?显不如三弟妹姚金玉行?事稳妥;在外,不知道?二爷的性子能不能撑得起诺大的公?府,陆奉现?在还顶着“陆”姓,这么多年?的情分,真要遇上事,陆奉绝不会撒手不管。

嗳,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到时候再烦吧。

翠珠见江婉柔面上纷扰,问道?:“夫人,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江婉柔把宣纸叠好?,不禁莞尔,“小丫头,管得不少。我?若真有难处,你能为我?解忧?”

“奴婢不能,但主君能啊。”

翠珠一时适应不来新称呼,大剌剌道?:“主君说了,若夫人还存疑,便去书房找他?。”

江婉柔面露诧异,“他?在府中?”

昨日刚封王,江婉柔这个?女眷都琐事缠身,她以为陆奉比她更忙。

翠珠道?:“早晨佛堂的周姑娘来了一趟,主君去了小佛堂,现?在……不晓得回书房没有,奴婢下?去问问?”

江婉柔呼吸一窒,小佛堂,刁钻刻薄的婆母,一度是她的噩梦。她当家以来,对佛堂一应吃穿用度不少,却从未踏足半步。

她不喜欢回忆过去的痛苦,如今她的日子平静和乐,几乎把佛堂关着的婆母忘了。

她深呼一口气,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翠珠摇摇头。

江婉柔又?问:“他?走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翠珠更是一脸茫然,她本就不会察言观色,今日若是金桃在,还能说两句有用的话,翠珠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江婉柔轻叹口气,起身,“走罢,去小佛堂。”

当年?的红花,她终究心里有鬼。一家人即将离府的节骨眼儿,她不希望节外生枝。

江婉柔心里装着事,走得也不快。佛堂在国公?府最南的角落,人烟稀少,越往里走越偏僻,石板路上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苔。

庭院幽深寂静,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越清晰,夹杂着呜咽呼嚎。

“凭什么?啊!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活下?来的是你啊!”

“皇帝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儿子,他?也是我?的宝啊!”

第69章 陆奉,我很生气!

江婉柔脚步一顿,悄悄使了个眼色,叫翠珠回去。

她提起去裙摆,蹑手蹑脚走到窗边,窗户半开半掩,透过窗台的兰草,隐约看到陆奉宽阔的背影。

他道:“老夫人,慎言。”

婆母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仿佛含着砂砾。

“慎什?么言?今日就是他齐震岳亲自到我跟前,我也?不怕!”

江婉柔惊得捂住嘴,齐震岳是当今天子的名?讳,所有的典籍笔画都得避讳这几个字,婆母疯了不成?

赵老夫人喘着粗气,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你们?姓齐的,永远欠我一条命!”

“你如今威风啊,占了我儿嫡长子的身?份,风风光光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摇身?一变,成王爷了?那我的儿子呢,谁还记得我可怜的孩儿?”

“他最怕疼。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人样都没了!他的小胳膊,小手,我一块又一块,把他捡起来。我拼啊拼,太碎了,我拼不好他啊,啊!”

嘶哑的声音饱含痛苦愤恨,让不知内情的江婉柔心也?揪了起来,忽地,一道刀刃的寒光闪过,江婉柔脑中瞬间空白,脚步比理智更快,冲开房门。

“夫君当心——”

陆奉闷哼一声,他握住抵在胸前的刀刃,刀尖已经?刺进胸膛,暗红的鲜血汩汩往下流,濡湿了深紫色的蟒袍,

“出去。”

陆奉脸色铁青,对闯进来的江婉

柔道:“柔儿听话,你先出去。”

江婉柔急得团团转,这时候儿哪听得进去。陆奉的胸口在流血,他握着刀刃的手也?在流血。

她惊慌道:“太医……不……大夫,快找个大夫。”

她手脚慌乱,围在陆奉身?边,又顾忌他的伤口不敢动。陆奉低咳一声,骤然把胸前的刃尖拔出,短刀“咣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婉柔连忙去捂他的伤口,她的手被外头的寒风冻得冰凉,他的血却是温热的,让江婉柔的心也?跟着发疼。

陆奉唇色发白,眸光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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